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烈闻言,猛地顿住步伐,低头朝我看来,“你说的是真的?”
他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显然不敢相信我的话。
我点点头,“是真的,就是救你的时候,意外发现膝盖有痛感,然后就尝试性的站起来了。虽然站的不如之前那么稳,但确确实实是能站得起来!”
说到这我顿了顿,然后忍住哭泣的冲动,满眼含泪的看向他,“阿烈,我想,我不是个拖累了。”
武烈和我注视了半晌,深深的呼了口气,“你本来就不是个拖累。”
话末,并没有把我放下来,而是依旧抱着我往前走去。我疑惑的问他,“你都知道我腿好了,为什么你不放下我呢?”
“不忍心。”他扫了我伤痕累累的双腿一眼,怜惜道。
虽然只有短短三个字的一句话,我听到后,整个人都像是掉进了蜜罐一样的甜着。轻轻将头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我觉得自己好幸福,渐渐的就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是发现武烈抱着我走进一处发黄的河流中,我听到河水流淌的声音醒过来的。
“阿烈,你这是打算要在这河里洗身体吗?”我轻眨了几下眼睛,朝武烈看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武烈的脸上泛着很严重的紫红色,看起来像是过敏了,我一慌,手里的巨蜗差一点就掉下去,连忙抱住,朝他担忧的问道,“阿烈,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是霸王花粘液的腐蚀结果,所以,我也来不及找干净的水源洗身上了。”武烈解释道。
可能是因为霸王花粘液有麻丨醉丨效果,所以,即使我和武烈身上沾染粘液过敏的地方发红发紫,我们并没有感觉多少痛苦。
看着通黄的河水,我不禁有些担忧,我记得徐博之前回来的时候身体的伤口里就被一种叫细鲢鱼钻进去过,动手术后才取出来。如果……
不等我想到我们进入洪水形成的河流中会有怎样的后果,武烈已经抱着我没入了河水中,河水冰凉刺骨,却让我皮肤上那些黏糊糊的不适感觉缓和许多。
武烈本说我的手受伤了,需不需要他帮忙,我拒绝了,让他放我下来,我坐在河流中间一块大石头上,背对着他清洗身上的污渍。他似乎被粘液弄得很不舒服,所以,一没入河中就捧水洗脸洗头,没有太在意我这边的情况。
我见状便安下心来洗。这些河水看着通黄的很脏,但洗身体上的粘液却很管用,可能是河水中带着泥沙的缘故吧。
我洗好后,就轻咳了一声,刚要问武烈好没好,结果我还没出声,他就先喊了一声,“不好,水里有细鲢鱼!”
话末,跑过来一把将我拦腰抱起,就往河岸上走去。
速度之快,真的是在我眨眼之间。
眨眼之间,我就被他抱上了岸。到了岸边之后,他就松开我,我不备,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还好岸边全是松软的泥土,不至于摔痛。但我还是第一次被武烈这样粗鲁的对待,不禁疑惑的朝他看过去。
发现他正捏着自己的脖子,满脸痛苦的嘶喊着,这声音如同困兽发出的低吼声。
“阿烈你怎么了?”我看到他情况不对,立马担忧的问道。
武烈是个铮铮铁骨的男人,平时有点小伤小病都不会吭一下,这会他这样大声嘶吼,一定是感觉非常疼痛。我想到这一点,不禁心揪了起来。
“我的……我的脖子伤口钻进细鲢鱼……呃……”
武烈强忍着剧痛毁了我一句,随即跌坐在地,大声喊叫着。
他因为疼痛而五官紧皱到一起,脸上青筋暴露的模样,让我心疼。顾不得多想,我丢下手里的巨蜗,一把捉住他掐脖子的手,“别伤着自己,快松手,我看看你脖子什么情况?”
武烈的大手被我拽了好几下,才勉强从他的脖子上拽开一点,这时我发现了令我头皮发麻的一幕。只见武烈之前背怪物抓出的几道伤口里,挤满了细如发丝的红色鲢鱼。有些甚至有一半钻进他的皮肤里,在隔着皮肤蠕动。这看起来和之前的红线虫没什么区别了。
“阿烈,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你?”我强忍住呕吐的冲动,朝武烈问道。
武烈艰难的从湿答答的裤兜里拿出匕首,递给我,“把它们连我的皮肤一起割下来……”
割下来?
我哪里敢这么做!
“不……阿烈有没有别的法子?”我看着他手里的匕首,迟迟不敢接。
武烈痛苦的吼道:“没有,再不这样做,我只有死路一条……真没想到,我武烈最后会被这些不起眼的细鲢鱼弄死!”
我被他这一吼吓到了,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接过他手里的匕首,然后颤抖的将匕首凑到他脖子处……
“快!”
见我还不动手,武烈大手一把捏住我的手腕,让我将匕首凑到他脖子上,逼迫我动手。
可当匕首的尖头割到他脖间的皮肤时,鲜血一流,那些细鲢鱼就不安的蠕动起来,有一些还直接掉头落下来。它们好像钻的不是那么紧……也许,我不需要匕首也能将它们清理出来。
突然一个计划从我的脑子里闪现出来,我便一把将匕首丢掉,对武烈道:“你忍着点!”
话末,不等他反应过来,我使劲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我爬上去,抬起他的下巴,然后唇贴到他脖间,忍着肉麻,一口一口的将钻进他伤口中的细鲢鱼给吸出来了。
这细鲢鱼很奇怪,它们一感受到我舌头和唇瓣传来的温热感觉,就立马从武烈的伤口处脱离出来,往我舌头上钻。可我不等它们钻进去,我就吐出它们。如此反复,很快我就将那些细鲢鱼从他的脖子上清理出来。
见到他脖子上的伤口处除了冒出一点点血液,并没有细鲢鱼后,我精疲力竭的躺在武烈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好……好了……”
舌头已经发木,说话其实有点大舌头,含糊不清。
武烈突然双臂一揽,将我整个人搂住,“我说了,你不是拖累。你是我的救星。”
他声音有些虚弱,可能是刚才那一通折腾浪费了他不少力气。
我此时也没什么力气了,只无力的掀了掀嘴角,笑了一下而已。确实,能救他两次,我也觉得自己不是拖累了。
武烈这样抱着我休息了一会,缓过劲之后,就拾起那只好不容易逃跑了半米距离的巨蜗,重新放回到我的手里,然后背起我,就往回赶。
结果还没赶回庇护所,天就黑了下来。武烈担心再继续穿梭下去会遇到危险,便就近找了一处树根壮实,细跟多的榕树底下,铺了蒲葵叶,将我抱到蒲葵叶上休息,他则捡起一些干燥的树叶生火。
天气湿润的原因,武烈光生火就生了能有两个多小时,等他好不容易点起火堆的时候,我已经困的睁不开眼了。
看着微弱的火光,我安下心来,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身上有人在给我涂着冰凉的液体,睁开眼想看看,可太累太困的我,怎么都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