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诗韵说道:“我们为什么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张达呢?”
我瞪大了眼睛:“你不会是让我去告诉张达,因为我怀疑他,所以我和莫安想要设计于他吧?”
梁诗韵点头说道:“我还真就是这么想的,把一切都告诉他,然后对他说你怀疑的是莫安,希望他能够配合你演一场戏。”
我苦笑,梁诗韵这是让我做一个两面三刀的人啊!
“你苦着个脸干什么?既然这两个人你都不相信,都怀疑,何不如让他们互相掐?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于名洋,然后从这两人当中判断出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我说道:“万一我们的意图被对方识破了,按兵不动呢?”
“哥,我说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你都说了,凶手已经把这场杀戮当成了游戏,玩游戏的人是什么心态,不就是寻求刺激的心态么?就算是他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他也一样会往里跳的,越是难以完成的任务对他而言就越有挑战性,而且这或许是他唯一一次向于名洋出手的机会了,于名洋就像是这个游戏的最后一个boss,一个游戏迷,如果不能通关对他而言是多么大的遗憾。”
梁诗韵说服了我,不得不说她对凶手的心理分析是很到位很准确的。
或许她的“将计就计”还真能够起到效果,让我们把凶手给揪出来。
我看看表,八点半钟。
我给张达打了个电话,说有要紧的事情想和他见个面。
张达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让我二十分钟后在“红豆”咖啡吧见。
我是准时到的,张达已经坐在那儿了。
他的脸上带着微笑:“给你点了一杯碳烧,知道你喜欢喝咖啡。”
我递给他一支烟,他接过去只是放在鼻尖闻着并没有点:“找我什么事?”
我自己点了支烟,吐出一个烟圈:“今天我去见了邓教授,他告诉我你之前曾经暗恋过邓荻,而且看得出来你用情也很深的。”
张达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微微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我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在他的脸上:“贺自强的死你应该听说过吧?”
张达淡淡地说:“你怀疑我?”
我笑了:“如果你是我会不会有所怀疑呢?”
张达没有再说什么,手里握着咖啡杯,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又说道:“其实我也在想,是不是邓教授希望我怀疑你,我问他当年除了莫安之外还有谁追求过邓荻,对邓荻很用情的,他说追求邓荻的人不少,不过唯一提到的却是你,他说他看得出你一直都很在乎邓荻,却从来没敢有任何的表示,只是默默的关注着,他认为你暗恋邓荻,而且用情至深。另外你知道邓教授对你的评价吗?”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说你是一个心机很深的人,你这样的人很难找到真心的朋友!”我把邓教授的话复述了一遍,张达的脸色有些难看,一脸的狐疑,他或许想不通邓教授为什么会这么说他吧。
半天,张达才长长地吐了口气:“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张达是个聪明人,他并没有因为我告诉他邓教授说他的这些话而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相反的,他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问我为什么要把这事情告诉他。
我没有直接回答:“莫安也怀疑你。”
张达眯起了眼睛:“哦?他又是怎么说我的?”
我说道:“他向我提到你曾经向他要过他做的那些实验的心得。”
张达淡淡地说道:“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我是抱着学习的心态。朱俊,你也是从事这个行业的,你知道心理学原本就是一个新兴学科,我们大家都清楚,心理学与其他学科不同,因为它并没有定式可言,说白一点吧,至少我不觉得有真正所谓的心理专家。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在摸索、研究,这样我们就需要汲取很多别人的研究成果。”
我点点头:“没错,其实心理学目前的理论存在都只是广义上的,它只是对人们心理的共性进行了阐述,而个体是有差异性的,特别是心理的差异性还要远胜于生理的差异性。同样的心理诊疗手段,哪怕对于同样的心理疾病所产生的效果也是不同的。”
张达见我同意他的观点,脸色也缓和了很多。
“至于说到我暗恋邓荻的事情,我不否认当年我有喜欢过邓荻,只是我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而且我的那种喜欢就像是少年维特的烦恼一样,只是一个多情少年内心的一种朦胧的情愫,与爱无关。假如你认为我会因为那种情感而去杀人的话,那就太滑稽了。”
张达对他暗恋邓荻的事情也给出了一个解释,他的解释也说得过去。
他说他不知道为什么邓教授和莫安会一起针对他,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看到我并不掩藏的笑意他瞬间明白了:“他们这是要故意把矛头指向我,这么说来,他们才真正是有很大的嫌疑,你来找我的目的也是这个吧?”
以前我身边的朋友就说过,学心理学的人都很可怕,因为他们很容易洞察别人的内心世界。因为我身在其中,并没有太多这样的感受,可是现在我也有了同样的感觉。无论是邓教授、莫安还是张达,和他们说话的时候只要稍微提一下他们便知道我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没错,因为他们突然将矛头指向了你,你瞬间就满足了那个凶手的一切条件,大家都觉得你就是那个凶手,是刘梦月的帮凶。”
我直言不讳,张达却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够笑得出来,在他的笑容里我看到了一丝心寒。
“这个大家包括你么?”他望着我。
我反问道:“你说呢?”
他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你怀疑莫安?”
和聪明人说话真心不累,我没有否认。
“你不会在莫安面前说怀疑我,然后又跑到我面前告诉我你怀疑莫安吧?”
我的心里一惊,他竟然看破了我的小伎俩。
我笑而不语,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叹了口气:“好吧,你想我怎么做?”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又说道:“你可别误会,我只是想洗脱我的嫌疑,因为我什么都没做。如果硬要说我做错了什么,那就是不应该接刘梦月的那个案子。”
我把莫安“请君入瓮”的想法说了一遍,还没来得及和他细说,只听了个大概他就说道:“你想过没有,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请君入瓮’,而是他的‘一石二鸟’之计。”
老实说,和张达的这番对话让我突然觉得以前对他的了解似乎太少了,他能够想到“一石二鸟”已经超乎了我对他的认识。
“到时候我和他都有可能接触到于名洋,假如于名洋真出了事,因为先入为主的首因效应,你自然而然也会认为我就是那个凶手,而提出这个计划的莫安则成为协助你们破案的功臣!哼,好歹毒的计策。”张达此刻很是忿然。
我说道:“现在你已经知道了这个计划,你有什么打算?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置身事外以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