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伍师傅是个聪明人，不是吗？你是个商人，商人不会去做赔本的买卖，特别是有可能赔得血本无归。”我抿了一口咖啡淡淡地说道。

伍师傅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老陈如果听我的，这件事你们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我眯缝着眼睛望向他：“你是说陈森离开茶城举家迁往林城的事情么？”

伍师傅点了点头：“是的，假如他还是像往常那样，你们会怀疑他吗？”

我想了想，摇头道：“不会，他若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搞这么大的动静，盘店搬迁的话我们还真没有想过你们会用暗渡陈仓这一招。”

伍师傅一脸的苦涩：“他竟然连我都骗了，当我听到他离开茶城的消息时我就知道坏事了。”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伍师傅这才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那女人第一次找上他们的时候就把那宣德炉给带来了，女人先找的是陈森，陈森在看到了那只炉子的时候就动了心，准备以低价入手。

却不料那女人却知道那炉子的价值，直接就叫了一千万的价格。

陈森的手上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钱，他便想到了伍师傅。

陈森和伍师傅的私交很好，两人之间也有过很多资金拆借的合作。

他们虽然做的是古玩生意，开了个门脸儿，但也只是小打小闹，一来是他们的资金并不多，二来呢现在的古玩市场并不紧气，国家对文物这一块管理得也很严。

所以这些年来两人虽说是赚了些钱，但都是小钱，两人的身家也就一、两千万的样子，而大多的资金都押在了乱七八糟的货上。

要让他们单独拿出一千万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陈森很想吃进这只炉子，他知道这玩意只要转个手就能够赚上一大笔，因为这炉的价值绝对在两千万往上。

于是他找上了伍师傅，想从伍师傅这儿借几百万。

虽说平素他们之间也有这样的拆借，但数额都不大，也就是十几二十万的事，一下子借几百万还是第一次。

伍师傅也是人精，他知道陈森开口借这么多钱一定是碰到什么好货了，在他的逼问下陈森只得把这事儿告诉了他。

这样大的利润他又怎么会放过呢，最后两人终于谈妥了，这一千万一人出一半，等东西出手了以后两人再五五分账。

就这样，东西到手了。

“那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我问道。

伍师傅说他们确实不知道那女人长的什么样，因为那女人从始至终都没以真面目示人。

而且他也只是在交易的时候见过那女人一次。

“你们就不问问那炉子的来历？”我皱起了眉头。

伍师傅说道：“朱先生，你这就是外行了，我们这行是不能打听人家东西的来历的，犯忌讳！”

“那如果是赃物呢？又或者是文物呢？”我问道。

伍师傅说道：“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不打听，万一真有什么问题我们也就是一个失察，你问得那么清楚干嘛，有利可图，该收的你还是得收不是，明知道是赃物是文物你还收那就是给自己惹麻烦了！”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知者无罪，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那图片又是怎么回事？”

伍师傅神情尴尬地说道：“东西到手了，可是我们对它的来历也犯了嘀咕，要知道这可不是几万十几万的东西，这炉子如果拿到香港甚至国外去，三千万的价格也能够卖出去，在国内也得两千万往上的。我和老陈就担心这东西是不是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一合计就想到了应对的法子。”

我冷笑一声：“也就是说后来你们对警方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没有一句是真的，其实东西早就已经到了你们的手上了是吧？”

伍师傅点点头：“是的，那东西一直都在陈森的手上，拿到东西之后他就急着想找买家出手，我阻止了他，我说先等一段时间，没有风险了再脱手也不迟。谁知道拿到东西没几天就听到何老的人在询问这件事情，陈森急了来找我，问我怎么办。我让他别害怕，除了我们自己谁知道那东西在我们手上啊，只要我们不乱动就没有问题。可是老陈的心理素质太差了，你们的出现让他惶惶不可终日，竟然就跑了！”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没想到伍师傅这么容易就把一切都和盘托出。

不过想来也是，他与陈森原本就是因为利益才纠合到了一起，利益没了他自然也就不会再去维护陈森。

更何况这件事情还涉及到一桩命案。

只是伍师傅虽然承认了与陈森合谋玩了一出暗渡陈仓，但他却没有见过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唯一能够让警方追查的线索就是女人提供收款的那个银行账号，那个银行账号伍师傅并不知道，还得从陈森那儿入手。

从伍师傅店里出来我立马就给傅华去了电话，伍师傅既然都已经撂了，陈森就不能再抵赖了，傅华说他会和欧阳说一下，让人把陈森从林城带回来。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这个案子总算有了进展，如果警方能够从银行卡号查出收款人就是我们怀疑的那几人其中之一，顺藤摸瓜就能够把这个案子给破了。

在我看来，这个案子相对于连环杀人案来说微不足道，只是一个小插曲。

我不由得又把思绪拉回到了连环杀人案上来，凶手作案根本就没有规律可循，也不留下任何的痕迹，这是让我们最伤脑筋的地方。

三十多岁的男性，一米七五左右，乙醚麻丨醉丨后勒死，这是我们所能够知道的全部信息。

我曾推测凶手是个精神病人，他有着自己的逻辑规则，杀人的动机只存在于他的内心世界，是无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测的。

他选择目标很随意，标准很低，就是性别、年龄加上身高，满足这个条件的人满大街都是，根本就让人防不胜防，当然，他并不是疯子，逮着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就见一个杀一个，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契机，那就是被害者的言行很可能触动了凶手的某根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