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琨那个手下尸体就倒在卖水货海鲜的摊位前。

“他老婆发现的尸体，他家就住在旁边那栋楼，他晚上回家一般都会穿过水货市场，要近一些。他是十点半和老婆通的电话，那个时候他说他就要到家了，已经进了巷子，准备穿过水货市场。从这儿到他家也就是五分钟不到的路程。他老婆左等右等都没见他回来，打他的电话也没有人接，大概十一点十分的样子，他老婆觉得不对劲就出来想看看是什么个情况，没想到……”

李永琨把发现尸体的情况说了一遍，他告诉我们死者的妻子警方正给她录口供。

我问李永琨：“他老婆是先报警的还是先给你打的电话？”

李永琨回答道：“她是先报的警，然后才给我打的电话。”

“他老婆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你？”傅华冷冷地问道。

李永琨苦笑：“怎么说我都是他的老板，他老婆打个电话给我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傅华淡淡地说道：“你的口供录了吗？”

李永琨微微一愣：“我也要录口供吗？”

傅华冷笑：“当然了，你不是说了吗？他好歹也是你的员工，你有义务把他平日里的表现，社会关系什么的告诉丨警丨察，李永琨，你可不是第一天和警方打交道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些吧？”

李永琨没有说什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欧阳双杰把我和傅华叫到了一边：“案发时间大致可以确定，十点半到十一点之间，现在同样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确切地说，案发现场应该就是这儿，只是痕迹被人为的破坏了！”

“这是个人才啊。”傅华一脸的苦涩。

欧阳双杰说道：“不过按照交换的原则，他总会在现场遗留下一点线索的，可是我们却没有任何的发现，这不科学！”

我苦笑道：“这儿是菜场，脏乱是免不了的，这样的情况下只要他有心，交换原则不一定适用。”

欧阳双杰却摇了摇头：“不，越是这样的环境，凶手越是难把痕迹完全清理掉，只是我们不一定能够分得清楚哪些是原来就有的痕迹，哪些是凶手留下的。”

傅华叹了口气：“你这根本就等于没说嘛。”

欧阳双杰没好气地看了傅华一眼，不过却没有反驳，或许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见过死者。”我说道。

傅华是知道的，刚才我和李永琨的谈话他听见了，欧阳双杰却瞪大了眼睛：“哦？说来听听，这是个怎样的人？”

我便把我所记得的大致说了一下，我特别着重说了死者一个显著的特征，那就是有口吃的毛病。

“口吃？”欧阳双杰的眉头攒到了一起。

傅华问道：“怎么了？”

欧阳双杰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那意思是让傅华别打扰他。

大概过了半分钟的样子欧阳双杰说道：“霍挺好像也有口吃的毛病，对，他确实是有口吃的生病。”

说到这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来，拨打了一个号码：“小虎嘛，你查一下，那个陈强有没有口吃的毛病！”

他很快挂断了电话，傅华反应再慢也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他也立刻安排人去查茶城的受害者是不是都有口吃的毛病。

不过在他安排好了之后来了这么一句：“你们是不是太神经质了？这或许只是一个巧合吧？”

我和欧阳双杰对望一眼，欧阳双杰说道：“假如只是两个受害者有这毛病那是巧合，如果都有这毛病的话那就一定不是巧合了。”

傅华还是不相信所有的受害者都有口吃的毛病，但我却感觉就是这个理儿，欧阳双杰的眼神中我也看出了期待。

“对了，今天下午我们又接到了那个报警电话。”傅华突然冒出一句。

傅华他们今天竟然又接到了那个报警电话，这一次他们出警很快，仍旧是扑了个空。

“现在我觉得那个报警电话和这个案子或许真有什么关联也说不一定。”傅华会这样想并不稀奇，就连我现在也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欧阳双杰说道：“打电话报警的是一个女人，老是说有人要杀她，可是每一次警方出警都没能够找到她。原先我也以为可能是单纯的恶作剧，但好像并不是这样。”

傅华说道：“她选择公用电话亭也有一套，一来完全是避开了监控的，二来能够迅速撤离，她只要扎进人堆里去想要把她找出来就太难了。”

我们正聊着，李永琨走了过来，他告诉我已经录完口供了，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他就先回去了。

我当然没有什么事，我看看傅华，傅华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待李永琨的车子开远后我才把之前在屋里想的件事情说出来，欧阳双杰和傅华都听得很认真。

对于王靖原的案子欧阳双杰也已经熟悉了，他很是赞同梁诗韵的那个想法，陶珊和苏文秀很可能做了人家的替罪羊，现在一切不利的因素都指向了她俩。

“假如这么看来这个李永琨的嫌疑还真就最大。”欧阳双杰说。

傅华很是不解地说道：“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李永琨做的，那么他又怎么会这么热心，主动向警方提供线索。”

傅华人是很聪明的，就是很多时候问题不过脑，他不是想不明白，而是根本就不用心去想。

欧阳双杰说道：“这就是典型的贼喊捉贼，他的确主动接近警方，向警方提供线索，可是他提供的这些线索根本就是要将陶珊置于死地！到目前为止，这些指向陶珊的线索大多都是这个李永琨有意无意地引导我们发现的吧？”

我点了点头，我早就仔细地回忆过，从李永琨第一次找上我就一直想把我的目光引向陶珊。不过他心里很清楚，虽然陶珊下过海，但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的话站在我的角度上看可信度并不高。

所以他就想要改变我对他的看法，我只要改变了对他的看法，那么就不会再去怀疑他。

他应该是用心揣摩过我的心思的，这一点他抓得很准，几次下来我对他的印象确实是有所改观的。

“华子，李永琨的社会关系就挺复杂了，别的不说，他的手下就有一帮小弟为他卖命，在境外有些狐朋狗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再不行他直接让手下人出国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有钱。”我说到这儿停了下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好好查一下这小子的社会关系。”傅华说。

欧阳双杰也说道：“不只是他的社会关系，还有他和他直系亲属的银行账户。”

我问欧阳：“你是怀疑那笔钱很可能会转回到他的账户上？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吧？他就不怕我们盯上他的银行账户，万一真让我们抓住了他的小尾巴他可就完了。”

欧阳双杰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华子，你也是这样的想法吗？”

傅华说他的想法和我一样，如果他是李永琨肯定不会干这样的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