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充默默地在心里记下这两个时间点,这才打量起这院子的布置。
因为只是第一进的院子,还没有什么布置,除了两处门房之外,就只有排在墙根儿的一排高大的树,叶子已经变黄,落下了许多。
老管家又带着众人往前走,穿过了头进,二进,都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到了这第三进的院子,老管家又停住了。
第三进的院子可比前两进大多了,绿化什么的也更精细,正房厢房排布在其中,只是现在从外面看是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真切。
“这儿是厢房,”
老管家指了指两侧的房子。
“这儿的五间呢,是正房,”
“正房厢房呢,都可以住,你们自个儿挑。里面留的东西啊热水啊什么的也可以用,不过,可千万别把东西弄坏了。”
“特别是正房里的东西。”
“千万别弄坏了。”
老管家走上前,分别推开了一间正房和一间厢房,厢房比正房小一些,里面啊只有床和桌子;正房就大多了,一房带两间,装饰的屏风啊花瓶什么的应有尽有,很是雅致阔气。
“晚上呢,你们就住这里。”
“头进二进三进的院子你们都能去,唯独这后面,”
老管家又往前绕了几步,来到一道门前,伸出手拍了拍门。
上面挂着一把锁头。
“往后走的院子,可不是随便能进的。我奉劝你们,最好不要往里去。”
“碰坏了老爷的东西还是小事儿,就怕你们啊,在里面出些什么事儿。”
老管家说这句话的时候,背对着众人,左手里提溜着灯笼,黄白的光洒在他侧面,五官模糊地好像用纸糊的一样。
顾充偷眼看了看那把锁,很小很简单的锁,怕是随便扯都能扯了下来。
心里也有了数儿。
交代完之后,老头提着灯笼,就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只剩下他们这九个人。
人是有九个,可以住的房间有足十一个,正房五间厢房六间,厢房在两侧各三间,正房在中间正好五间。
这可给分房留了难。
厢房床小,不可能睡两个人的;正房的床虽说勉强能睡下两个人,但是也挤得慌。有一对男女是选了正房,其他人独身来的大多是选了厢房。
顾充仔细琢磨了琢磨老爷子的,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四哥睡一间小厢房,自己则挑了一间正房住。
这天色,可就黑了下来。
一只猫头鹰,站在树杈上,碧绿的眼睛泛着光,
看着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人。
虽然说,两个人住在一起比较安全,但是这有两种房间,顾充怕只住其中一种,会漏掉关键的线索。
再说顾充也不想跟个大男人挤在一起睡觉……
难道这是和闾丘无言“睡”久了的后遗症?
不过,顾充这间正房和四哥的厢房距离很近,出了什么事情也来得及赶去。
这就入了夜了。
进了屋子,关上房门,原本就不算明亮的月光被糊窗户糊门的纸挡了一道,越发的薄,薄的只有一层洒在地上,就好像那纸糊到了地上一般。
顾充摸着黑点亮了烛台,“咻”的火苗跳了起来,半径一米左右的地方照亮了小个圆圈,顾充又拿了另一个烛台,也点了起来。
在两个烛光下,终于能看清整个房间的原貌了。
上好木材打造的家具,在外间的正中间有一张四方的桌子,两把太师椅。上面已经落了薄薄的灰尘,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居住过了。
桌子背后的墙上嵌着镂空的木质壁饰,壁饰上,又挂着两幅画,画的一副是山水,一副呢,是个树下静坐的美人,用一把团扇掩着面。
两个房间用月亮门隔开,门上挂着半透明的纱帘,用丝绸拢了起来;垂下的是用珠子串成的帘子,顾充穿过的时候,碰撞会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
进了侧间,又是梨花木雕花的床,旁边坐着个妆台。古时候的镜子是用古铜磨的,人影肯定不如玻璃灌水银的镜子照的清晰,站在铜镜之前,人影绰绰约约的,看得不真切。
床上铺着被面,竟然是大红的,上面绣了花,绣了鸟。顾充也不知道绣着什么鸟,但是本能的一猜,估计是鸳鸯。
从屋里的装饰来看,这屋子原来住的,可能是个女人。
铺面倒是没有奇怪的味道,甚至闻起来还有淡淡的香味,说不出是花香还是什么香。
顾充抬着烛台在屋里晃悠了半天,确定没什么奇怪的东西之后,把外屋的蜡烛吹灭了,抬着一个烛台,进了里间,把蜡烛放在妆台上,自己则坐在了床上。
“咕——咕——”
屋外,不知道什么鸟叫了一声,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异常突兀。
顾充这边无话可说,可四哥旁边的这间厢房,就出了事儿了。
住这儿的人姓白叫子墨。
白子墨看着这间狭小的屋子,心里气不打一出来。
本来他是想住比较大的正房的。正房的环境他是看过的,比厢房好了不止一点儿。本来进这什么鬼世界,就已经很糟心了,连住的环境都不能挑好一点的,他心里越发堵得慌。
厢房里的床就不是木床了,而是砌的炕。除了炕之外,就只有一小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些茶碗茶壶之类的,还有一个大铁壶,里面座的滚烫的热水。
炕上丢着一床被子,普通棉布的,倒也算干净,就是普通棉花的味道。
白子墨一屁股坐在床上,想想正房,再看看自己的屋子,不是滋味儿。
明天找个人看看愿不愿意换房间吧。
今天晚上就只能在这里凑合一宿了。
衣服也懒得脱了,把鞋子一甩,他就爬上了炕。被子盖在身上,还好,还算暖和,白子墨闭上眼睛,就打算睡觉了。
“咕——咕——”
屋外鸟叫了。
“嘎吱——”
白子墨头朝着的这边,响起了极细微的声音。
听着好像是开门的声音,白子墨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他记得睡觉之前关上门了啊。
抬起头看了一眼,那扇小木门开了一条缝,缝倒是不大,就门板和门框稍微错开了一些,连风都灌不进来。
可能是因为年岁久了,所以门锁坏了吧?
白子墨安慰了自己一下,又掰回头打算继续睡。
“嘎——”
又是声音响起,这次的声音比刚才还悠长了一些。与此同时的是,白子墨鼻子里,突然贯进一阵香气。
很香,可是不是很腻的香气,反而好闻的很,让人闻了神清气爽。
白子墨这会儿可躺不住了,他蹭地坐起身子来,眼神一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