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了一下,心想这位老祖果然是大咧咧的,如果事情能够如此顺利的话,那儿就不叫“死亡之穴”了。
夜深了,烛光下,我和老祖开怀畅饮,听着她讲述湘西的那些陈年往事。当谈及梅小影、湘西老叟以及阳公之间的情感纠葛,还时不时的报以开怀大笑。唯有说到刘今墨的时候,口中发出了长长的叹息,眼眶发红泪水盈盈,那是她此生中的真爱。
“所以,你的女儿才取名‘墨墨’。”我同情的说道。
老祖眼中闪动着泪花,轻声喃喃自语着:“你咋就那么傻,干嘛要喝那毒酒呢…”声音里充满了哀怨和痛苦的追忆。
我此刻已经喝得有点昏天黑地,正在胡思乱想…
唉,世间事,往往阴差阳错,难遂人愿。想起了那首曾经红遍网络的“长发及腰体”爱情长诗,于是嘴里便轻声的诵念了出来:“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世态炎凉遭暗算,与君相隔明朝。待我长发及腰,注定孤独终老。今生无缘来世续,痴心永不消…”
正在一旁偷食老祖铜勺铁饭铲的肥纯听到了,用力的将那些金属物吞咽下去以后,打了个饱嗝,嘴里幽幽说道:“尺子,你说的实在太感人了。”
我摇晃下头,脑袋晕乎乎的开始乱念一气儿:“待你长发及腰,来查你水表可好?待我长发及腰,从你家电视里爬出来可好…”
次日清晨,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尺子,天已经大亮了,嘻嘻。”耳边传来了纯真的憨笑声。
揉了揉宿醉的眼睛,原来自己昨夜伏在桌枱上睡着了。
“老祖呢?”我问。
“已经去议事大厅了。”肥纯告诉我。
“我们也去看看吧。”我揉了揉麻木的双臂,打着哈欠说道。
出门刚刚绕过回廊,老远就听到议事大厅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我和肥纯悄悄来到厅外,冲着门口两名持剑的玉女守卫点头示意,她俩报以羞涩的轻轻一笑,并未出声加以阻拦。自从昨晚自己和肥纯在玉女城堡里大显身手以后,博得了这些女弟子的尊重与好感。
我站立在厅外一侧,负手而立,凝神细听,自己是外人,若是直接闯入则多有不便。
“祖长老,你得要对诸位长老实话相告,绝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巨母掌门目前究竟人在哪儿?已经二十年了,竟然连一点音讯都没有。你作为代理掌门,一问三不知,莫非有什么隐情,瞒着我们大伙儿么?”说话之人的声音尖细刺耳,正是妘长老。
“是啊,祖长老,巨母掌门当年告诉大家,她要离开一段时间,帮中事务由你全权代理,但是不得离开玉女城堡。可是这一走就是漫长的二十年,而且音信全无,难免不惹人生疑啊。”有人附和道。
“诸位长老,老妪确实不知道巨母掌门的去向,当年她只是要本人代理一下掌门之位,务必要留在城堡里等其返回。这二十年来,本长老同大家一样,每天都在巴望着她早日归来。”老祖的声音干涩焦烈,似有不耐烦。
“哼,祖长老要走,我们也不拦你,但是必须得交出本门圣物才行。”妘长老尖声尖气的声音,但语气丝毫不容置疑。
众长老也都七嘴八舌的附和着。
“什么‘本门圣物’?本长老可从来都没听过啊。”老祖不无诧异的说道。
“本门圣物向来都是由掌门人亲自保管的,绝对不可能携带出门。你代理玉女门掌门已经二十年,现在却推托说自己不知情,这恐怕在座的诸位长老,无人会相信。”妘长老嘿嘿的冷笑着。
“本长老确实不知,妘长老,你说的圣物究竟是啥。”老祖仍旧坚持问着。
“哼,当然是‘白丹’了。”妘长老鼻子哼了声。
我一听,心中不由得暗自吃惊,难道指的是“黄青黑白红”上古五丹?
“白丹…”老祖的声音显得有些迷惑不解,“那是什么东西?”
“祖长老,不要再装傻了!老实说,昨晚来的这两人同你是什么关系?你们关在房间里彻夜闭门密谈,今天一大早就说要离开玉女城堡,到底是在策划什么阴谋?这对狗男女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们昨夜刚到,今早你就要走?”妘长老发出一连串的厉声质问,刺得人耳鼓生疼。
“本长老在这之前也并不认得他们,尺子大巫医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侠义之士,这点崔婆婆足可以作证。至于昨晚在房间里,我们也只是饮酒而已。”老祖解释说。
“既然祖长老死活都不肯承认,那就只好请出本门正在闭关修行的几位元婴期前辈名宿,由她们来处理此事,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啊…”妘长老语气中带有明显的威胁口吻。
坏了,若是来了几个蛮横不讲理的元婴老怪,一旦话不投机,到时候别说老祖走不了,恐怕连自己和肥纯都要深陷危险之中。
“哈哈,真的是好酒啊,辛冽而不失纯正,甜酸苦涩辣,五味俱全…”我嘴里打了个哈欠,慵懒的走进了大厅。
第九章奸细
厅内,老祖端坐在中间的太师椅上,面色不悦。两侧则是那几位长老,白发婆婆和崔婆婆也在场,众人皆神情严肃,气氛很是紧张。
“本门正在议事,外人不得擅入。”白发婆婆冲我微微一笑,嘴里面轻声呵斥着。
我点下头,然后对着众人拱手抱拳,歉意的说道:“哦,不好意思啊,在下是特意来辞行的。”
坐在最后的崔婆婆轻轻使了个眼色,口中示意说道:“尺子大巫医,昨夜之事多谢了。既然你们要走,也就不好再行挽留。本婆婆有伤在身,请恕不远送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是想让尺子速速下山,以免卷入玉女门内无谓的争端。
“哼,本门所议之事就与你二人有关,现在不能下山。”妘长老冷冰冰的开腔了,无比怨毒的目光直射过来,声音依旧是尖利刺耳。
我淡淡的答道:“与在下有关?不知妘长老所谓何事…”
妘长老眼皮儿一抬,并不搭话。
老祖这时把脸色蓦地一板,也不理睬身旁的妘长老,口中就直接吩咐下去了:“来人啊,送尺子大巫医下山。”
“这可绝对不行!”妘长老急急忙忙的厉声叫道。
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气氛即刻变得凝重起来,大有剑拔弩张之势,余下的几位长老面面相觑,则各自默不作声。
看来妘长老是要准备撕破脸了,不过还是早点摊牌比较好,在座的几位长老除妘长老以外,基本都属于“打酱油”的,各自在观望。白发婆婆和崔婆婆经历了昨日之事后,对自己有好感,因此也不会怎么为难尺子。
所以,必须要趁着闭关的元婴老怪们还未到来之前,尽快的离开城堡。
想到这儿,我于是开口说道:“在下是外人,本不应过问贵帮之事。但妘长老声称与自己有关,而且还不准我们离开,这到要问问了,凭什么?”
大厅内一阵沉寂,看来谁都不愿意先开口说出玉女门圣物的秘密。
“刚才是谁骂我俩‘狗男女’了?”我提高了嗓门,开始“添柴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