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高天意本来是这么一说,没想到谭银松接口就否认,倒是让我和高天意都为之一怔,接着,谭银松也好像意识到自己不防口透露了啥,赶紧又打着哈哈道:“你们,你们仇家那么多,我哪知道你们昨晚出了什么事,又怎么会是我干的,何况我又不是阴阳师会什么法术,打又打不过这小伙子!”
高天意却以一种咄咄逼人的语气道:“可是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谭银松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白眉赤眼的就遭你踢了一脚,我年纪大了也不和你计较,我茶楼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高天意依然拽着谭银松的衣领不松开,我说:“算了高天意,本来就是你的不对,给大伯道声歉吧。”
高天意很是不爽,不过在我的眼神示意下,他还是对谭大伯低声下气地道:“不好意思啊大伯,是我误会你了,要不你打我两拳踢我两脚吧。”
谭大伯白了高天意一眼,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我一把年纪了也不想和你们这不懂事的年轻人计较。我先走了,如果你们想喝茶,可以来我的茶楼哈。”
我说:“一定!”
接着,谭大伯就捂着自己的后背走开了,可是没走多远后,刚一出巷子,我却瞟到他撒卷儿跑了起来,我顿时又生了疑心,朝高天意道:“追上去,他一定有问题!”
高天意反应极快,我的话音刚落,他就再次冲了出去,我也随后赶来,毕竟那谭银松是五六十岁的人了,而且还身形显胖,哪里跑得过我们呢,转过大街之后,虽然有行人阻拦,不过我们还是追上了谭银松。这也怪就怪在他还没有完全走出我们的视线,就迫不及待地跑起来露出了破绽吧。
很快,高天意就从背后揪住了谭银松的外套,一下子便将他扯翻在地,周围很快就围上来许多人,觉着高天意是在欺负一个长辈,但是,在谭银松的身旁,被扯下来的外套里居然露出了几张黄纸和几个小人偶,还有一把香。
这下路人纷纷议论起来,觉得谭银松是在背后使促狭害人。
说实话,当我和高天意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的心上也有八分之八十都怀疑昨晚的事与他有关了,即使他不怎么懂阴阳法术,但是也难说他身边没有动阴阳法术的高人。
高天意又冷冷地道:“你这老东西,果然有鬼!不是说不懂法术的吗,这些东西是用来干嘛的?想不到你居然还学了一些害人的小把戏呢,说,想害谁!”
谭银松白了我和高天意一眼,道:“如果你们想知道昨晚的事是谁所为,今晚就上凤鸣山来吧!”
当时我一听谭银松飚出这么一句话来,心上顿时就是一惊,心说昨晚的事还真是与他有关呢,而且听他那硬气的语气,后面好像还有高人呢,不然他怎么会懂得那么高超的法术呢。
高天意那暴脾气,是最见不得别人以威胁的口气和他说话的,当时就揪住谭银松,冷冷地喝道:“说,你和哪个砍脑壳的邪师联手起来做害了?”
谭银松却冷笑道:“我说了,有本事今晚来凤鸣山啊,来了你不就知道了,只怕你们两个小娃娃不敢来呢!”
高天意被他这么一激将,顺手就是一拳,接着又是一拳要砸上去的时候,我连忙将他拉住了,我说:“算了,他绝不是主谋。让他去吧,咱们今晚就上凤鸣山会会那个邪师!”
高天意很是气不过,我看他脸都气红了,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看了我一眼,只得罢了手,让谭银松走了,没想到谭银松走开后还不忘撂下一句:“记得来啊,两个小娃娃!”
我和高天意也都没搭理他了,这种丑陋的人,我算是看穿了,我真是想不通当初林师父是怎么与此人交好的,也许是人心不古吧。也许是只是因为我当初害死了他连襟的儿子吧。
当时围观的众人也都散去了,而我则和高天意去了一家茶馆喝茶,也算给高天意顺顺气吧。当时高天意问我:“你说谭银松这次又和谁联手了?难不成还是那个设催命阳丧局的吴正乾不成?”
我也细细想了一会,点头道:“其实也不排除那个可能。但是,谭银松这个人,以前就是做桅场生意的,认识的阴阳先生指定不少,以前不也认识我林师父嘛,所以说,也保不定他还和别的阴阳师有交情。但是不管是谁,他背后的那个邪师,一定是个高手!”
高天意道:“管他手有多高,我是不怕的。今晚你别去了,我一个人上山会会他们。”
我说:“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
“你担心我吗?”高天意忽然笑问道。
我白了他一眼,道:“懒得跟你说!没个正经!”
高天意讪讪地笑道:“若思,我发现你这生气的样子比你笑的时候还可爱,哈哈。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啐了他一口,扭头望向窗外的大街,不再搭理他。
高天意没趣了,又挨过来对我撒娇似地道:“莫生气莫生气。我给你念一首我写的诗!”
听得这话我却有一丝惊奇了,我问:“你还会写诗?”
“当然啦。”高天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我高天意和李太白一样,都是被窝里放屁,能闻(文)能捂(武)!”
“噗……”听了这话,我一口茶差点没喷了他一身,“得了吧。我倒要听听你写啥,敢自比李太白!”
“听着啊,哼哼——”他清了清嗓子,然后装模作样的念道:“人生就像一场戏,是为有缘才相聚。相伴一生不容易,人各应该去珍惜。世上万物般般有,哪能件件如我意。为了小事发脾气,回想起来又何必。他人气我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不气不气真不气,不气诗歌记心里。只要你能做得到,活到百岁不足奇。完!”
我斜瞟了他一眼,质问道:“这真是你写的?”
“那还能有假!”高天意神奇地道。
看他那副得意的样儿,我也有些忍不住想笑,其实我刚才本也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很敏感听他说那种话。我说:“好吧,算你有才。也算你这首诗写的不错,很有深意,我也就不生气了。茶喝完了,咱们出城一趟吧,可别忘了女鬼先儿兰舜娴的事儿。”
“好的,那走吧。”
我们正要出门的时候,我我却意外地发现这茶楼的廊道里挂着一幅书法家的字,那白白净净的宣纸上所写的一首诗,正是高天意刚才逗我发笑所念的诗。
我回转过头,以一种极度鄙恶的眼神看着他:“你羞不羞啊,好意思说自己能文能武并肩李太白,打量那诗是从这里看去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