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知道“南海号”上的船员不会泄露出去,而不泄露就只有灭口才做得到。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娘蜮一定是有什么阴谋在实施之中。“南海号”上的那位姜老大为人不错,而且还有那么多无辜的船员,自己应该尽力的去帮助和保护他们。
“泉姑,请送在下和绿珠返回‘南海号’吧。”我郑重的说着。
“可以,”泉姑应允了,但随即询问道,“船上的那个小女孩儿究竟是什么人?她手里的那面小铜锣又是何种法器,竟能够击破本姑娘的海雾禁制?”
我如实相告:“她是两百多年前从尘世过来的,名叫圣婴娘蜮,目前在青头山上做首领。那面小阴锣是其成名法器,能勾魂摄魄,很是厉害,泉姑若是日后遇见她,应多加小心才是。”
“嗯,本姑娘知道了,”泉姑点点头,然后郑重的问道,“鲁班尺,你还是执意要去找鬼面蟾蜍报仇吗?”
“在下此意已决。”我斩钉截铁的回答。
“那好吧,若日后遇有难处,请尽管来南海泉客岛找本姑娘。”此刻的泉姑已然没有了当初的冷漠,话语令人暖心。
“多谢泉姑。”我拱手施礼。
泉姑托起手掌,对绿珠轻声说道:“那时你还小,可能已经不记得本姑娘了,就跟着这位鲁班尺去吧。在灵界,很少有这般不畏生死,侠肝义胆之人。”
随着荧光一闪,绿珠重又回到了我的颈下。
泉姑长叹一声,八爪鱼那根黏糊糊的触手悄无声息将我再次拦腰卷起,高举在水面上,穿过浓郁的海雾,向远处的“南海号”游去。
“快看啊!”耳边听见有船员在惊呼着。
“尺子回来啦…”这是姜老大兴奋的声音。
“咚”的一声,八爪鱼长长的触手将我扔在了“南海号”甲板上,然后沉入海中不见了。
我抬起头来,正好和圣婴娘蜮阴冷的目光相遇…
第十四章盘问
我刚要开口,娘蜮鼻子抽动两下,“哼”了一声,竟自转身离去了。
“哎呀,刚才可把我给吓坏了,以为你被那个八爪鱼妖给吃了呢。呵呵,总算是有惊无险,有惊无险…”姜老大伸手搀扶我起身,嘴里一面说着,“你衣衫都已经湿透了,赶紧回舱房换换吧。”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出来的时候匆忙,忘记带换洗衣服了。”回想起自己的背囊还留在南洲原始雨林里,搞得衣服也没得换。
“不要紧,”姜老大豪爽的说道,“我那儿有几件旧褂子,先凑合着穿上吧。”
“那就多谢了。”我跟着姜老大来到其房间。
自己把口袋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撂在了桌子上,手机、纸巾、打火机以及香烟等物被海水浸泡的一塌糊涂。
“咦,尺子,这是一颗妖丹啊。”姜老大惊奇的指着吸血蝙蝠黑黢黢透着青色光泽的妖丹说道。
“哦,这是别人送的。”我说。
“哇,这么大个的木属性妖丹可少见啊。”
“都能换到些什么呢?”我问。
“那可多了,”他拿起来掂了掂份量,羡慕的说道,“这起码是一千年的飞禽类妖丹,比我这艘‘南海号’还要值钱得多。”
“这么说用它可以在中洲买房子了。”我笑道。
“当然可以了,起码能买到一座大庄园呢,”姜老大呵呵说,“什么人送你如此贵重的礼物,真是够朋友。”
“哦,尺子是尘世的一名巫医,治好了人家的病,就送了这颗妖丹。”我搪塞道。
“哎呀,那你一定是相当有名的大巫医了。”姜老大不由得肃然起敬。
“嗯,那是自然。”我谦虚的说道。
“如果您方便的话…”姜老大欲言又止,面色微红。
“有什么事儿,请直说好了,不必客气。”我微微一笑。
“等到了中洲,想请您替家父治下病…”姜老大终于说出了口。
“他怎么了?”我问道。
“唉,得了痿症,中洲好多知名的郎中都看过,草药也吃了不少,可病情还是日益加重。”姜老大愁眉苦脸的说。
痿症?我心下吃了一惊,古时候中医称“痿症”的其实就是现代西医所说的“肌肉萎缩性侧索硬化症”,也就是“渐冻人”。据说英国物理学家斯蒂芬.威廉.霍金就是患的此病,为尘世医学界四大绝症之一,根本没得医。
记得,当年朱寒生刚出道时,就曾以太极阴晕中的木蚕治愈过兰儿她娘。可太极卵乃世上极罕见之物,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他得病有多久了?”我问。
“两百多年了,如今整个人就像是给冰冻住了似的,只有眼球可以转动,令人不忍卒睹。”姜老大面现痛苦之色。
在尘世,此病患者通常会在五年内死去,姜老大的父亲竟然撑过了两百余年,看来此地的灵气对人体相当的有利。
“尺子大巫医,不知可有办法医治?”姜老大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嗯,试试看吧,或许有得医。”我不敢把话说满,徒增了人家的希望,而到时候万一治不了,岂不令家属更加失望。
如果按照师父胡宫山的说法,世间上所有的绝症对于“巫医心经”来讲,都不是个问题。自己如今已经能够令元神出窍,可以直接进入患者的泥丸宫治疗其先天无形之体—元神,这样则把握性就更大了。
“太感谢了…”姜老大眼圈一红,连声道谢。
我在姜老大的舱房内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干爽的异界粗袍大褂,真的很舒服惬意。
“你现在同中洲人别无二致,连我都很难分辨得出来了。”姜老大赞许道。
回到自己的舱房,看见娘蜮正在上铺打坐,我轻轻示意的咳嗽了声。
娘蜮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阴冷。
“圣婴,尺子见到了那位‘海人鱼’,原来她的名字叫泉姑。”我知道娘蜮的疑心极重,因此讲话须得极为小心。
“哼,”她鼻子抽动了一下,然后狐疑的说道,“她抓你去干什么?”
“是啊,我被八爪鱼拖下海里的时候,心里寻思着肯定是妖兽饿了想吃人,自己比那些黑瘦船员毕竟还要肥硕些。岂料却被那条大触手直接扔上了龟背,去接受‘海人鱼’泉姑的问话了。”我叙述着。
“她都问你什么了?”娘蜮目光很是警觉。
“她感到非常困惑和难以理解,自己赖以成名的‘海雾气禁’竟然轻易的就让人给破了,这可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我说。
娘蜮的表情颇为不屑。
“她问尺子,船上的那位漂亮小姑娘是谁呀?她手里的那面小金锣究竟是何种法器?竟然会如此的厉害。”我没说‘铜’锣,故意给娘蜮面上贴点金。
“哼,孤陋寡闻。”娘蜮嘟囔了一句。
娘蜮既然在“南海号”上自报名头,而且祭出了小阴锣,说明已经不避讳泄露身份,因此自己吹捧以及胡诌点也问题不大。
“的确是孤陋寡闻,”我好似颇为不忿的朗声说道,“尺子郑重的告诉泉姑,这位端庄威严,无比美貌的小姑娘,在尘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就是神通盖世,震烁古今,千秋万代,一统江湖的阴门圣婴了,圣婴的法器所向无敌,从大清国到暹罗,纵横披靡,万夫莫当,岂是区区一道海雾禁制奈何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