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身,发现此地距离救助站还有些距离,爷爷既然让我先去埋下四枚脚趾,最后再去念经,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对爷爷的话,我向来都是深信不疑的,此时天劫已经过去了,我站在原地我翻出了还没坏的罗庚,分金定位的查找一番,定准了四个用来控制风水‘来龙’的点。
找准了方位,剩下的就好办了,奔着方向一直走,天劫下,是没有冤魂鬼怪敢来作祟,唯独那王八是个例外。去往山顶的路十分的难走,穿过了半个城市,路上也找到了四棵不同的桃树,制作好了筷子大小的绝命桩,突然心中不由感慨万千,就像是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你总会认为那是一个故事,没有亲眼见证过灾难的人,也永远也不真切体会到生命的可贵。
一直以来我均是靠着捉鬼化煞救人性命,这次却变成了亲手去做,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家饭店,说是饭店,只是埋在废墟里的牌匾露出了一部分,一名中年男人在上面用力手捡着废墟上的石头,一边嚎一边扒,他浑身上下全是血,尤其两只手,几乎已经磨出了骨头。
像我的手已经被泡的化脓,深知道男子的疼痛,本来还想着去帮一帮,只见他在废墟之中拽出了一位浑身鲜血女人,之后他抱着女人就往废墟下跑,安顿好了女人后他折回去救人,不多时,一位十几岁的孩子被他在废墟内救了出来。
那孩子没受到什么大伤,哭着向废墟下跑的时候,忽然‘哗’的一声,废墟塌了,而他父亲再也没走出来。
很多时候爱是可以超过生命的,任何没有经历过灾祸的人,都应该加倍珍惜身边的人。
书归正传,跑到了第一座山峰顶部时,年代的久远那些个龙柱遗留下来的坑早就消失不见了,但不知为何,却好像有冥冥之中的天意促使我能准确的找到数百年前的遗址,挖开了泥土,埋入了第一个指甲,当时那坑好似流沙般不断的滑落下沉,直至坑的大小渐渐恢复了龙柱的宽度。
下了山,又去了第二座山峰,这一路上,我根本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疲惫,始终心底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我,又如之前一样,埋入后开始浮现出了流沙坑,接二连三,我在太阳落山之前纷纷全部找到所有的山顶,这一路上,遇见道路好的地方,就捡起了路边的自行车,骑着车前往,虽说路上见到的多是一些真情流露,但却不乏一些心思歹念的人,正在不断翻起尸体身上的钱包。
而当我路过震塌了的银行,发现那里聚满了一群正在趁火打劫的人,他们的脸上满是鲜血,可眼神中却充满了贪婪,黄金、钞票一个劲儿的装在了破旧的袋子里,看样子,多是想找机会藏到某些隐蔽的地方。
我在赶回救助站的时候,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一整天都在呼啸而过的直升机多数也已经安静了许多,我见到有的人已经累得躺在地上休息,也有的人还在忙着救助伤员,我问了一整圈,打听老王八和赵刚。
有人忽然认出了我,青年惊讶的指着我说:“你,你是人是鬼?”
我说当然是人了,还让对方摸了一下,他长长的呼了口气说:“你不是被埋在井里了么?怎么还能上来?”
我只是说侥幸顺着地道跑上来的,再次追问了青年赵刚的消息,听他说完,我心里顿时一紧,原来赵刚白天放我下去的时候,老头急了,与赵刚发生了理论,非要他们放下绳子,赵刚自然不肯,那老头便开始动手打人。
本来一位至少年过六十的人,肯定没多大力气,但当有人从旁劝说的说时候,老头一挥手居然把人家脖子打断了,死了人,自然就有争执,最后好几个大小伙子去摁老头,可依然没有效果,最后还被老头打伤了六个。
赵刚也是身受重伤,最后那老头像是怪物一样举起了大石板把井给封上了,正当准备杀人时,正好赶上了有军队过来,一个连队的士兵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老头给捆上给带走了,而赵刚现在则是被抬到大一点的救助站去救治。
跟我谈起这事儿的年轻人,还说那老头是闹了撞客,在农村,只有闹了黄鼠狼才会有这么大的劲儿。
听他说完我就急了,现在天已经黑了,老王八没有顾忌,肯定要大开杀戒,于是我问青年,部队去了哪?
青年给我指向了西边方向,还问我是不是真的闹了妖怪?
我哪还敢耽搁啊,激动的直拍大腿说:“那你说普通人能有那么大力气么,再晚就来不及了!”
刚准备奔着那边跑呢,青年忽然拉住了我,一脸认真的说:“我信你说的话,别着急,我带你去!”
“怎么去?”我问。
青年指着不远处改装后越野车,加高的地盘,宽大的轮毂与防扎胎,瞧着十足的霸气,青年告诉我,那是他的车,地震开始以来,普通的私家车一点派不上用场,只有他在这次灾难大放异彩。
我很诧异,这车怎么刚刚我没发现呢?不过当务之急也没工夫考虑这些了,对方这可解决了我的老大难。
青年拉着我就奔向了越野车,路上还感叹说:“我之前第一眼看你就知道不是普通人,那密闭的井下你都能跑出来,你不会是神仙吧?”
“神仙救不了w川,快点带我去!”我催促道。
上了车,青年行驶的速度非常快,克服各种路面的轮胎十分的霸气,穿过废墟,跨过沟沟坎坎,直到距离救助站越来越近,通过远光灯我发现救助站居然没有亮灯!
瞬间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我来晚了么?
让青年加快了速度,过了有半分钟的时间,我们停在了营地外,眼前数不清的帐篷均无任何灯火,死寂沉沉的样子好似鬼营,北风呼啸,飞扬的沙硕迷的我有些睁不开眼,下了车,我的每一步都是沉重的。
我说:“这里很危险,你先回去。”
可身旁并没有青年的回话,觉得奇怪,我转过身一看,皎洁的月光下哪还有什么吉普车和青年啊,身后分明是一个破木板子下面突出四个轱辘的板车,一张黄表纸贴在了板车的前面,我揭开一看:“头上有青天,做事须循天理;眼前皆赤地,存心不刮地皮。”
默念了几遍,忽然我反应过来,冲着来时的方向,躬身稽手道:“多谢土地公仗义出手。”
必然是天劫过后,一些个地仙神仙都该各司其职了,然而老王八实在让人无从下手,自然就有了神仙来助我办妥,回想刚刚他的话,他问我可是神仙?我还戏称w川的事儿,神仙救不了,这土地公多半也是想与我较较劲,才会留下这么一句诗。
不敢怠慢,我大步进了营地,随意掀开一所帐篷,发现里面的人正睡得极其香甜,之后我又接二连三的翻了几个帐篷,也是如此,并且我发现不论是帐篷内,还是营地的土道上,躺着许许多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