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好了,终于结束了。”
蒙洛蹲下去掐李铨的人中,李铨醒转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自然是震惊不已,血肉模糊的尸体让李铨狠狠地揪着我的衣领:“她罪不至死,你为什么要让她走上绝路?”
“这是她欠孩子的。”我看着李铨:“你最好也弄死我,因为我也欠孩子。”
李铨看了我良久,恶狠狠地松开手:“人已经死了,我杀了你也没有用。”
李铨去花姬的身边,在她身上搜索起来,没一会儿就找到了《西夏酒书》,看到这本书,我呵呵一笑:“果然是她,她的身手真好,监控也没有抓到她的身影。”
“她已经找到了藏头诗的开头部分,将它们连了起来。”李铨说道。
我回头,花姬的尸身上正泛出白光,这是她的魂魄要离体,见我失魂落魄一般,蒙洛说道:“我有办法让她的魂魄留久一些,要帮忙吗?”
“要。”我断然道:“还有很多事情要问她。”
蒙洛点头,拿出一个小小的瓶子,往里头装了几颗大米,然后嘴里念念有词,白光嗖嗖地钻进来,连同那个小小的影子,母子俩的魂魄同时被困在里头,蒙洛见我面露担心,说道:“放心,我会掌控时间,不会让他们断了轮回的路。”
我这才回头看《西夏酒书》,只见上面用笔标注出来,将它们连起来就是咒语了吧,只要在这里念出咒语,再用我的血祭祀,四十九个魂魄就能还魂了,想到这里,我又在花姬的身上翻找着,在她随身的包里找到了一个瓶子,较我们之前看到的摄魂瓶大得多,蒙洛说道:“里头装的就是这些尸体的魂魄了。”
我看着李铨:“你准备怎么做?”
李铨看着蒙洛:“你所说的话是真的?”
蒙洛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世上没有起死回生一说,所谓的办法只是让魂魄注入身体里,让四十九个人在红影血光阵的作用下变成僵尸,这就是所谓的复活,人不是人,鬼不是鬼,以后都要噬血为生,不过是重复当年六只僵尸的过去罢了,所谓的咒语只是让尸体重新成为活体,并不代表着复活,你们都让那个汉人糊弄了,到时候地下城住的不是人,是僵尸,一旦变成飞僵,无法控制自己,所有僵尸会突破地下城,在外面胡作非为!”
只要想想后果,就觉得胆寒,蒙洛在车上翻阅《奇闻秘术》,终于得出这个结论,这也是我们决定阻止花姬的最大原因,李铨听了蒙洛的话,长叹一声:“身为僵尸可以不老不死,可是这样血脉不能延续,犹如一滩死水,又有什么意义?”
“只怕你们的先人成为灵僵,现存在大漠的人也难逃成为僵尸的劫数。”我说道:“六只僵尸已为起尸,证明长久地吸收血光阵的血光,所有复活的人也会成为起尸,到时候他们拥有灵性,可以像人一样行动,只要触摸活人的头顶就能将人变成起尸,你们将首当其冲,回到地下城的第一天,恐怕就全部沦为起尸。”
李铨听了我的话陷入沉思,终于,他说道:“只要四十九位先人的尸体不复存在,这些魂魄也将没用武之处,所谓的复国大计也彻底消失,也罢,我知道怎么做了。”
李铨问我借了“火种”,也就是打火机,老九从背包里掏出一瓶白酒递给他:“我牺牲一下,这瓶酒可是好酒,值不少钱呢,你以后要还给我。”
“知道了。”李铨说道:“多谢。”
他接过白酒,将瓶盖打开,将酒小心翼翼地洒在尸体上,每一具尸体都沾上一点,然后一具具地点火,火光“倏”地冲起来,烧得地下城一片红光,瓶子里的魂魄们变得不安起来,瓶子里头“咣当”直响,李铨“扑通”一声跪下:“先人在上,请恕晚辈不孝,但晚辈不愿族人沦为僵尸之辈,被人视为异类苟活于世,若要怪罪,就请降罪于我!”
瓶子里的魂魄们突然安静下为,我和老九面面相觑,李铨又说道:“晚辈不知道当初设计者是何初衷,但是实为陷党项族为异类,其心不轨,各位先辈要是有灵在天,请给晚辈一些指示,告诉我是何人布下这一切,在此谢过各位先人。”
那些尸体的将服不容易燃烧,我和老九又找了些干枝叶过来,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尸体烧得一干二净,说来也奇怪,将服上金属的部分都烧黑了,但是胸口的令牌还是原封不动,实在邪气得很,为免除后患,蒙洛将那些令牌堆积在一起,用正阳符的符火将它们烧没了,我们的心这才安稳下来,院子里的味道不好闻,我们商量了一下,蒙洛拿上那个装有四十九个魂魄的瓶子,三个人先离开,我则留下来处理花姬的尸体。
我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拿着最后剩下的一点白酒,一屁股坐在花姬的身边,花姬此前哪里还有生前的花容月貌,脸上被血和脑浆糊得一脸,头也变了形,身上的衣服脏污不已,我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又从背包里掏出毛巾给她擦拭脸:“花姬,我林天易没有讲假话,我对你是一片真心的,如果你不能从大漠出来,我可以和你去大漠生活,我都想好了,到时候我们的孩子与沙漠里的蝎子为伴,可以在沙子里自由来去,像他这样的孩子,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我们将来会再有个女儿,她会像沙漠玫瑰一般漂亮。”
“其实我心里早有疑心了,你对我时远时近,给你的短信和电话鲜少得到回应,虽然我用各种理由说服自己,但是我知道我对你的爱更胜于你对我的爱。”擦干净花姬的脸,我将她的头发拢到耳后:“尽避如此,我还是用距离来解释你的若即若离,直到考古队失踪的案子发生,来到这里以后,我发现这个地方与大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时我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花姬,你重新来到帝都,我真希望一切都能按偶像剧的模式走,我们突破困难,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身边花姬的尸体已经没有温度,我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试图将自己的温度传达给她:“可是一切都太不寻常了,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只有假装不在意你的漏洞,你长途跋涉身上却异常干净,你虽然苍白却没有疲意,第一个晚上闻到的香气,你真以为我浑然不在意吗?李铨的出现打破了一切,如果不是你狠心杀了我们可怜的孩子,我可以继续假装下去的,但你想杀我,最后一根稻草也没有了。”
“不怕你笑话,在你之前,我没有谈过恋爱,不是没有这个心思,是没有时间,我的时间全花在讨生活上,我必须为生计打拼,”我苦笑道:“为了一日三餐打拼,遇上你就你一场梦,沙漠里的沙子为什么会出现你的画像,现在想想只是你的小伎俩吧,可我偏偏对沙子里的美人一见钟情,后面看到真人,就理所当然地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