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双杰点点头:“对,假想敌。凶手的心里有一个敌人,或者说是仇人,而这个人是男性,三十多岁,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当然最主要的一点,凶手恨这个人,这个人或许曾经对凶手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导致凶手的心理畸形,凶手作案就是对这个假想敌的报复,按说冤有头,债有主,他应该是找那个伤害过他的人报仇,可是这其中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他的仇恨泛化了,于是在他看来只要符合了那三个条件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他报复的对象。”
我又给傅华打了个比方,我把萧然的那本书拿来举例,穿紫衣的女人。
傅华这回听明白了,他苦笑道:“要真像傅华那本书写的那样倒还好了,至少它还有些特性,但这个案子的凶手选择目标的标准也太低了,那三个条件无论是放在哪儿这样的人都可以一抓一大把。我说,你们两个不会弄错吧,凶手的标准真的就只有那三点吗?”
我没有说话,看了欧阳双杰一眼,欧阳双杰竟然也没有马上回答,目光也移到了我的脸上。
半天我才缓缓地说道:“这个还真是不好说,假如还有其他的特性的话,那么我个人认为应该是受害者的行为或者动作的习惯吧,就比如在很多刑事案中,情绪型犯罪有一些这样的案例,就比如凶手在某种情绪的影响下,他会对过往路人投向他的目光敏感,比如他觉得某个路人的目光不太友善的时候他就会很不舒服,甚至敌意飙升,从而对那个人出手。”
欧阳双杰也说道:“朱俊说的很有道理,也就是说凶手当时的情绪,或者受害者当时流露出的情绪都可能会成为促使凶手作案的诱因。”
傅华微微点头:“我明白了,也就是说,除了这三个我们已经的凶手选择目标的条件外,还有可能存在我们并不知道的其他的因素,例如三个受害者在面对凶手的时候的言行也有可能成为激怒凶手对他们下毒手的原因。”
“可惜受害者都死了,我们根本不知道当时受害者到底对凶手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我轻轻地叹了口气。
欧阳双杰却问了一句:“凶手和受害者之间是陌生人,陌生人之间会存在什么样的言行呢?”
我和傅华都一怔,很快我就想明白了欧阳双杰表达的意思。
凶手与受害者是陌生人,那么如果是受害者的言行对凶手产生了某种刺激的话,那么两者之间应该是有沟通或者交流的,或是语言上的,又或是肢体上的,一般来说肢体上的可能性不大,按常理来说,陌生人之间是不太可能产生肢体接触的,那么很可能就是言语上的。
陌生人之间的语言交流一般都是什么情况下才会发生呢?
问路,又或者是向对方打听什么。
三个受害者,其中两有两个是当地人,陈强和罗鸿分别就是林城和茶城的本地人,如果说是问路,那肯定不是他们向凶手问路,很可能是凶手向他们问路,但是凶手既然心里有着这样的一个假想敌的话,他就算是要问路或者打听什么应该也不会选择三个受害者这样的人,而是与受害者条件不相符的人。
因为凶手在内心里对自己的假想敌也是存着畏惧的,因为这个敌人曾经严重伤害过他,这就会在他的心里造成阴影,恨,害怕,恐惧与强烈的复仇感交织在一起。
我把我的这些零乱的想法说了出来,欧阳双杰说道:“你说得没错,但你忽略了一点,除了语言交流,肢体接触还有一种交流方式,眼神交流,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对于一个精神病人而言,他对别人的目光的感受更加的敏锐!他们能够从别人的眼神中感觉出来别人对他的态度,是善意还是恶意,是喜欢还是憎恶。”
接下来的三天风平浪静,凶杀案没有再发生。
不过傅华他们的接警中心倒是又接到了两次报警电话,还是那个女人打来的。
接警中心根据傅华的要求进行了录音,经证实,打这几个报警电话与林城的那两个报警电话的人是同一个人。
早上送走了一个病人我便窝在办公室里喝咖啡、看书,这是我在办公室里最休闲也最享受的时候。
“咚咚!”敲门声响起,我知道一定是来了客人,因为无论是安然还是梁诗韵进入我的办公室一般都不太有敲门的习惯,除非我的办公室里有人。
“请进!”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反锁,从外面就能够打开,所以我也并没有起身开门。
门被推开了,我看到了欧阳双杰。
“咦,你怎么来了?”我笑着问道,然后示意他坐下。
他叹了口气:“这两天可是把我给憋坏了,总感觉自己好像无所事事的。”他坐下后很自然地拿起了我放在茶几上的香烟点上一支。
我为了泡了一包速溶咖啡放在了他的面前。
他皱了下眉头:“这玩意还是少喝一点吧,伤脑子的。建议你学喝下茶,那才是真正的健康饮品。”
我笑道:“茶我也喝的,不过更多时间不是喜欢咖啡,习惯了。”
他也不在这件事情上纠结,我问他是不是因为案子没有什么进展而发愁,他说道:“我觉得我好像没有必要留在茶城,所以我准备还是回林城去。这几天你也看到了,并没有新的案子发生,而之前发生的那起案子到现在我们也还没有一点的头绪,或许我该回去把林城的那两起案子再好好捋捋!”
我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这种情况下了继续留在茶城的意义还真心不大,反而是在浪费时间。
“我来呢一是想向你道个别,二呢是想走之前和你再聊聊。”
他虽然说不喜欢咖啡,但还是端起了我给他冲泡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
“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但一样的没有什么收获。”我的脸上也满是失落的神情。
欧阳双杰苦笑道:“现在看来凶手作案确实是没有任何的规律可言,而且手段很是高明,不留下一点的蛛丝马迹。”
他说到这儿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对于那个报警的电话你怎么看?”
我摇摇头,傅华告诉过我,每一次接到这个报警电话他们都第一时间派出了警力,可每一次都没有发现那个打电话报警的人,不过他们还是有所发现的,那就是报警者选择的公用电话的附近没有任何监控摄像头。
“她是有意避开了监控,不过警方倒是提取到了她的指纹,但……”欧阳双杰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
我望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她的指纹有破损,无法在数据库进行对比。”
我一怔,指纹破损?她总不会是为了玩报假警的游戏而故意把自己的手指给弄伤残了吧?那样也太狠了。
欧阳双杰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相信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或许她的手指原本就受到过某种外伤,并不是她有意要毁掉自己的指纹。”
我“嗯”了一声:“你说得没错,就算她是报假警,搞恶作剧也没必要把手指给毁了。另外我一直在思考的是她打这个电话的动机是什么,我们都认为这不是单纯的恶作剧,那么很可能是她的生命安全真的受到了威胁?但如果是那样为什么警方赶到的时候她却又要躲起来呢?还有我们觉得她与谋杀案有关系,可又是什么关系呢?”
欧阳双杰很认真地说道:“我纠正一下,应该是凶杀案,而不是谋杀案,凶手是随机杀人,并没有经过周密的计划,不存在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