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作为当时北平手艺领头人物,和师傅一起用东珠为姚家打造了一副头面。据说制成后,姚家将头面作为陪嫁,继承给了当时唯一的大小姐,大小姐也只是出嫁之时带过一次,从此再无缘得见。
我从地缚灵那里拿来的东珠已经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化洗礼,边角已经开始磨损,光泽度也不复从前,这成功让老掌柜没有认出这这东珠就是当初头面其中之一。
姚大小姐费心心思将胡不凡拉到这里丢给姚老爷,又来首饰铺试图修补东珠,说这里面一点猫腻都没有我决不相信。
胡不凡这几天连人影都看不见,说不定已经被姚老爷关起来了,姚公馆里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要想救出胡不凡我们还需要再次潜入姚公馆。
再一次站在巷子里的我不禁想感叹下人生真是妙不可言,之前千辛万苦逃出来,现在又要硬着头皮再次溜进去。
“传音符还是没用,”表哥将手里碎成纸片的纸人丢掉,“一旦接近公馆都会被不知名的力量撕碎,之前我明明还能联系上你来着,这真是奇了怪了。”
“只能再溜进去了,”看着前面的墙头,我的心逐渐平静下来,“情况一不对就分头跑,不要耽搁,以最快速度找到胡不凡。”
表哥点头,在自己身上贴了张敛息符,率先越过高墙消失在我的眼前。我在身上贴了张敛息符紧随表哥的步伐,尽量避开人群的视线范围,一路走的小心谨慎。
姚公馆周围本来守卫着一层层的卫兵,这让我当时翻窗逃跑成了奢念。但是当这次我再面对这座公馆时,这座公馆周围已经空无一人,安静地出奇。
——空寂地就像一座死宅。
我和表哥走动的步伐惊动了树枝蹲在树枝上的乌鸦,它们惨叫着,挥舞翅膀在天空一直盘旋着。
还未等我们靠近,姚公馆的大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开地我措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了一把,向着门的方向趔趄了几步。
门开的更大了,我能看见门内有双眼睛在直勾勾盯着我,熟悉的开膛破肚的死法,但身上毫无煞气——是那个一直帮助我的女鬼。
女鬼静立门内,望着我们二人不言不语。在我愣神之际,她伸出了一只鬼手开始朝着我们招手。
“这是在让我们过去?”表哥没有见过女鬼,对她哈市保持着戒备的态度,“要过去么?”
“过去吧,之前她还帮过我好几次,”我有一种这个女鬼并不会害我们的直觉,况且姚公馆现在变成了这样子,还是跟着里面的原住民来的更安全。
表哥未动,我先带头朝女鬼走过去。身后的乌鸦还在惨叫不停,声音歇斯底里。随着我的靠近,那扇雕花大门离我的距离越来越近。
我最后站定在大门前,和女鬼面对面对视,不再向前。
女鬼见我不再往前,很是焦急,疯狂对着我比着手势,示意我跟她走。
“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胡不凡在里面吗?”
“姚大小姐究竟在搞什么幺蛾子?”表哥的问题层出不穷,彻底将不会说话的女鬼为难住了,女鬼猛地伸出手抓住表哥,将他往里拖拽。
“你这是干嘛!撒开!”表哥和女鬼在进行着拉锯战,女鬼并没有伤害表哥的意思,连鬼爪都尽量避开表哥的皮肤,抓在衣服上。
“走吧,先进去,看看她在弄什么名堂,”既然女鬼这么努力想让我们走进去,里面有些有价值的情报。
“成成成,您撒手,我这就进去!”表哥试图甩开女鬼的爪子,但女鬼依旧死死抓住表哥的袖子。
最终还是我退开了大门,率先走了进去,大门内一瞬间天差地别,景色大变
——我又回到了一片断壁残垣里,这里有疯长的野草,还有满地碎石。
头顶上明晃晃的太阳照的我恍如隔世,我尝试着再一次推开门前那扇残破的木门,但是出来依旧是现实,周围残骸也没有变成华丽的公馆。
我这是回来了?
我有点不可置信,可是脚上踩着碎石传来的触感无比真是,尸体被太阳暴晒的滚烫,摸上去还很烫手,这无疑不在昭告着我已经返回现世的事实。
对了,表哥呢!
表哥应该是和我一起进入门内的才对,如果我能回来,那么他应该和我一起回来了才对。
想到这里,我立即离开这里的老房子,朝着我们之前住的院子前行。
在我到达院子时,院子前已经站了许多人,并不是看热闹的站立,而是井井有序的列队看守。
院子里的表哥的确是醒来了——在我进院子的第一时间他就冲了出来,身上穿着晕过去之前的那身衣服,急匆匆往外跑。
“表哥!”我叫住他,“急成这样干什么去?”
“我本来打算跟着你走的!你猜我走的时候看见了什么!”表哥很是激动,“卧槽那房子里站着密密麻麻的人啊!吓得我差点腿抖。”
“人?”我确实什么都没看见有什么人,只看见了空荡荡的一片大厅,“我没看见有什么人。”
“我还以为你进屋子里被那群人抓住了呢!一醒过来就直接想去救你呢!”表哥对着我摇了摇手里的那一队纸符,以证明他的焦急程度。
“白先生,您回来了?”管家从表哥的房间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截我当时用来捆住表哥的绳子和纸符,“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和我分享这段时间您的经历呢?以及我们的少爷小姐究竟去了哪里呢?”
做一个大户人家的管事的真是非常艰难。好不容易帮助性格孤僻的大小姐认回了个弟弟,本来二人相处融洽,互动充满亲人间的温情,管事的以为自己可以放心一点了,但是这二人居然出一次差就齐齐失踪。
年迈的管事一边要接手突然中断的工作,一边还要费尽心思寻找失踪的少爷小姐,愁的发际线又往上移了几分。
“或许您现在可以告诉我一点关于少爷小姐的近况了?白先生,”我和周伯面对面坐着,面前放了一杯刚沏的茶。
“我以为您会更清楚他们究竟哪里了?”既然有问题的是姚大小姐,时刻照顾着这个价的周伯不会毫无察觉,“您对大小姐的作为真的一无所知吗?”
问到这里,我看到周伯的神色一僵,看来是知道姚大小姐有异样了。
“大小姐确实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周伯喝了口茶水,“但是她绝不会害少爷的,我是从小看着她长大,她对家人的重视宅子里的人皆有目共睹。”
“如果大小姐真的是您说的那样重视亲情,那么胡不凡应该就不会失踪了,”我从怀里掏出从车底拿到的镜子,本来是打算拿去对质姚大小姐的,后来近身的机会都每天,“这是我们从车底拿出来的,至于是哪辆车,您应该心知肚明。”
周伯在我拿出镜子第一瞬间,脸上瞬间变成了不可置信和惊讶。
“这套镜子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周伯从我手上抢过镜子,来回翻找,“它们怎么会落在小姐手上!难怪了,难怪了……”
“很抱歉打断一下您的震惊,这里面的曲折您能否告知我们?”一直把我们蒙在鼓里当大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