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演员在拍戏的过程中会把自己当成自己所扮演的那个角色,从仪态仪表、风度气质一直到角色的性格他们都会去模仿、融合,传说张国荣就是因为拍完人生的最后一部戏《异度空间》之后没能够从角色中走出来,于是患上了抑郁症。
入戏太深,最后分不清戏与人生,虚幻与现实。
我的眼睛突然一亮,那个韩芷晴会不会也是刘梦月哪部戏里的人物,就算不是真实的戏里的角色,应该也能够在刘梦月饰演的角色中找到原型?
“陈先生,梦月拍过的戏你都有参与吗?”
他摇摇头:“没有,不过她的戏我倒是都有看过。”
“哦?”我用一种玩味的眼神望向他,他的脸微微有些发红,低下了头。他不敢看着我,就像是有什么小秘密被我撞见了一般。
“你喜欢刘梦月?”我问他。
他的身子微微一颤,看来我说得没错,他是刘梦月的暗恋者。
他紧咬着嘴唇不说话,我轻声说道:“喜欢一个人很正常的,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是的,我喜欢她,她是个很好的女人,不飞扬跋扈,没有一点明星的架子,平时对大家都挺好。”他终于抬起头来,挺起胸膛说道。
我点点头:“那她拍过的片子你应该都看过吧?”
“当然,而且还不只一遍。”他仿佛有些得意。
我问他在刘梦月所饰演过的角色里有没有一个叫韩芷晴的角色,我又把韩芷晴的性格特征说了一下。
刘丛林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眯缝着眼睛思考了良久才说道:“倒是有一个角色和你说的这个韩什么的很相像,不过那个角色并不是你说的这个名字。我记得那部戏叫《破晓黎明》吧,她在里面所扮演的是一个潜伏在日本特务机关的军统女间谍,在剧中这个女间谍很同情一个被日本人抓住的地下党的后代,她便充当了那个小女孩的守护神。”
我记下了这部电视剧的名字,回去一定要找来好好看看。
从陈丛林的述说来看,这个角色还真与韩芷晴的性格特征极为相像,除去名字,就像是同一个人一样。
“朱医生,请您告诉我,刘梦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丨警丨察是不是怀疑高济航的死与她有关系啊?我知道你代表了警方来的,你就给我透个底吧!”
陈丛林看来真的很关心刘梦月,这应该也是他大晚上偷偷跑到我这儿来的原因吧。
我说道:“这个我还真不好说,目前我能告诉你的是高济航的案子警方正在调查中,至于刘梦月是不是有嫌疑,要看警方的调查结果。”
陈丛林望着我:“你这次来我觉得多半是冲着刘梦月来的,对吧?”
我笑了:“我只是来了解一些情况,你也不要多想。”
他叹了口气:“好吧,希望她不会有什么事。”
他喝了一口茶,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朱医生,打扰了。”
他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冲我鞠了个躬便转身离开了。
他很关心刘梦月,这大晚上的来找我其实就是想从我这儿打听到关于刘梦月的一些消息。
第二天一早我便要离开春城。
这让白雁和老程很是不满,说我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多呆两天,正好碰上周末他们还准备带着我在春城周边四处玩玩的。
可我哪里有游山玩水的心情,着急着赶回去把这个案子弄明白呢。
这夫妻俩都是丨警丨察,倒也理解我的心情,他们亲自送我去的机场。
“朱俊,等你们这个案子弄完了能不能给弄一份案情分析过来啊?”白雁显然对这个案子也有了兴趣。
她又说:“假如这个案子真如你判断的那样,是依靠了催眠或是心里暗示杀人,我想这或许在全国都会引起轰动,而且这应该是华夏心理犯罪的一个精典案例,让我们也研究研究,学习学习!”
我说没问题,不过前提条件是得经过警方的允许,如果警方不同意的话只能由他们自己公对公的去交涉了。
老程说道:“还别说,就连我都忍不住有些好奇,之前听白雁说心理学如何如何的厉害,我觉得嘛,不就是一门边缘的社会学科吗?怎么就被神化成这样了。但你说的这起案子还真让我对心理学有了新的认识与了解。”
我笑道:“其实并没有多神奇,我也不赞成那些将心理学神化的人。心理犯罪的原理说白了很简单,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最薄弱的地方,在那儿隐藏着人们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它极有可能是人们最痛苦的经历与最不堪的回忆,而这样的经历与回忆大多都伴随着恐惧。”
白雁点了点头:“没错,当他们的恐惧被再度刺激,就会导致他们的心理发生变化,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的人,更会直接导致心理病变,或是出现严重的精神问题。而利用催眠或心理暗示杀人正是因为施术者找到了打开人们恐惧心理的钥匙,让他们在内心中再度经历那段痛苦,而他们不仅仅知道那种痛苦是什么滋味,甚至也知道那样的痛苦折磨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样一来他们就很可能直奔那种结果去。”
老程像是听明白了:“高济航被活活冻死,就是他知道人是会被冻死的,他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对吧?”
我摇头道:“不对,这种经历或许是他自己的,或许是别人的,他听到或是看到过,对于高济航而言,他熟知这个概念,那就是人是有可能被活活冻死的,而他又有寒冷的经验,只要能够将这样的经历体验与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完善的结合到一起,这可以导致他在常温下被活活冻死的结果。”
飞机在黔州省城龙洞堡机场降落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一刻。
傅华的车等在了机场的门口。
“你这一趟回来得真快。”发动车子傅华说道。
我看了他一眼:“我是去办事的,又不是去旅游的。”
“说说吧,有什么发现没有?”
我把在春城和剧组的人的谈话向他说了一遍,其中我着重说了陈丛林的那部分。
“你好像更倾向于相信陈丛林的话?”傅华问我。
我没有回答,我也在心里暗暗思考着,好像还真是这样。
“陈丛林为什么非得大晚上偷偷去找你?为什么你去剧组的时候他不说呢?真的是因为他惧怕阿凡对他报仇而丢了这份饭碗么?或是这样,他私下与你见面的事情他就不怕让人知道吗?”
傅华永远都会提出怀疑。
不过他的怀疑也很有道理,陈丛林在剧组说和私下里找我说的效果是一样的。
只要我们的调查真的涉及到了于名洋和阿凡,那么他们第一时间怀疑的人就是陈丛林。
傅华觉得陈丛林这么做有些画蛇添足了。
“陈丛林喜欢刘梦月,而他在剧组根本就无足轻重,没有任何的地位,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说真话就算是阿凡知道了,他顶多是丢掉一份工作罢了,我就不相信除了这份工作他就找不到其他的活干了。”
我斜了傅华一眼:“那你觉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认为他是故意想引起你的重视,阿凡是不是真的要于名洋和他统一口径你根本就无从证实,说白了都是陈丛林的一面之词。明白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