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华的发问很是突然,陶珊呆了片刻:“古玩街?没去过,我去那儿做什么?上次你们不是问过我了吗?那些图片真的和我没有关系,我甚至都不知道那香炉会值这么多钱。”
我冷笑道:“真的吗?那李永琨为什么告诉我们说是你亲口对他说的你们家的香炉是明代的古物,很是值钱。”
陶珊的脸色一变:“他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起来了,上次你就说过这事儿,李永琨还说是我喝醉酒以后说的,我呸!我什么时候在他那儿喝醉过?就算是我知道这香炉值钱我又凭什么要告诉他,他是谁啊?他就不是个好东西,我告诉他这个有什么好处?”
看来她并没有忘记上次我们和她的谈话,不但没有忘记,反而还记得很清楚。
“好吧,这件事情我们会再和他确认的。”傅华公式化地说了一句。
陶珊说道:“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傅华点了点头,她这才问道:“能告诉我那个香炉是在哪找到的吗?”
傅华回答道:“有人偷偷把它卖给了古玩街的商人,被我们给截住了,不过至于卖家是谁那个古玩商人也不知道。”
“也就是说要找到那个买家,查出他到底是怎么得到的香炉,还有他是不是谋害了靖原,要等这一切水落石出以后我才能够领回那个香炉,对吧?”
“是的,不过要领回那个香炉恐怕只是你一个人还不行。”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紧紧地盯在她的脸上。
她一脸的疑惑:“为什么?”
我微笑着回答道:“因为那个香炉是属于王家的,也就是说王靖原的父母对这个香炉也拥有处置的权利,它并不归你一个人所有。”
“啊?”陶珊微微愣了愣,然后说道:“那是当然,我也没想过一个人独占它。”
大约又坐了十几分钟我和傅华就离开了,陶珊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对我们也热情了不少,这当然都是那个香炉的功劳。
“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是那个神秘女人?”傅华问道。
我说看她的反应好像并不是那个神秘女人,不过并不能因此而排除她与神秘女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可是她听说香炉找到了并没有表现出惊慌,相反的她很是兴奋与激动。如果说她与那神秘女人有关系的话她应该更关心的是她们的事情会不会败露,而不会一心只是想着那个香炉才对!”
我说道:“那可不一定,你想想,我们对那个神秘女人的调查一筹莫展,假如她们自信我们不可能查出神秘女人到底是谁的话,那么香炉再次回到她们的手里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同一个香炉可以给她们带来第二次的利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至少也是一千万吧?而且经过这一次,香炉就洗白了,陶珊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它换成钱谁也不能说什么。”
傅华说道:“可是那也得等案子破了!”
我冷笑:“假如警方根本就破不了这个案子呢?你能一直扣着这香炉吗?好,就算你能扣着,这万一这香炉在你的手上有个什么闪失的话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赔死你。”
傅华不说话了,我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真要是破不了这个案子那么这香炉继续留在他的手上就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万一香炉有点什么损失的话,对于傅华而言则是个大灾难。不只是他,就是警方也会有很大的麻烦。
傅华深吸了一口气:“放心吧,我们一定能够抓住凶手的。”他在给自己打气,他不想让我的话打击到他的自信心。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去看看李永琨吧,听听他会说些什么。”
李永琨没有在他的麻将室,而是在家里。
他的家也在东山小区内,与麻将室相隔两栋楼。
他家里的装修还是很讲究的,中式的风格,客厅的一角还有一个大雕木茶几。
客厅正中的墙壁上是一幅“赤石”先生的葡萄,有秋意盎然,硕果累累的寓意。
侧面是四个大字“抱朴守静”,那是黔州省的一位书法大家的手笔。
“没想到你还是个雅致的人。”我笑着说道。
李永琨摆了摆手:“我这哪是什么雅致,说是附庸风雅还差不多。”
请我们在沙发上坐下,他给我们泡了一壶“老班章”,他说这是很多年前他的一个朋友送给他的,一直窖着,只有很重要的客人来了他才舍得拿出来。
傅华轻咳一声,凑到我的耳边:“我怎么感觉他一点都不像在道上混的人,这做派就像个学究。”我苦笑了一下,不接他的话。
李永琨这个人就连我都看不透彻,他的身上有着道上混的人的痞气,特别是他的那张脸隐藏着一丝的霸道。不过他能够把这些收敛得很好,他在努力地想让自己在别人面前展现出一种优雅的气息。
我相信他一定是下了很多功夫的,在沙发上我看到了两本如何提升个人形象与气质之类的书籍,平日里他或许就一边看书一边琢磨如何让自己像个文化人吧。
“这茶的味道如何?”李永琨自己抿了一口,然后微笑着问我们。
从我们到来一直到现在也差不多有十分钟的时间了,他却没有问过我们来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话题大都是围绕着普洱茶展开的,他像是有意卖弄着他对普洱茶的一些知识。
“你不会是想转行做茶叶生意吧?”我戏谑地问道。
李永琨微微一怔,接着他笑了起来:“我还真想过是不是转行呢,我也知道,像我开的那个娱乐室有些打擦边球,哪天说不定就会有什么麻烦,所以啊,我想做正行。这不,我们这儿可是茶城,毛尖茶是出了名的,所以我想是不是可以做茶叶生意,只是不熟悉这一行,要是能够有个领路的人就好了。朱医生,有没有好的介绍啊?”
没想到他竟然打蛇顺棍子。
我说道:“我倒是认识几个做茶叶生意的朋友,如果你真想做这行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不过么,你也知道,人家可是正当的生意人,所以……”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便打断了:“我知道朱医生的意思,其实我也想好好地做点小生意,过正常人的生活。我现在也到了这个年纪,继续再这样混着终归不是一回事的,所以我肯定不会给你的朋友添麻烦。”
傅华说道:“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那是好事,我们一定支持。”
李永琨一副感激的模样:“那就太谢谢二位了,对了,你们今天来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傅华点头道:“确实是有点事情找你核实一下,朱医生说之前你曾经和他说过,是陶珊告诉你她家有一个很值钱的明代香炉的,是这样吗?”
李永琨没有否认:“是的,当时她喝醉了酒,在酒后告诉我的。不过我并没有真当一回事,老王家什么家境我知道,大家都是东山村的人,知根知底的。老王家要真有这样一个值钱的玩意那尾巴早就已经翘上天去了。不过后来我不这么想了,是王靖原的死让我起了怀疑,我想王靖原的死会不会就与那个香炉有关系呢?”
傅华冷笑一声:“你怎么就把王靖原的死和那个香炉联系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