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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劈鬼

林区人,靠山吃山。六几年的时候北山脚下有一颗大松树的树桩,能有一米多粗,离地面一米多高。据说是日本鬼子采伐的。日本人采木头不从树根截断,而是从根部往上一米多,嫌弃根部那一块木质不好。这个大树桩子就有一些人摆贡品,说是山神老爷的椅子,香火还挺旺盛。我和父母上山,见到这个大树桩子,想爬上去玩,父母赶紧告诫我,不要碰。

队里有个人,五十多岁,大家叫他温疯子,人不疯,就是常年不修边幅,头发胡子都很长。冬季的一天下午,去山上整烧柴,回来的时候四点多,天已经有些黑了,冬季东北黑天早。他路过树桩子的时候,离老远就不敢走了,他看见他死去的舅舅还有一帮人,都是这几年村里死去的人,手中端着血食,摆在木桩子上。他说的血食,就是指猪头,猪心一类带血的食物,用来上供的,摆在那个木桩上。木桩子前站着一个人,他二舅等人把东西摆上,那个人就拿起来吃,和活人无异。温疯子本来很害怕,知道遇到了脏定西,但是一看吃东西那个人,气坏了,这个人正是死去的村长老爹。这个村长老爹活着的时候就仗着儿子是村长,飞扬跋扈,欺负邻里。更可气的是他二舅这帮人面无表情,看不出活人的气息,摆上东西后就立在木桩子的两侧,分明是在伺候这个村长老爹。温疯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拿着砍柴的大斧子,奔着村长老爹就去了,村长老爹他们就像没看见温疯子跑过来一样,温疯子照着村长老爹脑袋就是一斧子,一下子啥都不见了,但是木桩子上能看见几堆纸灰。

回去后,他也啥事没有,只是晚上梦见他的舅舅和那帮人前来道谢。第二天,他听说村长家供奉的老爹牌位突然裂了,村长找人看。他爹的牌位是供奉在村里的村委会边上的一个小房了,有个先生说那个房间是村里的神位,本来应该是供奉土地公的。

搭梯子

老陆家的孩子一天中午十二点多钟,家里来了客人,他父母发现他没回来,就出去叫他回来吃饭。她家住在六队东边,东走一百多米就是山边,有一个很大的坟地,埋的基本都是我们队过逝的人,平时没人去,他父母为了找他,到了坟地,看见他躺在坟地边,昏了过去。急忙抱回家,孩子胡言乱语神志不清,问啥也不回答。

老陆急忙把二娘找来,二娘一看,说不急,就是看到野鬼了,人家也没想害他。二娘让老陆取来装水的碗,点燃一支香,烧了几张黄纸,往碗里放了一些大米,然后端起碗,在孩子脑袋上方左转三圈右转三圈。

最后将碗端出大门外,把水倒在十字路口。不大一会孩子就好了。一问他,他说他在那边玩,看到一个高高的坟头上出现两个人头,一大一小,脸上画着唱戏时脸谱的妆容,花花绿绿,脖子下面围着一个草席,对着他做鬼脸,动来动去的,他就笑,好像人头看见了他,他就感觉被什么拱了一下,就不知道了。

二娘听完说到一定是死去的老马头作怪,死了这么多年还不投胎,吓唬小孩子,明天我得去治治他。老马头是我们队里的一个戏迷,生前就爱做花花绿绿的脸谱。第二天,二娘就去老马头的坟前,说老马头,你都死了十多年,还不去投胎,吓唬小孩子干啥。今天我给你搭个梯子,你爬过野狗吧。说完拿着三双筷子,摆成了桥型在地上。

多年以后,二娘和我说,老马头是腿不好,被野狗山挡住了,给他搭个梯子就过去了。我说他是鬼怎么会腿不好。二娘说鬼也有瘸腿的,到了阴间就和咱们在阳间走路一样。

流氓不是我本意

六队的徐瘸子,我叫徐爷。那年冬天,队里马三的父亲病重,正巧徐爷来我家找我爷喝酒聊天。我在地下玩,我爷爷和徐爷两个人在炕上盘腿围着小炕桌喝酒。徐爷说老马头应该还能活几天。我爷爷说八十多了,还能有几天。徐爷说明天下午三点多要是在通河路道口哪里不让一个穿蓝衣服的女人过来,就还能活个十天八天的。我那个时候九岁了,就听到这句话。我突然就起了好奇心,偷摸跑出去,喊我的伙伴赵三。我和赵三说咱俩去救人一命。赵三那是也是九岁,一听这么伟大的事情,立即点头答应。

第二天下午,我和赵三就来到通河路道口,这个道口是通往六队的必经之路。我俩走的时候是一点多,问大人时间了,到了哪里不知道几点,就在那玩,感觉玩了很久,终于看见一个蓝衣服女人过来,但是一看,我和赵三都认识,是马三的姐姐,我还叫马姑。我上千打个招呼,说马姑你来了。马姑看我一眼,说看你马爷去。我突然想起徐爷的话,不能让她过去。我就说马姑你别去了,你去马爷就得死了。她一听骂我小崽子,不会说话,我让你爸揍你。我还要阻拦,突然又看见一个蓝衣服的女人过来,我突发奇想,马姑是熟人,那个女的是生人,徐爷说的一定是这个女人。赵三因为认识马姑,也不敢阻拦。这时也看见了那个女人。这个女人三十多岁吧,身材瘦弱,我和赵三一使眼色,急忙拦住那个女的,那个女的还很吃惊,问你们两个孩子要干啥。我们指着六队的方向说你是去哪里么?那个女的说是,我们说你可别去。反正又说了几句话,那个女的非要过去。我和赵三也不管了,上前就把这个女的抱住了,这个女的也没想到我们俩会抱住她,气急败坏,伸手打我两,没啥力气也不疼,骂我俩:谁家的孩子,这么点就耍流氓。后来气的转身往回走,我俩才松开。

等我俩雄赳赳的到家,路过马爷家,看见马三和马姑正在往出搬棉被,衣服啥的,还哭咧咧的,一问才知道马爷死了。我俩很震惊,到底没拦住,很是痛惜。

同时第二天大人们突然谈论,说四队的小媳妇来串门,被两个小流氓调戏了,这两个小流氓是谁。有的猜测郑老六的,有人猜测王老三的,我俩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什么小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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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点林区的事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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