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应该是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虽然暂时我们还不知道到底凶手是谁，但我们查到，把这个香炉卖给古董商的是个女人，我就在想，这个女人会是谁呢，陶珊吗？或是另有其人。”

我相信此刻我的目光就像两把利刀，直直地剜在苏文秀的脸上，不知道她是否能够感受到。

“怎么可能，陶珊是王靖原的妻子，王家的东西不就是她自己家的东西吗？犯得着害命么？杀人可是要偿命的。”苏文秀在替陶珊开脱。

我笑道：“这就不好说了，陶珊虽说是王靖原的妻子，但这香炉可是老王家祖上传下来的，严格来说陶珊并没有处置权的，只有王家人，也就是王靖原和他的父母才有对这香炉的处置权。陶珊若想要把那个香炉兑换成钱的话，还就得王家的人同意。”

“哦？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就是陶珊做的啊。”

我叹了口气：“谁知道呢？不过我也很好奇，像陶珊这样的女人嫁给王靖原是不是太委屈了，也不知道当初她是怎么想的，又或者她图什么？”

苏文秀的语气再度冰冷：“朱医生，听你这话是认定了王靖原就是陶珊杀的了？”

我耸耸肩膀，表示我并没有这么说。

她却说道：“你就是这么想的，你说那样的话不就是想表明陶珊嫁给王靖原很可能就是想图那个香炉么？”

“但不可否认是有这样的可能吧？”我说道。

苏文秀却用力地摇了摇头：“绝对没有这样的可能，她之所以嫁给王靖原是因为王靖原老实，对她也很好，这些她都告诉了我，她并不图王家有没有钱，她说女人嘛，总是得给自己找一个归宿的，总不能一直这样飘着浪着。至于嫁给谁不都一样是过日子吗？王靖原比起很多她认识的人来说已经好太多了。”

“王靖坤知道你和陶珊的关系吧？”

苏文秀没有否认，她告诉我王靖坤早就发现了她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在她和陶珊交往后不久。她说王靖坤对陶珊很上心，他的占有欲很强，曾经在一段时间里对陶珊盯得很紧。

当王靖坤发现了苏文秀与陶珊的关系后他的表现很是反常，按说他该闹一下的，可是他却一点脾气都没发。或许他是觉得苏文秀是个女人，不会对他构成威胁吧。

“陶珊与李永琨的关系她也告诉你了？”

听我这么问，苏文秀冷哼一声：“那个王永琨就是个垃圾，恶棍！”

“他对陶珊也是很上心的，我觉得他倒像是认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帮李永琨说起了好话来，但我觉得自己说得还是很客观的，并没有夸大其词。

“或许吧，但那些都不重要，陶珊和他根本就只是玩玩而已，至少她不会对那流氓有半点的感情。”苏文秀丝毫不掩饰她对李永琨的厌恶。

“可是陶珊却把香炉的事情告诉了他，只不过他的反应和你的一样，都不相信王家会有那么一个值钱的东西。”我换了个姿势，活动了一下四肢。

苏文秀淡淡地说：“他会不放在心上？我就不信了，他开麻将室，放高利贷，这些道上混的，整个人都钻钱眼里去了，知道这件事情能不上心吗？”

“哦？照你这么说他应该是有很大的嫌疑喽？”我问她。

她站了起来：“那个我就不敢随便乱说了，好了，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聊了。对了，最好别再来找我，我再说一遍，我和王靖原的死没有关系，我不希望你们这样没完没了，三番五次地来打扰我的生活，行吗？”

同样不等我回答，她便大步离开了，把我一个人扔在了这儿。

我在书房里踱来踱去，我还在想着和苏文秀的交谈。

她后来扔下我一个人走了，走得很仓促，我察觉到她有些害怕和我交谈，她应该是惧怕我的眼神。

书房里有一块白板，这是上次听了欧阳双杰的建议去买回来的。

我在上面写下了三个人的名字，陶珊、苏文秀和王靖坤。

我决心要理清楚这三个人的关系。

与陈森和伍师傅交易的是个女人，一个把自己给伪装起来的女人。

在这个案子里，女人似乎就只有两个，陶珊和苏文秀，会不会就是她们其中之一呢？

她们是四、五个月前走到一起的，真如她们所说的那样两个女人之间是那样一种关系么，又或者她们根本就不是那么一种关系，她们也是因为那个香炉而走到了一起。

陈森和那个女人才交易完没几天，那笔钱就在境外被提走了，这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或是境外有人，又或是事先她们就安排人去了境外，只等钱一到账就将它转移，这样一来国内根本就无法查出这钱的去向。

就陶珊而言应该是没有这样的能力的，一来她缺乏这样的智慧，策划不了这件事情，二来她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人脉。虽说她曾经下海了几年，可是那些客人又怎么会真和她成为朋友？

相比之下我更加怀疑苏文秀，只是怀疑归怀疑，证据呢？我到哪儿去找证据？

我敢肯定，傅华他们警方一样对会对陶珊和苏文秀起疑，但他们一样苦于找不到任何的证据。

突然我的目光落在了王靖坤的名字上，假如陶珊和苏文秀就是那个杀人之后夺走香炉的凶手，那么王靖坤在这其中又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是对这一切毫不知情还是根本就是共犯、帮凶呢？

我在他的名字上画了个圈，打了一个大大的问题。

按着我的假设，陶珊和苏文秀合谋杀害王靖原，夺走香炉的话，那么策划者一定是苏文秀，相比之下她更具备这样的策划组织能力。

我是这样想的，王靖原利用这个香炉诱使陶珊和他在一起，王靖原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能力，或是早就告知了陶珊又或是事后才让陶珊知道，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最后他都是用那个香炉把陶珊摆平，让陶珊留在了他的身边。

只是那香炉她是看得着却摸不着，王靖原肯定不可能将香炉交到她的手上，那样的话结果只能是鸡飞蛋打，老婆和香炉都没了。所以他把香炉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里，让陶珊只是等着盼着。

陶珊的婚姻可以说是不幸的，她嫁给了一个老实人没错，但这老实人却不能够给予她正常的夫妻生活，这还不算，还常常对她进行性虐。

虽然王靖原对于她和王靖坤、李永琨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的，但我相信他的心里一定也很是窝火，哪个男人愿意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那些龌龊的事情？王靖原之所以忍着，无外乎是两个原因：

第一，陶珊与王靖坤有瓜葛是因为这是他老王家的意思，要留下种嘛。

第二，陶珊与李永琨有染他没有任何的态度是因为他深知李永琨是个什么人，那可是道上的混混，敢杀人放血的主，他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他不敢找王靖坤和李永琨的麻烦，就只能把气都撒在陶珊的身上，平时白天他对陶珊是关爱有加，百依百顺的，但晚上两夫妻在床上的时候他或许会变本加厉，把陶珊折磨个死了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