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下嘴唇：“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

吴昊宇笑了：“老段啊，这小子是准备跟我们讨价还价了！”

段伟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不过我先说啊，你可别狮子大开口，我们可是清水衙门，别想着在我这儿捞多大的好处。”

我尴尬地笑笑：“瞧您说的，我朱俊也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希望能够答应我一件事情。”

“说！”段伟收起了笑容，目光如炬。

“我希望能够对王越和范小雨的死进行调查。”

段伟和吴昊宇都愣了一下，吴昊宇不愧是老刑侦，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朱俊，你不会是想说他们的死与高济航案有关系吧？”

我微微点了下头：“其实早在高济航出事之前我就有不好的预感，而这种预感正是源于王越和范小雨的死。我觉得凶手很可能是同一个人，王越和范小雨应该也是死于催眠或是强烈的心理暗示。”

“理由呢，理由是什么？”王光先问。

我回答道：“没有理由，真要说理由么，那就是他们的死都很古怪，另外，我听说范小雨在之前曾接受过一次催眠，我一直在查，想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光先望向傅华：“傅队，你之前让调查的那个网络视频应该与这件事情有关吧？”

傅华苦笑道：“是的，朱俊一直都不相信范小雨真是要自杀，他说一定是当时的场景对范小雨有所触动，符合了暗示的条件，她才会投河。而范小雨的朋友说就是因为网上的那段视频，范小雨去找过视频上的那个催眠者，还接受过催眠，只是她的那些朋友知道得也不多，无法提供有用的线索。”

接着傅华把那个网络视频被删除，连网站也被“404”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个网站的服务器在国外，网站关闭，所有的数据也都已经被毁了，从网络视频这条线已经再无法查到什么。”

段伟抱着茶杯：“我还真没想到范小雨的死有这样的内幕，当时范美琳到局里来闹的时候我认为她在无理取闹，唉，还是有些武断了。”

我说道：“范美琳可是有着心理学的硕士学位的，她也怀疑自己女儿的死很可能跟催眠或是暗示有关系。”

在傅华的办公室里，就只有傅华、我和王光先三个人。

傅华来回地踱着步，他此刻也是心烦意乱。

王光先眯缝着眼睛抽着烟。

高济航的案子肯定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我说，你能不能别老在我的面前晃悠，眼睛都让你给晃花了。”我没好气地说道。

傅华停下了脚步：“你说现在我们该从哪儿查起？”

我说道：“我个人觉得啊，我们还是两条腿走路，你的人呢，分成两组，一组专门针对范小雨和王越的调查，主要是查他们的之前是不是有过什么诡异的经历，特别是在他们出事之前是不是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又或是经历过什么重大且又怪异的事情。另一组对高济航展开调查，也是重点查他的社会关系和近期有过什么样的经历。”

傅华对王光先说道：“老王，这事儿你费心一下吧。”

王光先点了下头：“成，这事情交给我。”

傅华说道：“我总觉得范美琳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单凭她让你打探警方的侦破工作的进展这动机就有问题。”

“我也问过她这么做的原因，她说作为一个母亲，自然不能让自己的女儿死得这样莫名其妙，她必须要找到真相，她来过局里找过你们，可是你们却坚称范小雨是死于自杀，她没有办法才会自己入下请人进行调查。她觉得现在高济航的案子或许是个契机，或许警方会重新审视范小雨和王越的死。”

对于这一点我倒是觉得范美琳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的，她的理由也说得过去。

王光先也说道：“朱俊说得没错，之前我们确实是那样对范美琳说的，为这事儿她对我们公丨安丨局是有意见的。老实说，当时我们真不会想到范小雨的死会这样的蹊跷。”

“范美琳关心范小雨的案子说得过去，可是她竟然因为你的一句话而对高济航的事情也如此的关心这就有一些过了吧？”傅华还是咬着不放，我觉得他有些小题大作了。

王光先像个老好人似的：“既然有怀疑那就查查吧，查查也好。”

“那好吧，既然你想查那就查吧，王队，对于高济航的调查最好能够快一些，细一些，我想那个对高济航做手脚的人应该就是最近才开始接近他的，只要找到这个人，一切疑问就都能够找到答案了。”

王光先用力地点了点头：“成，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的。”

“我就不耽误你们查案了，有什么问题打电话。”

“你去哪？”傅华问我。

我告诉他我得回刘梦月那儿去，听梁诗韵说刘梦月的状态并不好。

“唉，她与高济航的感情很深，发生这样的事情对她而言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不过……”傅华没有说完，只是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我。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呗，别说一半掖一半在肚子里。”我知道傅华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说。

他说道：“你说，这件事情会不会和那个韩芷晴有关系！”

韩芷晴正是刘梦月的另一个人格，这个女人对于我来说也很是神秘。

我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回想着与那个韩芷晴的交谈。

对于这个自称韩芷晴的女人我还真心吃不准她是什么来路，她的社会阅历仿佛比刘梦月要丰富得多，说话做事也十分的老到，远非刘梦月可比。至于她是不是真的具备心理学应用的能力就不得而知了。

我轻咳了两声：“这个我真不好说，等那个韩芷晴出现了再好好问问他吧！”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着那个韩芷晴，也不知道她是在什么场景之下才会出现。

或许韩芷晴真有什么秘密，不然她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是高济航的租屋。

回到刘梦月的住处，刘梦月正坐在沙发上，右手托着腮，望着前面不远的某处发呆。

梁诗韵坐在一旁削着苹果。

梁诗韵见我回来，她抬眼望向我：“回来了？”

我点点头，朝刘梦月呶了呶嘴，梁诗韵也看了刘梦月一眼，轻叹了口气。

看来刘梦月一直都没有说过话。

我在沙发上坐下：“梦月，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一定要节哀，保重身体。”

梁诗韵也跟着说道：“是啊，刘小姐，人死不能复生，想开点吧。”

她把手里的苹果递给刘梦月，刘梦月木然地接了过去，没有吃，又放回到茶几上。

我挨到了梁诗韵的身旁：“她今天一天都是这样吗？”

梁诗韵点头压低声音说道：“可不是吗？真是急死人了，心里有什么事说就是了，她这样我们根本就帮不了她。”

我很想说刘梦月这样其实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我保护呢？

她把自己封闭起来，同时也等于是把秘密全都埋藏起来了。

对于高济航，没有人比她知道得更多，了解得更深，这些日子，他们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