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我的膝盖太痛!”白阿九被我这么一摇晃胳膊,瞬间恢复意识,虚弱的睁开眼睛朝我看了过来,沙哑着嗓音道,“嫂子……求你杀了我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说话间,伸手就要去抓自己膝盖处的伤口。
他又一次喊我嫂子,我很想纠正他,可看到他这么痛苦,就顾不得这么多了。伸手抓住他的手,阻止他去抓膝盖处的伤口,“小九,我知道你现在很痛,可是你得忍住啊,不然你这样抓下去的话,伤口只会越来越严重!”
“啊……太痛了,我受不了!”
白阿九痛苦的低吼出声,被我捉住的双手也拼命的往外挣脱。我眼见就要控制不住他了,只能大声朝徐博那边求救,“徐博,你们快来帮我绑住他的手吧!”
本担心徐博他们不肯过来,结果出乎意料的他们闻声都赶了过来。大力山二话没说,就捉住了白阿九的胳膊,徐博则从一旁的树上割下一块韧性极佳的树皮撕成数条细条,然后两股搓成一股变成绳子,递给了陆遥,让他们将白阿九手脚绑住。
白阿九手脚被绑,还是闹腾不行,这会只要我们一松开按他和腿部的手,他就打滚喊痛。
“不对,正常情况下,已经替他取出伤口中的木头了,他应该不会这么痛才对。”徐博静静的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发出疑惑。
“会不会……会不会是伤口感染了?”我推测道。由于一直在用力按住白阿九,所以我话说的有些气喘吁吁。
“哪有这么快。”徐博否定了我的推测,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蹲下身,解开了我刚才绑在他伤口上的布条。拿起布条之后,他凑到鼻尖闻了闻,眉头一拧,“你这衣服上全是那种粘液对吧?”
“嗯。我之前被泡在那种粘液的池子里,所以,衣服上自然也就浸到了。”我回答完,见徐博看着手里的布条若有所思没理会我,有些不安的反问他,“这臭臭的粘液有什么问题吗?”
“这可以防虫,同样也能驱虫!”徐博回了我一句后,猛地放下布条,从兜里取出手术刀,然后吩咐我们按住白阿九,他便用手术刀扒开了一点伤口……
就在这时,突然伤口被扒拉开的地方,传出“啾”一声,紧接着冒出一条米白色半透明的虫子来!更为慎人的地方是,它半透明的身体中间还有一道血红色的线,似乎是刚吞进肚子里的血肉形成的。
“这……啊,这又是什么虫子?”我见状,吓得按在白阿九肩膀上的手,猛地收回,躲到了一旁。
我这一松手,白阿九得空,趁机就用肩膀撞击地面,痛苦的嘶喊着,“杀了我吧……我太痛,受不了了!”
徐博见他太闹,就对大力山吩咐道:“打晕他吧!”
大力山得令,将白阿九的身体借势一翻,然后陆遥不等大力山动手,她就利落的一个手刀劈在白阿九后颈处,打晕了他。
白阿九一晕过去,现场就安静不少,只是树顶上是不是有蛊人们叽叽咕咕小声说话的声音传来。
“他伤口里的虫子还不止一条……”
在我看着紧闭上双眼昏迷过去的白阿九惊魂未定时,徐博的声音又响起了。我回过神,朝他那边看过去,发现他这会用手术刀已经从白阿九的伤口处挑出数条蛆虫大小的胖虫来。
陆遥闻声,凑到手术刀前,仔细的看着尖端处的胖虫,半晌推测道:“这应该是变异的水蛆虫,它们一般都生活在污水中。”
我闻言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他一定是之前被蛊人们丢进沼泽时感染上的。”
“那就对了。”徐博闻言点点头,“这变异水蛆在他伤口中寄生啃咬时,正好布条上的黑色驱虫粘液的味道渗进皮肉中去了,导致变异水蛆不安乱拱,所以,才会使白阿九痛苦不已。”
“原因找到了,那你有办法驱除这些虫子吗?”我问徐博道。
徐博朝我摇了摇头,“别说我们现在是在缺少医疗环境的野外,就算是在医药设备齐全的医院,也不一定能驱除掉这些繁衍能力超强的虫体。你可以仔细看看他的腿部、腹部皮肉下……都有虫体蠕动的痕迹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不等我反应过来,大力山就用树枝挑开了白阿九的上衣,果然看到肚皮上不断的鼓出小包,看起来就是底下有虫子在蠕动。我没有想到这种虫子居然比红线虫还要恶心,一不小心从伤口钻入人的身体里之后,就全身游走繁殖!看到这画面,我一阵头皮发麻。
徐博刚才说的很明白,就算是在文明社会里的医院中,感染了这种繁殖能力超强的变异水蛆虫的病患,医生们也是束手无策的,更何况现在是在这样缺少医疗药品的野外呢?
“他,应该熬不过今晚了。”徐博等于朝我们下达了病危通知。
陆遥和大力山闻言,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离开了。而我却难受的直落泪,本以为伤后感染是最大的危险,没想到,却是虫子!万虫岭果然是万虫岭,让生存其中的你永远都不知道身体里究竟什么时候被怪虫侵入了!
“天渐渐黑了,你不能留在这,跟我们进那个山洞吧。”徐博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天空暗了下去,便朝我提醒道。
我看了一眼昏迷过去的白阿九,想起之前他曾多次救我的画面来,最终对徐博摇了摇头。
“你不会是要陪着他吧?这里到了晚上肯定会有很多毒虫巨蟒的……”
“我身上有那种防虫的粘液,毒虫不会进入我的身体。至于巨蟒的话,我想这里有这么多蛊人在树上,它们一出现,肯定会惊动蛊人。到时候,肯定有蛊人对付它们。”我朝徐博解释道。
徐博紧拧起长眉,看着我半晌,突然语气有些酸酸的问我,“如果现在是我躺在这,你会怎么做?”
“你这个问题问的很没有意义。”我没有正面回答他。
其实就算我很恨他,但如果他真的到了弥留之际,我也肯定会陪着他的。不出与爱,只是同情。
“虽然我知道没有意义,但我就是想要知道答案呢?”徐博鲜少的逼问我。
他这样使我有些不解的抬头看向他,“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徐博居然蹲下身,睁大双眼,激动的朝我吼了起来,“为什么你对武烈的兄弟都能这样情深意重,对我却这样冷冰冰的?我承认自己之前的确做过一些伤害你的事情,可我现在不是诚心想要弥补你吗?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给我机会呢?”
徐博鲜少这样失控,所以我被吓到了,半晌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
见我不开口,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将我重重拉进他的怀中搂住,“小紫,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就给我一次机会弥补之前所犯的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