陈渊怔住,而后大怒。
终于忍不住狂撸僧人光头。
“上一次喝酒,我给你裹出了长安。”
“这次喝酒,你是不是想要把我扔这儿?!”
“我跟你说,谁再拿酒回来,我抽死他!”
僧人也不恼,任他发牢骚。
石盘陀嘴角抽了抽,把酒默默藏到了袖子里。
现代·人间·西昆仑。
卫渊神色安详,沉睡之中。
西王母终于慢慢发现了不对劲——时间太长了。
人间传说里面都有黄粱一梦的说法,记忆回溯本来就不会太长,所以第二关应该很快结束,但是这个家伙,已经超过常人回忆数倍时间长度,几乎是想要沉入其中似的。
回忆起来的记忆,将会是对跨越第三关最关键的辅助。
大概率是关于某种磨砺心境的记忆。
可是……究竟经历了什么东西,居然磨砺了这么久?
西王母默默收回视线,注意到了那镜子。
此刻这法宝,还在不断吸收着来自于陆吾的力量。
西王母分身算了算时间,雍容的脸上浮现出一缕古怪的笑容。
此刻,西山界的昆仑山上,众多山神们匆匆赶赴到了昆仑之丘,这几日是曾经推演,昆仑护山大神陆吾复苏的时候,就连崇吾之山的老山主也来了,祂还打算要为卫渊跟陆吾神求个情。
可是一众山神等了许久,也没能等到陆吾的复苏。
老山主迟疑抬头。
众多山神水神齐齐行礼施法:“恭请陆吾大神……”
法术神通,联通内外。
仿佛有巨大的镜子虚幻浮现,外面是恭恭敬敬的西山界诸神,里面则是一片暗沉,幽深之地,巨大的,伟大的昆仑之神陆吾正在其中,今日正是祂复苏的日子。
许久没有回应。
诸神只好又一次呼唤道:“恭请陆吾大神……”
法术再度强化,声音也能听得清楚。
于是,众多山神们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声音好大,好吵……
很难听。
伴随着陆吾神本体一起一伏,这声音也是时大时小。
有点像是……就像是………
在诸神心神凛然,完全不敢多想多说的时候。
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话:
“哪儿来的猫打呼?!”
“怎么这么难听,我还从没听过这么难听的呼噜声……”
崇吾山主:“…………”
流沙河神:“…………”
一片尴尬到能用脚指头扣出一片神州模型的死寂,忽然,伴随着法力的波动,这法术就被这一处的昆仑神众强行打断,好悬是把这能够让陆吾当众社死的一幕给止住,为首的昆仑神众之一勉强维持住肃穆,面容僵硬道:
“陆吾神尚未苏醒……诸神且回。”
“这……是。”
诸神古怪对视,根本没有敢提及刚刚的事情,但是当询问什么时候再来的时候,昆仑神众没能给出恰当的解释,众神也只好退去,那昆仑神众心中也是惊疑不定,以陆吾神的计算,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才对。
是发生了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极大消耗了陆吾神的力量吗?
居然让陆吾神再度陷入极深的沉睡里。
祂大为不解,不过多少松了口气。
还好制止得及时,这些山神水神也都知道厉害。
多少是保护住了山神陆吾的威名和尊严。
不至于社死……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的一幕。
在退散去的山海诸神里,流沙河神长乘旁边。
水鬼扶了扶眼镜。
默默把微型摄像头藏进怀里。
司长天之九德的水神长乘僵硬地走出昆仑山的范围,才长舒了口气。
而后伸出手掐住眼前一声优雅执事服的水鬼疯狂来回摇晃。
“你的嘴是少个锁吗!”
“这么不在嘴上上个把?!啊?!”
水神长乘欲哭无泪,很得咬牙切齿。
居然敢直接说陆吾打呼噜,这胆子是有多肥?
只要和那猴子牵扯上关系,总觉得他的运气就没有好过!
水鬼被晃悠地晕眩,举了举手:“要不我给你道歉?”
“道歉,你要怎么补偿我!”
水鬼沉思。
而后郑重提议,道:“要不然,我把我自己叉出去?”
长乘:“…………”
宅了好几千年的水神陷入自我怀疑的颓废当中。
祂就应该直接不理会这个家伙。
崇吾山主注意到了这个陌生身影,略有好奇开口唤道:“长乘,这位是……”长乘思绪顿了顿,这可是昆仑诸神集结的时候,若是被这位长者知道,祂把这个外界之人带了回来,怕是会被责罚。
当即思路微微转,僵硬道:“是我遇到的,新的水神。”
“哦?新的水神……”
老山主讶异,笑了笑道:“我还不知道流沙河下多出了新的水神。”
“小家伙,你是什么水神?”
长乘一时语结,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边水鬼优雅躬身,面不改色回答道:
“整个博物馆,整条老街,都没有谁比我更了解快乐水。”
“所以,我正是快乐水之神。”
长乘嘴角抽了抽。
一时间有抬手砸自己脸上的冲动。
而那边不知道是跟谁混的水鬼,就仿佛把社交技能完全点满了,在死宅长乘完全不知道的时候,居然和那边的山神水神混了个面熟,当崇吾山主询问听到,水鬼还没有自己的河流的时候,确认了后者身上却有些许神性,道:
“难怪我见你身上的气息虽然纯正,但是却微弱。”
“既是水神,没有了自己的水域,自然会不断衰弱……”
祂沉思了下,慷慨道:“这样,老夫那边还有一道分支水系,始终没有水神占据,若是你不嫌弃,不如就在那里安家吧……”
长乘:“…………”
这一天,流沙河的河神真正意义上感知到了。
什么叫做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弥补。
卫渊的真灵,仍旧还在记忆之中。
而这事实上,也可以当做是大唐年间,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是真实不虚的历史。
在抵达了西域第一个小城池之后,他们开始了这片旅途真正关键的地方,陈渊在记录着所见所闻的时候,玄奘曾经很奇怪地问他,为什么会那么注意地方风俗,路线,以及所见所闻。
陈渊也说不出什么缘由。
只是觉得,应该如此去做。
玄奘便也不再在意,而马匪石盘陀也跟在后面,他学会了文字的使用,在陈渊记录这之后漫长旅途的时候,他也曾经记录了许多经历和自己的想法——
其之三:
那个大唐的僧人,是个很奇怪的人。
我曾经见到过很多很多,各个地方的僧人。
这片道路上,从来不缺乏运送丝绸和瓷器的商人,也不缺乏那些和尚,除了和尚外,还有各种各样的所谓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