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超度你们,也可以帮你们报仇,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程云书乘机抛出条件。
果然脓包鬼瞬间上钩,连声说:“只要大仙能帮我们报仇,我们什么条件都答应!”。
说着他还在黑雾里跪了下来,对着程云书磕头。
程云书掏出一张符纸,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可不要反悔,你要反悔,天道不容!”。
程云书说的掷地有声,倒也不是没道理,寻常人发誓和放屁差不多,但是鬼魂发誓便能撼天动地,如有反悔,天打雷劈。
程云书之所以要他这样做,是因为他不想沾惹这些鬼魂的因果,证明他拿他们去钓鱼是他们自愿的,而不是受他逼迫。
凡人驱使鬼怪尚且要存敬畏之心,更别说拿去喂鱼。
脓包鬼说他愿意发誓,而且愿意帮助我们破掉另外四个阵眼。
他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起誓,说只要程云书给他们报仇,他们便甘愿听从程云书的差遣,哪怕是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也与程云书无关。
程云书满意的点点头,将脓包鬼收进了鬼卦里面。
做完这些,曹烈也醒了过来,他说他浑身酸痛,好像大战了一场似得。
我们告诉他撞邪了,他就说要把那只鬼抓来炖汤,大卸八块。
程云书制止了他的荒唐想法,捡起山鬼钱,去破下一个阵眼。
另外四个阵眼是水、木、火、土。
无一例外,这些冤魂恶鬼都是被丁成北羁押在此,有几个还是外地来探险的,死的尸骨无存。
这些年轻人真不是不懂事,这探险出事的例子还少吗?非要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虽然另外四个阵眼的布局比较精妙,但在脓包鬼的指点下,我们还是很快将它们挨个破掉了。
脓包鬼策反了另外四个鬼,全被程云书收进了鬼符里面。
当我们破了这五行风水天牢局之后,就听见镇魔将军殿传来一声尖啸的破空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炸裂了一样。
程云书说这叫天破,基本上以阴养阳的邪法被破掉之后都会出现这种声音。
以阴养阳?程云书的话让我想起了那一次去金门峡,见到柳岭方的事情,金府闹鬼也是这种邪法,不过是以阳养阴。
没想到这里也有这道道,丁成北果真不简单。
破阵之后,程云书便让我们先下山,他说先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再来会会丁成北。
我说你不怕丁成北提前动手,把镇魔殿的东西转移吗?
程云书高深莫测的笑笑,说他一定会在晚上九点过来。
我愣住了,程云书为何如此笃定?
反正程云书是我们的领队,他说怎么做便怎么做就是了。
我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但他却不肯说,有可能我们在踏入丁成北那老房子的时候,程云书就已经发现了端倪。
临走之时,顾念吹了个口哨,然后就见附近的草丛里出现了一条手臂粗的黑蛇,冷冷的吐着信子。
大爷我平生最怕两种东西,一是蛇,而是蜈蚣。
看样子召唤蛇是顾念的看家本领,她割破自己的手指,把指头伸进了蛇的嘴里,然后低声说了些什么。
做完这些,那条蛇便温顺的和小兔子一样,舔舐着顾念的伤口,往大殿里溜了进去。
我看的十分恶心,这玩意儿给我留下的阴影太大了。
下山的时候,顾念才解释,说她让那条黑蛇守在镇魔将|军殿,这黑蛇能监视里面的一举一动。
我说念姐你真牛逼,难道你们家都是驯蛇人么?
顾念笑了笑说:“差不多吧,我们家世代以此为生。”。
她说的以此为生,应该不止是驯蛇这么简单,应该是世代为灵契。
下山了之后程云书便让我们几人回招待所好好儿休息,这在冰天雪地里待了一天一夜,真是又困又饿。
我吃了一碗阳春面,倒头就睡,到了晚上七点多,程云书把我叫了起来。
他说时间快到了,让我准备准备,又去乌鸡岭。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但还是很冷。
程云书不知从哪里弄了几斤黑狗肉,让我们美美的吃了一顿,我本来是不吃狗肉的,觉得有些残忍。
可程云书说这是条恶狗,伤了不少人,让我只管吃。
吃了狗肉浑身发热,所以去乌鸡岭会轻松不少。
吃饱喝足,程云书又让曹烈背上他准备的东西,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背篓,背篓上面蒙着黑布。
准备完毕,程云书又给了我们每人一根桐油火把,桐油也是辟邪的,只不过现在很少了。
云全镇安静的像一座孤城,星星点点的灯火仿佛鬼火一般,黑夜寂静无声,远处的大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婆娑的树影更添了几分诡谲。
风吹过,白雪落满头。
火把跟着一阵晃悠,但很快又重新燃了起来。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程云书在前面领路,我们在来之前已经换了专门登山的胶鞋,否则这才下雪的路面是不可能走得稳的。
尽管顾念爱美不愿换,但程云书还是强迫她换上。
程云书真是个天才,就来了一次,他居然就记得丁成北之前走过的路。
六个人六只火把,在漆黑的夜空中穿梭前行,仿佛为这黑夜带来了一点温暖。
我们很快赶到了镇魔殿,程云书做了一个停下的手势,说:“全部把火把弄熄,听我的指示。”。
我们藏在一块儿大石头后面,四周都是张牙舞爪的树枝,晚上气温太低,我几乎冷的打摆子。
好在等待的时间不长,十多分钟,我就见一群矮子人听着灯笼走进镇魔殿里。
这些矮子个头和三岁孩童差不多,但浑身赤红,不穿衣服,长着一张十分诡异的脸,脸上到处都是洞,没有五官,风吹过来,鼻尖就闻到一股腐臭味。
我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来之前见过这东西。
那一次去山神庙避难,白若梅安排送信的人就是这样的矮子。
他们每人手里提着一个比他们头还要大的绿色灯笼,惨绿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照的四周的白雪都是绿的。
我不认识这东西,便小声问道:“程大哥,这是些什么东西?”。
程云书说:“这是地娃娃。”。
所谓地娃娃,就是从地里长出来的娃娃,这东西一般只有那种怨气极重的地方才会有。
它们本身没什么危害,最怕的是被有心之人利用,这样的话到时候就是后患无穷。
地娃娃是地气与怨气凝结而成的产物,只会出现在山里。
不仅不害人,相反遇见人还会感到害怕,它们因为长相丑陋而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