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事情还有另外两个人知道,一个是梁诗韵,另一个便是傅华。
邓教授又皱了皱眉头,我说这倒不怕,我可以叮嘱二人别把这事情说出去,他们一个是我的女朋友,另一个是我的死党。
邓教授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与邓教授告别后我就去了东山苑,因为张医生带我来过,所以很快我就找到了莫安的家。
这次给我开门的不是那个老妇人,而是莫安。
他看到我的时候好像有些惊讶,不过马上又恢复了神情:“有事吗?”
我微笑着说:“能出去谈谈吗?”
莫安淡淡地说:“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我说道:“我刚从邓教授那儿来,他还谈到了你。”
听我说起邓教授,莫安面部的肌肉轻轻抽搐了两下:“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我遇到了一个难题,邓教授说你能够帮我。”我诚恳地说道。
我又把邓教授抬了出来,莫安轻轻叹了口气:“我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真不明白我能够帮你什么。”
“这样吧,我们就在楼下的花园里走走,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你说说,如果你听了觉得没有兴趣,或是真帮不上我的话我立马就走人以后也不再来打扰你了。”
或许是我的这话起到了激将的作用,他说道:“好吧。”
下了楼我们就在小区里溜达着,我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我这一说就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他听得很认真,偶尔会插话问上那么两句。
我发现他问的大多是副人格出现时的一些细节。
待我说完,他说道:“这件事情确实很有趣,行,我答应你,不过我到底是不是真能够帮到你我不敢打包票,而且还有一点,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在帮你,无论此事最后是什么样的一个结果,都与我莫安无关!”
我偷偷打量着莫安,我的这个老学长。
和上次见到的时候一样,蓬头垢面胡子拉茬,穿的仍旧是上次见到他时穿的那套睡衣。
小区里来往的人都总会向我们这边看来,我突然有些后悔了,他这样子我确实不该把他拉下楼来的。
他却是不以为意,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根本就没把别人异样的目光放在心上。
待他回过神来才对我说:“你还没走?”
我心里那个苦啊,虽说他已经答应帮我了,可是却什么都没有约定我哪能就走啊?
他也反应过来了,淡淡一笑:“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好好想想,再去查些资料,明天早上九点,我在张达的诊所等你,到时候我们再商议具体的办法。”
我这才真正松了口气,我问他这事情有把握吗?
“现在还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其实我和你们一样都在摸石头过河,这种案例国外倒是有几例,可是国内却没有发现过,至少没有文字的记载,你也是心理医生,我想你应该也清楚,在心理学里没有什么问题是绝对的不是吗?就算是相同的案例也会因为当事人的意志、情感以及经历的不同,同样的治疗方案效果也是不一样的。”
他顿了顿:“所以如果在对病人过往的经历没有完全了解的情况下,再好的治疗方案在实施的过程中也再着诸多的运气成分,我建议你先做下功课,对刘梦月的过去进行深入的了解,要特别留意有可能对她的心理造成创伤的一些大事件。”
他说的这一点倒是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这件事情我已经让傅华去悄悄调查了。
从东山苑离开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至少现在我已经有了盟友,张达张医生,莫安莫师哥,特别是这个莫安,是心理学的怪才,据说不到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是茶城心理学会的负责人,还是黔州省心理学会的副会长,发表过无数的学术论文,在心理学应用领域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有他的助力我又多了几分的胜算。
“张医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迫不及待地把莫安答应帮助我们的事情告诉了张达,他听了之后说道:“真没想到你能够说服他,要知道自从他出事以后就这样一蹶不振,好多人去找过他请他出山都没能够请动,包括茶城师院。虽说他犯过错,但他的知识和本事是在的,这样的人才仍旧让很多单位趋之若鹜呢!”
张达似乎也很高兴。
我说这都得归功于邓教授,若不是邓教授提醒,若不是莫安还记着邓教授对他的好也不会给我说话的机会。
“我们约好明早九点在你的诊所碰面,张医生,明天早上你没有预约吧?”
“明早?倒是有一个预约,不过没关系,我先推掉吧,这是大事。我说朱俊,这次你可把我也绕进去了。”
我笑道:“你还好意思说呢,若不是你把刘梦月转介给我的话哪会有这许多的事情。对了,我想你那儿应该还有部分没有交给我的刘梦月的资料吧?你收整一下,说不定明天用得着呢。”
“好的。”他爽快的答应了。
我又给傅华去了个电话,再次向他说明了这件事情保密的重要性,他说他知道,他可是丨警丨察,那保密意识比我们这普通人要强很多。我问他关于刘梦月的过往调查得怎么样了,他说差不多了吧,我告诉他明天一早我们会对这个心理个案进行一次专家碰头会,最好他也参加,但必须带上对刘梦月过往经历的调查结果。
交代完这一切,车子已经驶回到了刘梦月的住处。
还没进屋就听到刘梦月的叫声,我敲门,门开了,梁诗韵告诉我说刘梦月还是不敢照镜子,无论她怎么安慰与鼓励刘梦月都很是排斥,叫着喊着非得等我回来再说。
见到我刘梦月好像才有了安全感,她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里。
梁诗韵在一旁脸色有着不太好看,我只能无奈地冲她笑笑,她给了我一个白眼。
待刘梦月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我才拉开她:“好了,先坐下来歇歇,喝点水。”我又给她倒了杯水。
梁诗韵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
“我听小梁医生说你还是不愿意照镜子,怎么,还是感到害怕吗?”
她微微点了点头:“我真的好害怕!”
“可是你必须得过了这一关,你连一面镜子都不能战胜的话,你觉得你有可能战胜她们吗?”我用了激将法。
她一怔,我继续说道:“你不想因为你的软弱而最后丧失了你自己吧?倘若你想放弃那也好办,你的事情我就再也不管了,大不了就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至于最后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的人是刘梦月也好,韩芷晴也罢,就算是孟雯,这些都不再与我有任何的关系,于我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的语气很是淡漠,就连梁诗韵也一脸的茫然,她像是没弄明白我怎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刘梦月哭了起来,我却站走来走到了阳台上,一个人抽着烟。
眼睛的余光看到梁诗韵坐到了刘梦月的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在劝她,安慰她。
其实我并不想这样,我是最看不得女人流泪的,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女人流泪我的心里就会有一种淡淡的哀伤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