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洛没好气地说道:“是啊,就是刚才扎的穴位,仅次于死穴,如果扎下去会让人陷入假死状态,准确地说,足有一周的时间不会有呼吸,心跳也暂时停止。”
“那不就是死了吗?”巴图依然不放心:“呼吸没有了,心跳也没有,不就是死了吗?”
蒙洛一幅无语的样子,他平时的表达能力本来就一般,非得逼到绝境才能绝地反击,我和老九只有制止巴图发问,让蒙洛一口气讲完。
“只是看上去那样,呼吸只余一丝,心跳只有隐约。”蒙洛说道:“仅余的呼吸用手指根本探不出来,心跳也是,就算贴过去听也是听不到的,连医院的设备都可以瞒过。”
“所以本质上是有的?”巴图半信半疑,他走近兄弟俩,小心翼翼地探着他们的鼻息,又听心跳,摇摇头:“一点也没有。”
“这样的话就能瞒过下狗头巫的人了,他们真可恶,弄了一次又一次,非要置他们于死地不可,但是……”蒙洛的大脑终于恢复正常了:“为什么是今天?离上一次狗头巫已经有几天了,突然又想置他们于死地,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因为兄弟俩没有利用价值?”老九脱口而出,巴图的脸都变了。
我轻咳一声,踹了老九一脚,一个眼神,我们就统一了,恐怕是假族谱惹的祸,假族谱被识破了?不,不对,如果被识破了,这些人不可能杀死兄弟们,杀死他们无法找到族谱了,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情谁干啊,那么,难道是假族谱成功瞒过他们了?因为族谱到手,他们确定是真的,所以认为兄弟俩没有利用价值,也不希望他们留在世上坏事,决定彻底杀掉兄弟俩,永绝后患。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啊,老九一个眼神,我和蒙洛走到一边,老九的想法与我一致,“林天易,蒙洛,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当族谱落到对方手里了,看来鱼上钩了,蒙洛,你小子真是我们的王牌啊,厉害,厉害,兄弟俩确定没事?”
“有事。”蒙洛正色道。
我们立刻觉得头皮发麻:“有生命危险?”
“一直泡在水里皮要掉了。”蒙洛没好气地说道:“他们现在封住了死穴,只要对方将狗头巫一撤,就可以从水里解放了,不然没被狗头巫杀了,要在药水里泡到死了。”
蒙洛有自己检测巫术消失的办法,不过是三个时辰以后,蒙洛终于宣布东海、南海可以离开洗手间了,将他们扔到床上,我们舒了一口气,巴图仍不放心守在床边,老九问蒙洛道:“情况很糟吗?”
“对方不好对付。”蒙洛说道:“反应很快,一旦做出决定就马上行动。”
“狗头巫连来两回,一定要置兄弟俩于死地。”我说道:“我们的生辰八字要保护好,怕只怕……巴图,可以预防吗?”
蒙洛说道:“我尽力。”
现在最讨厌听到的便是“尽力”两个字,见我瞪着他,蒙洛说道:“林天易,茅山术中有些功法也属于巫术,但是狗头巫是属于古巫法,怎么对付古巫法,只能借助《奇闻秘术》里的法子,你们知道的,那本书我研究得不深,从今天起,我会努力钻研,外面的事情交给你们,我留在家里保障那三个人的安全。”
蒙洛今天的话很有条理,我与老九对视一眼,同时伸出手:“兄弟,彼此依靠了。”
三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往下一压,同时缩回去,老九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周六的晚上去会会那个黄皮。”
今天结束后到周六都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到了周六的晚上,我和老九正准备出发,东海与南海兄弟俩醒了,两人陷入假死后,陈新代谢彻底停止,苏醒后一张嘴就是“饿”,我和老九没有功夫照顾他们,交代他们叫外卖,但不允许送外卖的人进屋,到一楼接外卖,此时,古董街的灯火通明,整条街还在营业状态,见我们要出门,小李关切的眼神投递过来,老九呵呵一笑:“林天易,这个小伙计挺机灵的。”
“曾老板的老伙计。”我看着小李:“有时候觉得挺奇怪的。”
老九刚打燃车子,听到我的话一愣:“奇怪什么?”
“太忠心了。”我说道:“那小眼神里都写着对我的崇拜。”
“格老子的,你原来是在自夸啊。”老九终于反应过来了,气怵怵地说道:“妈的,老子现在的心情不像从前轻松了,以前解决其它事件虽然危险,但和自己没有关系,现在不一样了,压力就和山顶的石头似的,随时会砸到头顶,格老子的,压力山大。”
“怎么进黑市?”我懒得和老九磨嘴皮子,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的脸就是名片。”老九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和黄皮也认识,只是没打过多少交道,你是生脸,到时候要费点功夫。”
黑市是未经批准而成的交易市场,它的存在并不在法理之中,在对外开放的时候一直注定安全性,进出黑市也要经过主办者的严格纠查,地点同样隐秘,老九中间接了胖子的电话,挂下电话后面色沉重:“今天晚上起风,换地方了。”
所谓有风自然是被盯上了,临时撤换举办地,我问道:“什么地方?”
“不知道,胖子说一会儿给消息。”老九往窗外看看:“格老子的,今天晚上的游魂真多。”
“能不多嘛,这里不是市区,阳气弱了,游魂全冒出来了。”我往窗外一看,一只穿着白色睡衣的吊死鬼坐在树干上,两条腿一晃一晃地,可惜舌头也垂在腿上,眼珠子外突,脸形因为舌头挂出来变了形,根本没法看嘛,身材其实不错的说,看样子年纪不会超过三十,年纪轻轻地不好好活,偏要上吊自杀,这是何苦。
从小到大看到鬼,早就淡了害怕的心情,不是不怕,只是刻意让害怕变得淡一些,假装自己不在意,从小时候的惊慌失措到现在可以淡定地猜测他们的死因,甚至联想他们生前的生活,这份从容是二十多年的积累,老九见我一直盯着外面,说道:“看什么呢?”
“看吊死鬼。”我淡淡地说道:“已经快十二点了。”
月朗星稀,在帝都的天空鲜少能看到满天的繁星,越是清冷,我越感觉不妙:“老九,今天的感觉不对,今天能见到黄皮吗?”
老九一边把玩手机,一边不停地瞅着时间:“格老子的,怎么还不来消息?”
我们又等了十来分钟,胖子的电话来了,他通知我们因为风声太紧,今天晚上的黑市取消了,就在我们失望之时,他却告诉我们黄皮刚刚到了新地点现在正在往外撤,如果我们时间得当,可以截住他!
胖子告诉我们地点,老九迅速地踩下油门,车子猛地往前一窜,我险些撞到挡风玻璃上,我还没有回过神,车子就像箭一般驶离,老九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鼓起来,车子在前面路口右转,朝着一处野外公园驶去,我问道:“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