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一声,望着她。
她说道:“你或许没有发现,昨晚我们进入阿凡房间的时候虽然一开始他表现得很是恐慌,可是当你上前去检查阿凡的尸体时我竟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抹冷笑,虽然他掩饰得很好,那一瞬间的表情还是被我给抓住了。”
我当时的注意力都在阿凡身上,还真没有留意到呢。
我问她会不会是看错了,她却坚持自己不会看错。
“哥,我觉得他就是在演戏,而且演戏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他了好,刘梦月也好都是经过专业学习的演技高手呢!”
我点点头,这一点我不会否认,一个娘娘腔竟然在很多影视剧里演绎了许多铁血铮铮的硬汉,没有一点实力怎么可能做到呢?
“哥,我记得你曾经说起,给陈丛林、阿凡和于名洋发出死亡卡片的人应该就在他们几个当中,现在陈丛林死了,阿凡死了,就只剩下这个于名洋了。”
经她这么一提我还真把这事儿给想起来了,之前我只是觉得梁诗韵这么做无非是一种试探,她并没有太多的依据。但现在看来她对于名洋的怀疑还真是有鼻子有眼,莫非于名洋这是那个暗中发出死亡卡片的人吗?
梁诗韵又说道:“若非于名洋先跑到茶城来阿凡会跟着来吗?于名洋给了阿凡一个暗示,那就是到茶城来找到你就能够解除死亡的危机。正是这样,阿凡拒绝了春城警方的保护,一心奔黔州来投奔你,就是希望你能够保护他的安全,殊不知,不来茶城还好,到了茶城反而把命都给丢了。”
这一点我曾经也想过,现在听梁诗韵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
我说道:“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们会收到死亡卡片,但只要他们不到茶城来就不会有性命危险。按你的思路,于名洋只是个帮凶,帮着发下卡片,但他并不具备杀人的能力,他的任务就是把这些人都引到茶城来。”
梁诗韵点了点头:“没错,还记得之前于名洋说过什么吗?陈丛林接到死亡卡片后找过他,而陈丛林也正是找了他以后才来的茶城!”
“可是陈丛林到了茶城并没有直接与我联系,而是给范美琳打电话,这件事情我问过范美琳,范美琳却说那个电话只是打错了。范美琳说她并不知道那个电话是陈丛林打的。”
我说到这儿顿了顿:“陈丛林确实也想打给我,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又把电话给挂断了。”
梁诗韵说道:“他打给谁,和谁联系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经到了茶城,既然是到了茶城那么他自然就逃不脱死亡的命运。”
我眯缝着眼睛,我在想如何破局。
现在我们有再多的想法,推测得再准确也没有用,法律是讲求证据的,而我们手上根本就没有一点的证据能够支撑我们的推理。
总不能就因为我的假设让傅华把于名洋给带到局子里去吧?
于名洋与刘梦月一样,也算是公众人物,这件事情一定要慎重又慎重,不然会给傅华带去天大的麻烦。
我还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范美琳很可能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我所获得的许多信息都是从她那儿得到的。
她说这都是那个叫方子威的私家侦探的功劳,但我却不相信。
方子威就算是再厉害他也不可能打探到这么多的消息,警方比他拥有更多的资源,可是警方对这个案子却没有一点的头绪。
并不是警方无能,就拿傅华来说吧,他也算是老刑警了,破案无数,要说专业能力他是没得说的。只是这个案子太特殊,难就难在凶手的杀人手段太隐密,让人无从着手调查。
这就涉及到了心理学的专业知识,没有相关的专业知识那么就等于是盲人瞎马。
所以我觉得真正起了作用的不是方子威,方子威只能帮她理顺案件关系人之间的那点关系,至于其他的,估计她自己是亲自出马了。
没错,否则她也不会到春城去,不会和陈丛林接触。
只是我怎么都不认为她就是那个凶手,就算是范小雨的死与刘梦月有关,那么她要对付的人便只有刘梦月,又怎么会去杀死那些曾经伤害刘梦月的人呢?这不符合犯罪心理。
假如说她是想嫁祸给刘梦月才在刘梦月的身上做这么多文章也说不过去,她若有这样的手段杀了这么多人,直接杀死刘梦月不更简单,她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应该知道越是把事情做得复杂露出的破绽也就越多的道理吧?
我有些茫然了,范美琳在这个案子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仅仅是受害者的家属?想要为自己的女儿计回一个公道吗?
我觉得我还得多和范美琳接触,必须得弄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做这么多事情的目的又是什么。
“华子,有件事情想让你帮查查。”我给傅华打电话。
“什么事,直说吧!”傅华那边好像挺忙的样子。
我让他帮我查一下邓荻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虽然知道邓荻是自杀的,但具体自杀的原因是什么我并不知道,既然范美琳特意跑到邓教授的生日宴会上闹那么一出我想一定是有原因的。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
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着烟,脑子里却没有片刻的休闲。
我一次又一次把从头到尾发生的这一切捋了一遍,最后我把嫌疑人就锁定在了范美琳和刘梦月的身上,而刘梦月的嫌疑明显比范美琳的还要大一些。
至于于名洋,怎么想都觉得他如同梁诗韵说的那般,就是刘梦月的帮凶。
因为他对刘梦月有着同情心,而且也正如他所说的,他与刘梦月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好,这一点刘梦月之前也并没有否认过。
我听到小卧室的门开了,于名洋来到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我也坐了起来,掏出烟来递过去,他摆了摆手,又用手在鼻子着扇了扇,微微皱着眉头。
他并不喜欢闻烟味,动作中充满了女性化的色彩。
“怎么?睡不着吗?”我笑了笑问道。
他叹了口气:“唉,不知道为什么,一闭上眼睛我老是想到阿凡的样子,好恐怖,好可怕。”
我说道:“是啊,阿凡死得很惨。”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我发现他的眼神下意识地四下里瞟了瞟,这小子胆子还真的很小,莫非他是怕阿凡的鬼魂来纠缠他吗?
我咳了一声:“照老辈人说,这样惨死的人怨气很重,它们会找那些害他的人报仇,那些撞邪啊,见鬼什么的可能就是这个理儿。”
于名洋果然更害怕了,身子往沙发上靠了靠。
但马上他便反应过来我说这话的意思了,一脸的愠色:“朱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你觉得是我害了他吗?”
我自然不会真和他为这事儿争执,我说道:“于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只是想到以前老人说的这些话有感而发,你又没有害他们,自然不怕他们寻仇了。”
说罢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于名洋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眼睛望着茶几上的杯子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