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师母走了以后,沈教授才神色一正,他问我们,让我们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甄珊和我面面相觑,沈教授见我们这个样子,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甄珊摇摇头:“老师,我们觉得不像是有人在恶作剧。”
沈教授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那就是有人故意想要害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叹了口气:“老师,目前我们还不能轻易下结论,不过我有个请求,你那张字条可不可以借我一下,也就是两天的时间,到时候我一定完璧归赵。”
沈教授瞪着我:“你为什么要借那字条,那字条是夏楠留给我的,已经这么多年了,那字条与这件事情不可能有什么关系。”
那张字条就像是他的逆鳞,只要我一开口他便会急眼,但那字条我认为对弄清他的问题有着很关键的作用,我说道:“当然有关系,老师,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我一定不会弄掉的,也不会让它有任何的损伤。”
甄珊也在一旁说道:“老师,你就借给他两天吧,他说了,想要用那字条与那亭子上刻的字做一个笔迹鉴定,你不是也想尽快搞清楚是谁干的吗?相信只要做了笔迹鉴定就一定能够找出那个人来。”
甄珊便是机灵,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
沈沉眯着眼睛看着我:“是这样吗?”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就如甄珊说的那样。
沈沉犹豫了一下,小心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字条:“一定要妥善保管。”
我又点了点头,很是谨慎地把那字条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小包里。
“对了老师,那天在你的书房我看到了你整理的一本笔记,是关于微表情方面的,能借给我吗?我正准备与一本书,主要是微表情分析的易入误区,我想那本笔记应该对我有些帮助。”
谈到了专业,沈教授来了劲儿,和我探讨了一下微表情分析的一些实用原理,然后才从书房把那本笔记给拿来,交到了我的手上。
笔记是用钢笔写的,字迹并不潦草,很是端正。
其实我借这笔记的目的并不是因为要写什么书,而是想用来与那字条上的字做一个对比,当然这需要专业的人士来进行笔迹鉴定,如果确实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那么可以肯定老师的病情就很严重了,那么他可能就已经患上了精神分裂,而且还有严重关系妄想。
拿到了这两样东西,我甚至差点就想起身告辞了,我真怕他会反悔,向我索回那张字条,好在他并没有这么做,一直到吃过了中午饭,我和甄珊才离开了他的家。
上了车甄珊便迫不及待地问我关于师母的事情,我把与师母的对话和她说了一遍,她问我相信师母说的吗?我告诉她对于师母的解释我是接受的,因为这样的说法我也曾听说过,而且说这话的人便是我的父亲。
对于老一辈的人而言,在很多事情上的认知和感受都是差不多的。
甄珊点点头,看来她也很认同爱情会升华成为亲情的这种说法。
她说道:“现在我们已经排除了苏晗与师母的嫌疑,而我们并没有再发现其他的嫌疑人,这么看来问题还真是有可能出在老师的身上。对了,做笔迹鉴定需要多长的时间。”
我说催得急的话两天的时间也就够了,到时候我会让人亲自盯着这件事情。
“唉,如果真是老师自己做的这一切,那么老师的情况就太不乐观了。”甄珊叹息道。
我说:“我已经和师母说了,要她有心理准备,说不好老师可能还得住院治疗。”
“这对他来说一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甄珊感叹道。
我何尝不知道呢?可那又能怎么样?一旦确定了老师真患有精神分裂的话,那是必须入院治疗的,还要辅以药物,而且经验告诉我们,这样的情况想要治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实就算是那样,我想我们应该能够想到办法帮老师的,对吧?”甄珊还是对老师是否真会住进精神病医院耿耿于怀,她想做最后的努力。
我安慰道:“先别急着下结论,一切都等笔迹鉴定的结果出来了再说。”
将甄珊送回酒店我便去了局里,刘方方告诉我贾树仁来了,现在就在傅华的办公室里。
我忙去傅华的办公室,因为有些问题我一定要向贾树仁问个清楚。
我只是担心柳婵已经把我对贾树仁有怀疑的事情告诉了他,即使真是那样我也得去会会这个贾树仁。
进了傅华办公室,便见傅华与贾树仁正在聊着,见到我傅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你老师的事情弄清楚了?”
我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想应该快了吧,对了,我想要做个笔迹鉴定,一定要快,最好明天能够得到结果。”
我便把事情大抵和傅华说了一下,傅华说这件事情就让刘方方去办,他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而且刘方方与省厅负责这方面鉴定的人打过交道,有熟悉的人,这样就好办事得多了。
贾树仁看上去有些憔悴,看来这几天他去粤东善后的事儿做得并不顺利,他冲我笑了笑,我点了点头,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傅华掏出烟来发给我一支,也给贾树仁一支。
贾树仁点上烟,吸了一口然后便咳了起来。
“贾先生,请你来是有些事情想要向你了解一下。”傅华说。
贾树仁再吸一口,这一次没有咳嗽,他说道:“你们是想问招娣的事吧?”
傅华望了我一眼,那意思是有些惊讶于贾树仁会猜到我们想问他什么。
我说道:“没错,据我们所知,田招娣的死是自杀,而且她好像也迷上了那款会杀人的游戏。”他既然直接,我也就不拐弯抹角。
贾树仁点了点头:“招娣确实是自杀的,唉,她的日子并不好过,她哪里是女儿,根本就像是佣人。小小年纪却要承担了几乎所有的家务,为这事儿我也不知道替她说了多少话,我不说还好,一说那女人便更加的变本加厉,还说我和招娣怎么怎么,那话有多难听有多难听,之后我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不曾想,招娣竟会……”
贾树仁的脸上带着一抹悲伤的神情。
我叹了口气:“在很多地方仍旧存在着严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这种情况不能说普遍,但也不少见。”
傅华轻哼一声:“女儿又怎么了,女儿就不是自己的骨肉了么?”
贾树仁说道:“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再说了,招娣那丫头很懂事的,即便那女人这样对她,她也还是很孝顺,知冷知热,也从没有在女人的背后说过她任何的坏话,想到招娣的死,我这心里总是感觉塞得很,堵得慌啊。给招娣收尸是我去的,至今我还刻招娣的那张脸,血肉模糊,好好的一个孩子,最后怎么就走了这条路呢?”
贾树仁流下了眼泪,看得出来田招娣的死他还真的是有些伤心的。
“正是因为这样,我很长时间都不敢去想招娣,那个可怜的孩子,若不是生在那样的家庭,或许她也像别的孩子一样,幸福、快乐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