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管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我诧异的走近前去。
“这里是朱雀宗探所秘密关押囚犯的地方,为掩人耳目,所以要提前来布置,凡事须得谨慎行事,还请先生勿怪。”姒管事神情严肃的说道。
“我们要见的究竟是什么人?”我问。
姒管事嘿嘿一笑,唯目光却是异常的冷峻,“今晚之事,你要保证绝对不能够对外泄露出去,包括姜老大一家。”
“当然,尺子答应你。”我感到心中颇为兴奋,越是搞得神秘兮兮的,就越是有料。
“请随老夫入洞。”姒管事转身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牌,轻轻的按在了石壁上…
蓦地,石壁上悄无声息的裂开了一道缝隙,约有两尺多宽。原来此处是下了一道气禁,看上去与普通的崖壁无异,外人根本就瞧不出来。
我跟着他迈步走了进去,身后的气禁随即关闭。
抬眼四望,自己已经身处在了山洞之内,一条石甬道径直伸入山腹之中。两侧石壁间或数丈远凿有小平台,上面摆放着一盏油灯,微弱的油灯光微微摇曳着,这说明空气是流通的。
姒管事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我索性也不吱声,反正过一会儿也啥都清楚了。
甬道拐过一道弯儿,前面豁然开朗,原来是一座偌大的石厅。沿着石厅的一侧,有数间石窟,门口是碗口粗精钢铸就的铁栅并上着锁,里面各自囚禁着一头妖兽。
我经过第一间石窟,目光望进去,见里面关押着一只硕大的公鸡,其伏卧于地,鸡冠耷拉着,羽毛毫无光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听到脚步声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第二间石窟里面,则是关押着一只一米多长的巨型蟑螂,身上乌黑油亮的,很像是随着改革开放而传入广东沿海地区的美国卮篌埂u舛魃浚沂裁炊汲裕堑糜幸荒暝谏钲谕辶骼耸保痪跛眩⑾肿约旱牡缒允蟊甑娑急惑肟惺沉税肜?
第三间石窟内,囚禁着一头面容苍老的雄性类人猿,尽管已经年逾花甲,佝偻驼背,但身高仍然接近两丈之多。它双手紧握着铁栅,眉头蹙起,双眸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前方,目光仿佛能够穿透山腹石壁,望得见遥远热带雨林中的故乡…
我站立在铁栅前,抬头仰望着这头苍老孤独的类人猿,它那忧郁悲凉的眼神儿似曾相识。记得好多年以前,自己在京城动物园的猩猩馆里,就见到过一只孤独的大猩猩。其硕大的脑袋紧贴着玻璃窗,麻木的脸,目光也是这般空洞的凝视,似乎在回忆着遥远的非洲原始密林,令人心中不免感到一种无名的凄凉。
“你怎么了?”姒管事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我。
“它是来自南洲热带雨林里的吧?”我嘴里喃喃说道,回想起类人猿族长告诉岭南猿公,以前曾有过族人不慎走出了森林边缘,从此便一去不复返。
“尺子大巫医果真见识不凡啊,这头妖兽正是在南洲捕获的。”姒管事不经意的答道。
“其实类人猿只是长得高大,并非是修炼的妖兽,何不放它回家呢?”我说。
姒管事只是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我叹息着继续前行,目光朝前面石窟栅栏里望去,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
此妖兽生有黑白两色的体毛,圆圆的可爱脸庞,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胖嘟嘟的身子懒洋洋的躺在那儿,足足有近丈许长…
“啊!你们竟然囚禁大熊猫…”我禁不住的脱口而出。
“尺子大巫医,你认得这种怪兽?”姒管事闻言顿时惊讶不已。
“什么怪兽?”我有些愠怒了,“这是大熊猫,在尘世乃国宝啊…”
“国宝?”姒管事目光狐疑的望着我,“这只中阶妖兽长相怪异,似熊又像猫。性情更是无比的傲慢,两只前爪锋利至极,捕获时还抓伤了朱雀宗一位颇有才华的年轻金丹期修士呢。”姒管事鼻子不屑的“哼”了声。
“告诉你,这叫‘大熊猫’,属于食肉目熊科。它在地球上生存了至少八百万年,被称为‘活化石’,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迄今仅存已经不足1600只了,”我气呼呼的瞥了一眼,更是不由得叹息道,“啊,竟然还是一只雌性大熊猫,你们这也太残忍了吧?”
姒管事摇了摇头:“尺子大巫医,尘世间或许也有长相酷似的动物,但此兽绝对为中阶妖兽无疑,这是宗内一位德高望重的元婴期老修士亲自鉴定的。”
栅栏内的大熊猫听到吵闹声,于是探过大脑袋隔着栅栏瞅着我,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显得既纯真又可爱。
我的手伸进铁栅内,轻轻的摩挲着它乱蓬蓬的毛发。
“小心它的利爪!”姒管事警告道。
大熊猫伸出大舌头,温柔的舔着我的手背,双眼含泪,令人顿生怜悯之心。
“姒管事,你看它性情如此的温顺,怎会是妖兽呢?朱雀宗那位元婴老怪一定是弄错了。”我极力的加以分辨。
姒管事并未回答,而是催促道:“尺子大巫医,我们得要抓紧时间了。”
我无奈的抽回了手,望了一眼大熊猫,然后转身离去。就在不经意间,瞥见最后一间石窟之内,囚禁的居然是一个青头怪人…
“这不是南洲青头族的人么?”我诧异道。
“正是,此青头人十余年前偷入朱雀山被擒获,一直关押至今,”姒管事点点头,语气格外郑重,“但凡私自潜入朱雀山禁区者,无论人兽都将被拘捕。”
我不屑道:“尘世还不是一样,所有老祖宗留下来的风景名胜古迹,也都被圈起来收门票了。”
姒管事走到一面石壁前,再次掏出那枚玉牌按了上去,瞬间出现了一道石门,原来这里也暗中设置了气禁。
我跟随着他走了进去,但见月色清朗,夜风拂面,原来已经走出了山洞,面前是一条隐秘的山谷。谷中林木苍翠,郁郁葱葱,脚边清澈的小溪在汨汨流淌着,小路蜿蜒着通向山谷深处,灵气霭霭,甚是幽静和隐秘。
月光下,树后突然闪出一个身材矮小的侏儒,走上前拱手施礼:“姒管事,属下已恭候多时。”
“咦,东郭樵,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惊讶道。
“在下西门渔。”小侏儒回答。
姒管事微微一笑,解释说:“他和东郭樵都是来自同一个侏儒部落,所以容貌颇为相似。”
“姒管事,今晚准备处决的囚犯何时行刑?”西门渔请示道。
“还是老规矩,四更天,丑时二刻。”姒管事冷冷的答道。
“属下明白。”西门渔再次拱手。
我惊讶的望着姒管事:“你们要处决哪个囚犯?”
“就是方才第一间石窟里的那只鸡妖。”姒管事嘿嘿一笑。
我闻言松了口气。
沿着林中小路,转过山脚,前面出现了一座小庄园。三进院落,青砖布瓦,雕梁画栋,竟也建造的十分的雅致。
庄园门口,站着两名持刀的小侏儒守卫,长相酷似东郭樵和西门渔,看来也是来自于同一部落。
“参见姒管事。”那两名小侏儒上前施礼。
就在这时,忽听院内传来了吵闹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