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颜色很奇怪，”约书亚蹲下，用手抹了一把地上的鲜血，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这似乎并不是鲜血，更像是……颜料?”

“颜料?”我也蹲了下来，蘸了一点地上的红色液体在手里，凑到鼻子前仔细闻了闻。

“确实，这不是鲜血。”

红色液体闻上去没有一点鲜血该有的血腥味，甚至还有一个浓浓的化学制作品的香味。比起鲜血，地上这一摊更像是颜料。

发现了血迹的不对劲，这让我对地上的尸体更加好奇了。我尽力绕过了地上可能是线索的东西，走到了那具尸体面前。

这是一具断头尸，头被整个从脖子上砍了下来，刀法干净利落，但是明显看得出不是一刀所为。

这不是我杀小丑的时候用的方法吗?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直接将尸体的头捞回来，拨开上面的杂草和血迹。

——这张脸并没有画着夸张的笑脸，不属于小丑，但是却属于另一个熟悉的人。

“这不是那个对接人吗?”约书亚的语气充满了讶异，“他不是抓起录像带里说了，他已经离开这里了，为什么还会死在这里?”

是的，这张脸正是属于我们白天我们见过的对接人。白天他还在通过影片给我们交接着这里发生的事情，晚上就被发现死在了这里。

而且还是我动的手。脖子上的刀口确确实实是出自我的手笔，当时我一心想干掉小丑，自然不会对着他留情面，下手十分干脆果断。如果不是手上这把银匕首身形短小，我砍断它的脖子甚至不需要两刀。

“……等一等，你不是，小丑是被你杀掉的?”

约书亚瞪大了双眼，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这个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或者和小丑有关系?”

“这个人，可能就是上一代小丑。”

“脖子上的刀口是我亲手砍得，我认得一清二楚。但是我杀掉的真的是小丑，在我杀掉它的同时，他还是一副小丑的模样。”

“地上的血也不对劲，一个人类怎么会有这种鲜血?”

约书亚并没有怀疑我，而是直接相信了我的话，将矛头对准了地上的尸体，这一点让我很意外。

“说起来，特管组那群人……”

“滴滴滴”

小丑装自从我离开控制室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我揣在兜里的手机打断了约书亚接下来想说的话，我拿起来一起看，正是易凌打来的电话。

我刚刚接起电话，那边易凌焦急的声音就穿了过来。

“我们被困在钟楼上了！不论我们怎么撞门都出不去！”

“你们是怎么进去的?”钟楼?那不是我们刚才想进但是又进不去的地方吗?

“我们被一群纸片人追杀，被赶到这里来了！”易凌的声音逐渐了冷静，“他们把我们锁在了这里，我们根本出不去。”

“我们这就赶过去！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就传来了电话被挂断的忙音。

这是被发现了?还是仅仅只是信号不好失去了联系了而已?

不论是哪一种，我们必须要赶去钟楼的位置寻找他们，而且要尽快。

谁都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里，究竟会发生什么。

我和约书亚对视一眼，立即往钟楼的方向敢去。钥匙我们在离开控制室之前一起带上了，我当时只是想着后来探查大约会用上，但是现在居然排上了用场。

我们冲到钟楼时，钟楼上的时间已经指到了“四”上面，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我用手里的要收打开钟楼那扇沉重的大门，我们顺着楼梯一路向上跑着。

钟楼的电梯也已经被停了电，我们只能选择从逃生出口的楼梯道上跑上去，一层又一层的楼梯不仅消耗我们的体力，还在消磨着我们的意志力。

等到我们到达顶层之后，却没能看见我们想要寻找的人。顶楼上除了还在运作着作响的机械外，空无一物。

难道是易凌他们被发现了，然后被转移了监管的地方?

或者是……他们根本就不是被关在了这里?

我和约书亚站在钟楼顶层，在一眼就能望尽的室内大眼瞪小眼。“分头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还是没有放弃这里，既然易凌在电话里说他们被关在了钟楼的位置，那么这里就有极大的可能性是关押地。就算他们被转移位置，易凌也一定会尽力留下线索。

我和约书亚分头寻找着线索，我首先查看了钟楼上“钟”的那一部分。

依靠着齿轮地转动，钟面上的指针还在互相追逐着，时间在它们的追逐间不停地流逝。

在钟内和外面的钟面上有着一扇关联着的门，为了不影响美观，在钟外面几乎看不见这扇门的存在。这扇门估计平时也都是用来修缮和清洗钟面的，并不常打开。

我用手上的钥匙，拉开了这扇门，刚想伸出头去，却被眼前巨大的指针吓了一跳。指针从我面前飞速划过，差一点将我从高楼上打了下去。

我退回了钟楼内，寻找着关掉钟表的装置。

“哒！”

这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声音在齿轮运转的声音中显得微不足道，但是依旧被我捕捉到了。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去，在地上发现了一张钳在地板里的纸片。钟楼的地板是木质的，很多东西都能轻易扎穿他，就像我手里的银匕首。

但是这并不包括一张轻飘飘的纸片。

我把纸牌从地板上抽了出来，拿在手里翻开。

纸牌上是一只正在丢杂耍的小丑，整张纸牌呈灰白状。

这还一张小王，仅次于彩色的小丑。

我捏着纸片环视四周，最后在上方发现了我的目标，那里用匕首插着一份信，将他们定上去的人已经离开很久了，他们却一只留在了这里。

我将信从上面拔下来，展开来看完了之后，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易凌现在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之后就不一定了。

这是一封“邀请函”，也是一封“索命信”。

这封信并不是寄给我的，是寄给上一代小丑“对接人的”。或者说，这封信是寄给“小丑的”，不论是谁，拿到了小丑的身份，那么就是这一次邀请人的目标。

这封信的内容很普通，以真诚的口吻邀请“小丑先生”前往参加“狂欢之夜”，并且表示，我可以带随从的人，他们都会无比欢迎。

当然，不去是不行的，会有“卫兵”来抓捕我，被抓住之后，我就再也不是“表演者”，而是“逃犯”。

狂欢之夜的时间就在两天后，凭借邀请函入场。

易凌肯定是被他们抓走了，但是究竟是“观众”还是“表演者”，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

狂欢之夜，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对接人说的，“给我送邀请函”的意思我现在才算真的明白了。他的意思根本不是让我进入“游乐园之夜”，而是让我代替他去参加狂欢之夜。

天光破晓，我站在钟楼里看见了第一缕阳光，但是心思却如同黑夜一般沉重。

“有个之前的小丑出现的消息，你还有更多的记录吗?”我和约书亚站在对接人的尸体前，等待着来收尸的警方。

“之前的小丑?你说的是马戏团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