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诗韵不由得一怔，我继续说道：“我相信李永琨的那个手下也是早就被她盯上了，那天在诊所里只能算是偶然吧。还记得在李永琨手下出事前她就有两次悄悄外出，去了很久才回来。”

“你是说她外出就是去盯梢李永琨的手下？”

我点点头：“是的，她每次动手之前准备得都很充分，她会摸清目标的行动规律，选择在监控的盲区下手。”

“我就不明白了，她怎么那么轻易就能够找到监控盲区，她又是哪来的那些反侦查手段呢？”梁诗韵一脸的迷茫。

这个问题我早就已经想过了，我告诉梁诗韵，别忘记了韦帮玲之前是做什么的，她在来诊所之前是个乞丐，很可能她到某一个地方就会仔细留意那些监控探头，只要她细致一些，记性好一些，要记住某一片区域的摄像头位置与监控死角并不是一件难事。

很多老司机在开车的时候就能够让住那些监控的位置，他们知道在哪个地方该减速，在哪个地方可以适当的开快一些，这是同样的道理。

至于说她哪来的反侦查意识，我觉得她或者是看过这方面的书，又或者是那些电影电视上学来的。当然，这与她的犯罪实践也是分不开的，在实战中她同样也会积累丰富的经验。

“傅华的人已经跟上他们了，她确实一直在跟踪张绍俊。”我挂了傅华的电话然后轻声对梁诗韵说。

从韦帮玲盯上张绍俊的那一刻起，这个案子就已经再没有悬念了，只要让她把张绍俊的活动规律给摸清楚了，并让她能够找到一个下手的好地方和好时机，一切就都会顺理成章的按着我的剧本走了。

我坐在办公室里，仿佛看到了韦帮玲的结局。

我没有再去想韦帮玲的事情，一个已经大致知道结局的事情没有必要再去多费脑子，接下来就看傅华他们那边的表演了，只要他们盯紧了韦帮玲，连环凶杀案的告破应该也就是这两、三天的事情。

此刻我想得更多的是帮着李永琨完成杀人夺宝计划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直觉告诉我那笔钱应该就在她的手上，而她或许会在李永琨离开国内之后也跟着出去。

可是警方已经对李永琨的社会关系进行了排查，却一无所获。

我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我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思考问题，手上夹着一支烟，常常因为思考而忘记了它的存在，任由那烟灰掉到地上。

手机响了，是傅华打来的。

“华子，有什么事？”我问得很直接，我知道这个时候他的时间也很宝贵。

就在不久前我们才通过话，他告诉我派去监视韦帮玲的人都已经到位，一切正常，这个时候他打电话我应该是有别的事情。

傅华在电话那头说道：“还真是有一件事情，你不是让我查一下和李永琨有关系的女人吗？按着梁诗韵提出的那两点假设我们还真找到了一个符合这两点条件的人。”

“啊？”这让我有些震惊，竟然真让他们给查到了。

震惊之余也很是激动：“是谁？”

“你猜！”傅华故作神秘地卖起了关子，不过他既然这么说那这个女人应该是我认识的，至少我是知道她的存在的。

陶珊？苏文秀？不可能！她们两个我是反复推敲过的，无论哪一个都不可能是李永琨的那个帮手。

我闭上眼睛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还是没有一点的头绪。

我对傅华说道：“你就直接说吧，我真猜不到。”

“他死掉的那个小弟的老婆，郑玉涵。原来是郑玉涵先认识李永琨的，然后才有李永琨让她男人在自己手下做事的事儿。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关系却不一般。他们在观澜轩那边租了一套房子，每周两人都会偷偷到那儿去幽会至少两次。”

这个结果很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女人竟然是李永琨小弟的老婆。

“这个郑玉涵长得很漂亮？”我问傅华，因为这个人我并没有见过，那晚虽然我也去了现场，可是她被丨警丨察带去做笔录去了。

傅华说道：“还真是有些姿色，不过她很现实的。当初她和她男人在一起也是为了钱。”

“他男人很有钱？那还用得着去给李永琨做小弟？”

傅华说道：“原本她男人开了一家小矿厂，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倒闭了。那以后郑玉涵对他的态度就变了，特别是当他的矿厂被关闭了之后郑玉涵更是没再把他当一回事，自己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她男人起初很有意见，但他们已经没了生活的来源，她男人还久了一屁股两肋巴骨的账，她说她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替他擦屁股，男人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她那么现实的一个人不可能真心想要帮着她男人还账吧？”我问道。

傅华却说她就真的替她男人还账了，不只是这样，还介绍男人去帮李永琨做事，李永琨倒也没亏待他。

不过郑玉涵并不是白替她男人还账的，她和她男人说好了，只要帮他还账，再给他一笔钱，他就得在他们的离婚协议上签字。

那男人答应了，就在他出事之前没多久两人就已经离婚了的。只是离婚不离家，他们仍旧住在一个屋檐下。

我听了有一些凌乱，我问傅华：“听你这么一说我对那男的死又有些怀疑了，不会是李永琨与郑玉涵做的吧？”

我才问出口就后悔了，我真没动脑子。如果李永琨和郑玉涵真想要除掉那个男人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替他还账，还把他留在身边做事，那个男人看着就很是木讷，以李永琨的性格又怎么会中意那样的一个小弟呢？

细细想来，那个男人的矿厂倒闭也很正常，就他那样也不是块做生意的料。

现在的生意人谁出来不是人精？粘上毛都能够赶上猴了。

我又想到了李永琨和我说过的话，他在我面前不只是一次地表现出他对陶珊是有感情的，难道那根本就是他在做戏吗？他与陶珊之间确实是有那种关系，可是他根本就不喜欢陶珊，只是玩一玩，又或者他早就想好了利用陶珊来误导我们，来掩饰郑玉涵的存在！

至于郑玉涵男人的死是个偶然，偏偏她男人会有口吃，又恰好李永琨会让他男人来诊所传口信让韦帮玲给盯上了。

我苦笑了一下，这个世上的事情真是无巧不成书。

我问傅华查过郑玉涵的银行账户没有，是不是有那一千万的进账？

傅华说当然是查清楚了才给我打的这个电话，郑玉涵的银行账户里可不只有一千万，一共是两千三百四十多万，他说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惊呆了。

这两千三百四十万中有一千二百万是才转过来没多久的，其中一千万是从境外转进来的，另外二百万则是从茶城的某个银行直接存入的。

“你应该知道那二百万是什么钱了吧？”傅华问我。

我想了想：“李永琨卖房的钱，对吧？”

傅华应了一声，看来我猜对了。他又让我猜那一千一百多万怎么来的，这一回我想破头都猜不到了。

傅华说道：“她男人的矿厂之所以倒闭就是因为她一直在暗中抽出矿厂的资金，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大方地替她男人还账的原因。他男人总共的欠账不到一百万，于她暗中吞掉的这一千多万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她替他还账也是有目的，那就是让男人答应和她离婚。这个女人的心真狠，她竟然告诉她男人，那账是李永琨帮着还上的，男人还对李永琨感恩戴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