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样。”蒙洛说道:“看不懂……”
蒙洛正准备继续讲,下面传来“咣”地一声,陶冉最先冲出屋子,我紧随其后,我们在楼梯上往下一看,正有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在客厅里,他碰倒了一把椅子,那把椅子不经摔啊,一落到地上就散架了,察觉到头顶的人影,那家伙“啊”了一声,转身就跑,陶冉岂容他逃走,直接跳下去,平稳地落到地上,然后扑到那人背上,胳膊肘一用力,就将那人生生地压到地上,她的身子死死地压住那人的后背,那家伙鬼哭狼嚎:“鬼啊,鬼啊!!!”
我和老九相视一笑,尼玛,这人以为大白天见鬼了!
这家伙脖子上的相机还压在身子下面呢,没一会儿就不喊着有鬼了,一直叫痛,陶冉侧开身子,冷冷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还想问你们是什么人呢,我警告你们啊,现在是法制社会,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我进来的时候,摄像头已经拍到我了,一定也拍到你们了,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跑不了。”或许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冲,他马上纠正了,好声好气地说道:“那个,我刚才的语气有些重了,不过俗话说得好呀,与人一善胜,胜……”
“少他妈废话。”我看不下去了,迅速下楼:“你干嘛的?”
“你,你们干嘛的?”这家伙非要磨蹭,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一巴掌挥到他后脑勺上:“懂不懂规矩,大爷我先问的。”
“我就是来拍几张照片,看门开着,就进来了。”这人哭丧着脸说道:“几位大哥,你们干了什么我都没看到,不关我的事,放我一条生路吧。”
陶冉一个眼神,我将那家伙脖子上的相机拿起来,这相机质量不错,这么一摔屁事没有,我检查了一下,还真是来拍照片的,我对陶冉点头,她这才松开那个家伙,那家伙一脸的灰,从地上爬起来后赶紧用胳膊抹脸,这家伙的头发长长地,把耳朵都盖上了,是个男人无疑,穿着一身七十年代复古风的运动服,抓绒的,上面沾满了灰,脏得很,他脸上满是黑灰,长得怎么样不知道,反正有鼻子有眼。
“你,你们是干什么的?”这家伙哭丧着脸问道。
陶冉掏出警官证表明身份,这家伙终于淡定了,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鬼呢,附近的人说经常听到一家四口的笑声,妈呀,幸好是人。”
蒙洛疑惑道:“有笑声?”
“嗯啊。”这人说道:“我就是对这种鬼屋感兴趣,经常过来拍点照片上传到网上,我今天不是到这里来的,只是经过发现门开了,想着拍点新照片,我没有偷东西啊,女警官,不信你搜身嘛。”
“搜身,你想得美。”我一脚踹到他膝盖上:“想吃女警官的豆腐?”
陶冉怒视着我,我轻咳了一声,教训那家伙:“你们这些年轻人没事做吗?死过人的屋子有什么可拍的?”
这家伙智商肯定有硬伤,他没听出我的嘲讽,一本正经地说道:“有东西可拍的,我们经常在鬼屋拍到鬼。”
我们马上回头看蒙洛,蒙洛点头:“的确有先例,他没说谎。”
“那你在这里拍到过鬼?”老九坏笑道:“一家四口对着你笑?”
这小伙子大约三十来岁吧,个头不太高,与穿着高跟鞋的陶冉一般高,他被老九的话吓到了,头微微耸了几下,正色道:“没有,不过我在别处有拍到过。”
我和蒙洛的眼神对上,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一切尽在无言中了,我对那小伙子说道:“走吧,这里没你什么事,还有,最近不要到这里来,危险。”
那家伙得了赦令马上开溜,生怕我们改变主意,陶冉懊恼道:“就这么放了他?”
“喂,人家没犯法,你难道想请他去你们局里喝咖啡?”我没好气地说道:“我们要感谢他给了我们灵感,老九,你和蒙洛今天晚上在这里轮班守,拍鬼。”
“你干嘛去?”老九不服气了:“回家躺着去。”
“我等海冬青。”我说道:“看看那个侏儒是怎么回事。”
“不相干的事情就不用理会了。”老九说道:“就算许七七发现侏儒住在墓里,那也是人家的自由,还有住下水道的呢,只要没扰民,没有给我们造成损失,管他住在哪里。”
不,不对,我心里总觉得抓住了什么,却始终不明朗,还是陶冉伸出了援手:“你们两个人不够,我也加入,三个人守一夜应该没问题,让林天易回去吧。”
我如获大赦,拱手对陶冉说道:“谢了,美女。”
陶冉白了我一眼:“我以为在你眼里,只有一个人是美女。”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扫兴,我惨淡地一笑,转身离开,回到古董店时,小李跑过来,将一个ems件交给我:“老板,你的。”
扫一眼地址,我的心提了起来,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还有一丝痛,我迅速地来到楼上,关上门,坐到沙发上,将快件放在茶几上,我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邮件是从一个遥远的地方发来的--黑水镇。
黑水镇相关的人只能想到李铨了,我终于将它拆开,里头掉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头是一截黑黑的东西,干了,看着有些脆,我不敢伸手触碰,同时心中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将这东西放在一边,我打开信件,信是李铨写来的,他告诉我他已经与当地的村子取得联系,用一笔钱作为交换,所有的人可以入驻村子,至于现实问题只有一一解决,不能操之过急,信中提到了他的叔父,那位老人家知道花姬已死,心如死灰,病情也加重,已经到了弥留之日,想到花姬,我只有淡淡一笑,心隐隐作痛,再继续看下去,李铨对我们的表示感谢,因为我们的出手让叔父的愿望彻底破灭,族人们反而可以放下沉重的担子,看到这里,我心中十分欣慰,继续看下去。
看到下面的内容,我心里一震,看着桌子上那截黑黑的东西,双眼发胀!
那东西是小家伙的脐带,是我儿子的脐带,每一个婴儿出生后,第一步是剪断与母亲的牵绊,从此成为一个独立的生命体,他的呼吸与营养不再依靠胎盘,我的儿子,出生的第一天成为独立的生命体,也就此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摸着那根脐带,我心如刀绞,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找来一个檀木盒子,将它放在里面,然后与干爷爷的灵牌摆在一起,位置略靠后,然后焚香,香气萦绕,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重新坐下来看信。
李铨说有机会再来帝都,顺便送上花姬身上的《西夏酒书》,如何处置由我决定,我迅速地拿起信封,从里面掏出《西夏酒书》,原来被李铨带走了,我还以为和花姬的尸体一起化为乌有,略想了一下,我将《西夏酒书》的下半部分撕掉,用脚将垃圾筒勾过来,拿出打火机将它点燃,看着它们化为灰烬,我不禁苦笑,《西夏酒书》的上半部分是制酒术,倒是值得流传,总有一天它会在我手里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