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跟老眼，重点讨论了最后一点，就是眼镜女通话中的两句话。

第一句，她说到“跟我们做的那一批比较……”

这句话很明显透露了两层意思，第一层，他们——应该就是白总手下那个团伙——之前绝对制作了一批陶人，形状大小跟这尊无头陶人应该是一模一样的，都是“怀孕女俑”。至于制作的目的，现在不好说，按照我的理解一般来说如果是一家做赝品的工厂，倒是需要寻找古代物件当做模子来批量制作，就像我铺子上卖的那些南北朝晋朝的书法古籍，每一本一看都是“老货”，其实都是现代作坊集中仿制做旧的，批量生产，要多少有多少，不过老眼认为他们的目的不是这么简单，绝对还有另外一个不可告人的用途。

而第二层意思，他们制作那批陶人之前，应该还不知道这尊无头陶人，多半跟我们一样也是这几天才听说的，才派眼镜女匆匆赶来“取货”，至于目的，很明显，跟之前的那一批进行比对。

至于第二句，就是关于那个“男性生*器”，通过眼镜女最后那段通话，我们今晚上至少有一个重大收获：那尊大渡河捞起来的无头陶人，现在证实，就是一个“阴阳人”。

看来，当时那位z老师的感觉是正确的，老眼也很高兴，其他不说了，至少我们的调查方向也是正确的，89年失踪的那尊陶人跟眼下这尊，可以断定是同一种东西，那这尊无头陶人的价值就非常值钱了，完全可以顺着它的线索摸下去。

当然，这里面突然出现了两个很异常的东西，感觉需要理一理，一个是眼镜女提到的一本“册子”，一个是一个神秘“符号”。

按照她说话的字面意思来理解，似乎他们手里有一本“册子”，册子里面似乎记录了这种陶人的形态，就是说有陶人的图案，然后，图案上陶人的某个部位，多半是“**”出现一个符号，当时他们没有理解那个符号的含义，而刚才，眼镜女竟然在无头陶人的**发现了“**”，她就此理解，那个符号，就代表“**”。

老眼笑嘻嘻道：“看来这陶人身上水不是一般的深啊，说实话我之前接到这个案子时候我就在想，关于89年那起失踪案，我就一直在合计，你说那个老战友为什么会突然失踪，一般来说失踪案无非就几个原因，第一，想不通自杀。第二，迷路了又没办法跟亲戚朋友联系，最后死在哪儿。第三，被绑架，一直被关在某个地方。也就是这三个原因，但你仔细一想，当年他去二仙庵，就是想找那个‘小庄’打听一下那种陶人的来历，无非就是一具陶人，身外之物，不至于严重到导致上面三种情况发生吧？所以说实话我一直对此心存怀疑，现在看来，这东西背后竟然大有文章，看来当初那个宋某如此郑重其事找到我，还正儿八经签合同调查，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多半也判断此事不简单。”

我点头附和：“是很复杂啊，说实话我一开始也是想也就是一具古代陶俑嘛，无非就是模样雕刻得有点怪异，非男非女，无非就是这点奇怪，没想到这么多大老板关系这个事情，所以说......”

“大老板？”老眼打断我：“你说这么多啥意思，除了我们还有这个什么白总，还有其他人在问这个事？”

我脸上一热：糟了，又说漏嘴了！

赶紧遮掩：“这么多人还不够？前前后后你说有多少人牵涉进来了你自己说？”

“哼哼哼！”老眼皮笑肉不笑，看我两眼，欲言又止。

我赶紧转移话题：“那现在咋办？东西也被人顺走了。”

“咋办？”老眼慢吞吞抽烟：“其实......我一直在想另外一个事，我觉得那东西才有点关键。”

“啥东西？”

“那本册子。”

“册子？”

“是。”老眼摇头晃脑，慢悠悠道：“我就一直在想象，那会是一本什么样子的册子。”

“什么样子？”

“搞不懂。你是搞旧书的你先说说你的感觉？”

“多半是——”我想了想：“多半就是一本古玩鉴定方面的书。”

“不像。”老眼摇头。

“为啥？”

“书就是书，那女的怎么说是册子？”

“这有什么？说不定是一本古籍，只剩一半就是我们说的残卷，叫册子有什么奇怪？”

“啊——哈——”老眼张大嘴打了个哈欠，合上笔记本：“不好说啊，算了睡觉睡觉，啊——哈——，现在瞎猜也没用，等明天吧，看老邱那边怎么说。”

第二天天没亮我就被饿醒，一晚上没睡好，肚子饿得咕咕叫，昨天就是下午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就一直没进食，好容易睡着，老眼又开始打呼噜，打了一晚上，中间我用脚踢醒他几次，没用，睡着了接着打。

八点时候老眼也起来了，他去找老邱，回来时候提了两个塑料袋，一个里面装着六个馒头，一个装着稀饭，说是老邱帮我们搞来的，馒头好分，稀饭就不好分来吃，老眼想了个鬼点子，刺破了一个洞，轮流喝。

好容易喝完，也没事干，二人沿着河边公路朝“代家沟”方向走，到了“代家沟”，观察了一下地形，大渡河对面果然有一条小河，就是“螺蛳沟”了，说是“沟”，其实应该是一条河，除了入口处很窄，最宽的地方果然有十多米宽，水流也湍急，两边都是几十米高的青黑色的悬崖，再望过去，水沟的尽头，远远出现一座黑色大山的轮廓，半隐在一片白雾里面，显得很神秘。

“那座山——”老眼指着远处：“——知不知道叫啥山？”

“叫啥？”

“有点怪，叫鸡罩山。”

“鸡罩山？”我一愣：“你咋知道？”

“问的，说上面还有一座古道观，我本来想过去拜山头的结果说还正在修，在修就算了。”

说完老眼朝右边那条山路望了一眼：“走，再上去瞅瞅。”

于是二人沿着泥巴路小心翼翼而上，一路上都没说话，很快到了砖厂铁门边，依然铁将军锁门，透过缝隙一看，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走，去侦查一下，看有没有小门。”老眼道。

我一凛：对啊，昨晚上那三人就是从小门进出的。

于是沿着围墙，小心翼翼走，走到后面，果然在角落看到一张破席子，掀开，一股屎尿臭，竟然是个厕所。

几步走过厕所，前面是道木门，虚掩着，我很兴奋，木门外面肯定就是砖厂院坝了，原来可以这样进来。

小心推门，“嘎嘎嘎——”开了，外面阳光刺眼。

回头一看，老眼竟然站在一个茅坑面前，盯着茅坑，不动。

“喂，你干啥？”我不由好笑：“刚才没吃饱准备来点手抓饭？”

老眼一脸迟疑走过来。

“把细点。”他道。

“咋了？”

“厂里头可能有人。”

我一愣：“你咋知道？”

“那里面有坨屎。”老眼朝后一指：“还在冒热气，才拉的。”

我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我日，这也拿你看出来了，看来你生肖是属苍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