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起了眉头,虽然我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的语言却是乱七八糟的。
他见我这样,说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我这才恢复了常态:“没有,只是你突然这样文皱皱地说话我有些不太习惯。”
他嘿嘿一笑:“也是,其实我原本就是个粗俗,想学人文雅一点却弄得个四不像。好了,话就不多说了,我先干了这杯,你随意!”
他仰头脖子一口气把酒给喝了下去。
虽然他说我随意,但我若真的随意他恐怕心里就会有想法了。在我们这儿人家敬酒你就得喝的,有句老话,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是我们这儿的酒规矩。
我也一口气把酒喝了,李永琨一脸的笑意:“好,爽快!”
他再把酒满了,我说道:“老弟,这杯酒就慢慢喝了,我不胜酒力。”
他却非得把头三杯都干了,我只能由着他,我酒量不好,好在杯子不大,三杯下去不会有什么问题。
三杯过后,他果然不再劝酒了,只是一边吃着一边和我聊着一些奇闻轶事,一顿饭倒也吃得不算太闷,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多。
其间他几次绕着弯向我打听王靖原案的进展,我便虚与委蛇,我当然不会把我们对他的怀疑告诉他,不过以他的聪明一旦他的出境被限制以后应该很快就能够想明白其中的关节。
吃过饭我便告辞离开了,我没有开车来,我知道今晚是肯定会喝酒的。
李永琨主动替我叫了一辆出租车,还要帮我把车钱付了,但却被我拒绝了,我让他别太客气了,这样下次我可不敢再赴他的约。
他没再坚持,一直目送着我坐的出租离开。
他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我知道待再也看不到我的车子之后他或许会换上另一副嘴脸。
我突然有些后悔了,我为什么非得在他的面前提房子的事情呢?既然我怀疑他会把房子卖了让傅华他们偷偷查一下不就结了?我在他面前这么一说不是等于告诉他我们已经对他有所怀疑,接下来如果在出境的问题上他被阻挠的话肯定就会想到这是我们干的,他一定会想办法应对。
这算不算聪明反被聪明误呢?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打电话给傅华,把晚饭的事情和他说了,他听我提到房子的事情时也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意思,他说他在知道李永琨要出国的事情时为什么就没想到这茬呢?现在房管局那边已经下班了,只能明天再去打听。
以我之见,李永琨如果真要跑路的话那房子应该早就已经转手了,说不定还是“关门卖”,也就是说屋里的那些家私他什么都不带走,买家可以直接拧包入住。
“没事,你别想太多了,就算你不问他,只要他的护照和旅行签证办不下来办不下来的话他一定会猜到是我们做的,那个时候他也一样会想到房子可能是我们的一个突破口。今晚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从你这儿套话,他的心里没底。”
傅华安慰我,我苦笑了一下:“华子,我还是觉得那笔钱应该转账回来了,你是不是再花心思查一查。”
傅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哥,我真的仔细查过了,能够帮他接收那笔钱的社会关系我们都查过,真没有!行了,你喝酒了吧,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罢他那边挂掉了电话。
一直到回到住处我都还在纠结那笔钱是否已经转账的事情。
我坚信那钱应该已经从境外转到了李永琨的账上,当然,并不一定是他自己的户头,而是一个他绝对能够信得过的户头,而那个人肯定就在茶城。
等他到了国外,重新开个户头,那个人更把钱转给他。
这个假设我和梁诗韵说了,梁诗韵竟然笑了起来:“哥,你是不是想多了,既然他让境外的人代他收了这笔钱,那么他委托的人自然就是他能够信任的人了,有必要这样转来转去的吗?再说了,就算是他要把这笔钱转到他的账上,等他到国外以后让那个人转过去不就结了,为什么非得让那笔钱再经茶城才出去呢?”
我愣了一下,梁诗韵说得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我也有我的理由:“让人境外提现他应该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替他收款的人肯定不会他最最信任的人!他向来小心谨慎,疑心病也挺重,哪里会不知道夜长梦多的道理,让一个不相信的人手里握着他这么大一笔钱,恐怕以他的性格是睡不着觉的。”
我的话让梁诗韵也陷入了沉思,她的眉头微微皱起。
我继续说道:“所以他应该就在对方提现没多久就设法让他们把钱给转了回来,这钱也只有在他的手里他才会放心。你再想想,如果钱不在他的手上他能够这样淡定吗?道上黑吃黑的事情还少了?还有,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出国,那是因为钱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上,他笃定只要出去就能够拿着这笔钱去享受所谓的自由生活了。”
梁诗韵说道:“要照你这么说的话他能够相信的人只有他自己。”
我摇摇头:“不一定,他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就一个人,按说他能够相信的人只有他自己,可是你别忘记了,在这个案子里还有一个很关键的人物,一个女人。正是这个女人把香炉出手兑换成钱的,他放心让一个女人去办这件事情,那说明什么,说明他对这个女人是很信任的,而这个女人就在茶城,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这笔钱如果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他会觉得这件事情于他而言是可控的。甚至还有一种可能,这女人的关系和他很不一般!”
我说完点上支烟,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梁诗韵想了想说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可是这个女人又是谁呢,他身边好像并没有出现过什么女人啊,就算是出现过,警方也已经排查过了。哥,你说这个女人会不会就是陶珊?”
她又绕回来了。
我说不可能是陶珊,陶珊不是傻子,自己家的东西,王靖原死了以后那东西她就有了支配权,他为什么非得让王永琨分一份呢?
“她就不能和王永琨合谋吗?”梁诗韵还是想咬住陶珊不放。
我笑道:“假如他们是合谋,那么王永琨会让陶珊去交易吗?丨警丨察不是傻子,在交易发生后第一个怀疑的就会是陶珊,他们这么做不是等于不打自招了?”
梁诗韵就才又点了点头:“还真是这么回事,但这女人是谁呢,他与王永琨又是什么关系?”
“这个女人和王永琨的关系很密切,王永琨也很信任她,不过她与王永琨之间的这怪关系应该是隐藏得很好,正因为这样,王永琨才敢让她去抛头露面。这一招很毒,既让我们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同时还把我们的注意力成功地吸引到了陶珊和苏文秀她们的身上。”
我说完梁诗韵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和这个女人的关系很隐秘,可不可以这么认为,第一或许是他和那个女人因为某种原因不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那么这个女人也许是一个有夫之妇,第二种可能那就是这个女人和他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大约与他策划这起杀人夺宝案的时间差不多,他有意将这个女人雪藏,做为他的一枚关键性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