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一把抱起了欢欢,亲亲她的小脸蛋:“欢欢想妈妈了?好嘞,哪天奶奶和姐姐带欢欢去看妈妈。”
“真的吗?”欢欢天真地问道。
梁诗韵说道:“当然是真的,奶奶难道还会骗你个小屁孩子吗?”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欢欢满脸的笑,她伸出小指头:“来,拉钩。”
我妈和她勾着手指,欢欢说道:“拉勾,笑笑,一百年不许变!”
“好,不变,不变!”我妈也笑得很是开心,她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
今天是周末,虽然是大早上,神仙洼的停车场里已经停了七、八辆小车了。
月老庙里有好几个香客了,星月大师也正忙碌着。
大月子领着一对年轻男女在崖边锁着同心锁,他的脸上仍旧带着那憨厚的笑容。
他正好弄完,眼尖地看到了我们就小跑了过来。
“我记得你!”他嘿嘿一笑摸了下自己的后脑勺,目光又落到了梁诗韵的身上,再看了看欢欢:“你们的孩子?”
欢欢上前一步:“胡说什么呢,她是姐姐!”
大月子一怔,然后问我:“你妹妹这么小?”
欢欢拉住我的手:“他是叔叔!”
我的头瞬间就大了,大月子明显那智商也不够,他一脸的狐疑:“叔叔?姐姐?你等等,我有些乱了!”
我爸和我妈都笑了起来,他们当然是知道欢欢这小屁孩子一直都是这么乱叫的。
我这才把我们的关系和大月子简单说了一下,当然,说到欢欢的遭遇时我的声音压得很低,这事情原本是不用向大月子解释的,只是我的心里觉得有些别扭,国人是很看重这辈份什么的,可是不能乱套。
大月子听了以后才明白过来,他叹了口气,望向欢欢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的怜惜,他说上次我们来的时候他就想问的,只是在他师父的面前不敢乱说话。
我感觉大月子虽然看着愚钝,却充满了八卦精神。
“大月子,上次我们都没来得及挂同心锁呢!”梁诗韵说道。
大月子嘿嘿一笑:“等一下,我去给你们拿。”
梁诗韵塞了一张钱给他,他高兴地接了过去,小跑着进庙去了。
我爸和我妈带着欢欢饶有兴致地慢慢看着那些锁在崖边刻着那些祝福者名字的同心锁,我和梁诗韵则在小声地交谈着,她在问我爸妈的名字,然后去让大月子也给他们刻上一枚同心锁。
梁诗韵向着大月子刻锁的方向去了,我听到我爸叫我:“小俊,来一下!”
我赶紧走了过去,我爸手里拿着一把同心锁说道:“你看,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蹲下身子,向那锁望去。
那锁和其他的锁看上去是一样的,却又有不同。
不同的是那锁上原本应该是两个人的名字的,现在却只剩下了一个人的名字,另一个人的名字却被什么东西给磨掉了,看不出原来的字迹。
我皱了下眉头:“这可能是谁的恶作剧吧?”
父亲叹了口气:“这是人家的祈愿,怎么能恶作剧呢?这素质也太差了吧。”
我的心里却有些狐疑,这可是铁锁,上面要刻下名字是需要特殊的工具的,就算谁临时起意搞恶作剧也总得有工具吧?没合适的工具哪能把这铁锁上刻的名字给抹去呢?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留下名字的那个人干的。
或许之前两个人相爱相恋,后来其中一个背叛了他们的感情,剩下的那个人就上山来找到了他们的这把“同心锁”,把那个负心人的名字给抹去了。既然诚心要把负心人的名字抹掉的话那人一定是想得到带上工具的。
想到这儿我便释然了,我对父亲微微一笑:“管他呢,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父亲瞪了我一眼:“怎么说话的呢?”我吐了下舌头。
我看了看留下的那个名字,崔庆芳。这应该是个女人的名字吧?
接着我又继续看着那些锁,发现这样的情况并不多,或许真是偶然。
“你们在看什么呢?”身后传来了梁诗韵的声音,她的手里拿了两把“同心锁”,站在她身后的是大月子,大月子的脸上同样带着笑,那微眯的眼睛正看着我。
梁诗韵把刻上了我爸妈名字的那把锁递给了我妈:“妈,这是您和爸的,让大月子张罗你们去把它锁上吧!”
父亲笑了:“我们都老夫老妻的了,还信这个?就算是不锁,我们的感情也好着呢。”
母亲接过锁:“看你说的,这不是讨个好彩头吗?走,我们去把它给锁上吧。”大月子赶紧跟上前来,伺候着二老去到崖边的那些铁链上把锁挂上,锁好。
梁诗韵一只手牵着我,另一只手拉着欢欢,我们三人也到了崖边,梁诗韵亲手把那锁给挂上,然后让我把锁头摁下去,锁上了。
大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露出憨直的笑脸:“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他这话说得很顺溜,应该是他师父让他演练过的,不过配着他那张老实人的脸倒也显得很是真诚。
我向他表示了感谢,然后便领着一家人进了庙里。
大月子没有跟着我们进去,他的岗位是外面,负责卖“同心锁”。
星月大师竟然也还记得我和梁诗韵,见我们进了庙来,他迎上前来冲我们点了下头,目光却望着我的父母:“两位应该是这位先生的长辈吧?”我忙给他介绍了我的父母,星月大师也是个有些学问的人,在父亲这种学究的面前还能够对答如流。
他向我们介绍了关于月老庙的传说,说得绘声绘色,煞有介事似的。
当然,这些传说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全国到处都在搞旅游,宣传所谓的旅游文化。
而这些旅游文化有多少是真正的原汁原味呢?大多都是后人凭空臆造出来的。
不过我倒是挺佩服那些文人,给他一个小水潭,他能够给你相像出仙水下凡在水潭里沐浴,梳妆什么的。
然后经他们笔下这么一写,简直就和真的一样。
记得我和萧然曾经一起出去旅行,他就说,我们看的很多所谓的风景名胜大多都是人为的,景或许是美景,是自然,但那文化估计都是臆造出来的,这就是为什么很多旅游文化显得很是生硬的原因。
星月大师说得唾沫横飞,他试图让我们相信这庙里的月老很灵验,只要两个相爱的人在月老面前上了香,磕上几个头,那这婚姻就如同山河一样的稳固。
他恨不得把这世上所有的离婚案例都归结于那些人都没有拜过月老。
父亲只是笑笑,母亲却催促着我和梁诗韵赶紧去上香磕头,她是怕我的这个眼看就要娶进家的媳妇飞了吧?
欢欢可不管我们,她直接就在月老的面前跪下,磕起头来。
她的嘴里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看着欢欢这样子,我们都笑了起来,欢欢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躲到了梁诗韵的身后。
我问她刚才嘴里说什么呢,她说她希望菩萨保佑自己的妈妈身体健康,希望自己能够早一点和妈妈团聚。
听了她的话,我们的笑容都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