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那扇木门的时候,安东的身体很明显的晃了几晃。
“安东,你怎么了?”我上前扶住了他。
安东轻轻推开了我的手,然后走了进去,“阿爹,阿妈……我回来了!”
房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回答。
安东疯了一般蹬蹬的沿着木质的楼梯跑上二楼,发疯般的大喊,“阿爹,阿妈,我是安东,我回来看你们了!”
依然没有人回答,我跟着安东跑上二楼,看到二楼也是空的,到处都是灰尘。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安东哽咽着搂着一个木柱子无力的坐了下去。
看到安东这样子,我一时也想不出这寨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不出该怎样来安慰他。但从安东家这座木楼来看,应该已经废弃很久了,到处落满了灰尘,吊着蜘蛛网。站在他家二楼看整个寨子,整个寨子就像被人遗弃了般看不到丝毫的烟火气息,只是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才让这个寨子看起来有些许的生机。
不过,却透着无比的诡异。
“安东,你别急,先坐会,我四处看看,看能不能遇到你们的族人打听下你阿爹阿妈的情况……”我从房间内走出一张椅子擦干净,搀扶着安东坐了下来。
安东没有说话,整个人傻了般任我摆布。
“唉……”我叹了口气下了楼,沿着他家这座吊脚楼转了两圈,立刻就弄懂了整座楼房的构造。
这座两层楼的吊脚楼二楼用来住宿,一楼是堆放杂物和祭祀先祖用的。让我惊讶的是,一楼正中间那个房子的神龛上供奉的既不是安东家祖辈们的神位,也不是什么神明,而是一块巨大的贝壳和用一根竹子制成的招魂幡。那招魂幡用竹子制成,上面挂着七个小葫芦,葫芦上插满了各种鸟类的羽毛。
这什么意思啊?只看了一眼我就不敢再看了,赶紧出了院门,准备去寨子里看看,看到底能不能遇到安东的族人。
大约花了半来个小时的时间,我把整个寨子走了一遍,没看到一个人影,整个寨子就像一座死寨空无一人。
这个情况让我头皮发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安东老家的寨子怎么会成为一座空寨?他们的族人都去了哪里?我一边想一边快步朝安东家的吊脚楼方向走,就在我快走到他家吊脚楼门口的时候,忽的听到从楼上传来安东的一声怒吼,“你是谁?想吓老子,门都没有!”
什么情况?难道安东遇到危险了?几秒钟我回过神来,三两步冲进院门,只听得楼上的脚步声响过不停,像是安东在与人搏斗一样。
“安东,安东,怎么回事,我回来了!”我大喊着跑上二楼一看,顿时傻了眼,眼前哪里还有安东的影子?我只看到他刚才坐过的凳子碎成两半摔在了地上。
仅仅一瞬间的功夫,安东怎么不见了?
我大吃一惊,急忙往楼下跑,哪知道刚跑下楼梯,冷不防一只脚从旁边伸了出来一拌,把我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摔了个嘴啃泥!
我正准备一个鲤鱼打挺跃起的时候,一个人从背后扑了过来,用一根裤腰带勒住了我的脖子。慌乱中我用手用力的去扯那根裤腰带,极力想让它远离我的脖子,没想到那人力气大得吓人,裤腰带在我脖子上越勒越紧。
谁?谁在背后袭击我?寨子里刚才明明空无一人的……我能感觉到袭击我的人披散着头发,用裤腰带勒住我脖子的那双手就像蜡油一样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这种感觉让我的胃部剧烈的翻腾。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我反不反胃的问题了,脖子里的裤腰带已经越勒越紧,勒得我快无法呼吸了。
我很清楚,如果我再不想办法自救,这条小命就要送在安东家这个院子里了。
我勉强把视线集中在了我手够得着的那个木楼梯上,楼梯的一个阶梯上有一根拇指大的木棍,而且有一端还是尖的。
天知道我拿到那根木棍费了有多大的劲,拿到那根木棍之后,几年的部队训练生涯毕竟让我练就了一个还算不错的身手!
我翻腕,卯足劲朝着身后那人的眼睛猛地刺了过去!
到底能不能刺到袭击我的这个人的眼睛,我没十足的把握,但这是孤注一掷,我没得选择!
“啊……”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勒紧我脖子的裤腰带松了,“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本能的后退,回头,一看,惊呆了!
我看到那个袭击我的人双手捂住了眼睛站在离我不到两米远的地方,丝丝的血丝从指缝间流了出来。我虽然看不到他的脸部,但只一眼,从这个人的衣着打扮我还是认出来了,他居然就是之前跟我和安东还坐过一辆马车的孙小龙!
怎么会是他?
“孙小龙,怎么是你?”
就算我不是他的族人,他也不应该这样对我想要了我的命吧?
我怒不可遏,正想再骂两句,立刻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因为孙小龙此刻已经松开了他捂住眼睛的双手。
天哪,他的脸怎么了?怎么跟他的手一样也像蜡油滴过一般整张脸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一个晚上不见,孙小龙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显得狰狞无比!
“嘿嘿……”孙小龙根本就不理会我说的话,面露凶色怪笑着向我猛地扑了过来。
“孙小龙,你别逼我啊!”我咬着牙齿拉开架势,冲扑过来的孙小龙一记飞腿,重重的踢中了他的胸口。
我在部队训练过的,这一脚莫说有两百斤力气,一百斤力气按道理也是绰绰有余的。哪晓得踢在孙小龙胸口上,他的身体只是微微晃了一晃,随机又向我扑了过来!
什么鬼啊!我吓得转身回头就跑。没跑出几步,慌乱中被院子中间的一堆材火给绊倒了。
我喘着粗气抬头一看,看到孙小龙嘴里发出一阵阵的怪笑已经离我越来越近。更要命的是,他那张嘴还是嘴么,嘴角像被撕裂一样已经快咧到了耳根,有绿色粘稠的液体从嘴里流出,腥臭难闻。
“你……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我挣扎着爬了起来。
这个时候,孙小龙一脚踢开了挡在他身前的一段木头,已经迫近了我身边,张开那张咧到耳根的大嘴一口朝我的脖子咬了下来。
这一口要是被他咬中,哪还有命?
危机中我一个鹞子翻身躲了过去,站起来的时候手上早已经握住了一根手臂粗的材火,猛地朝孙小龙张开的大嘴捅了过去。
在部队训练了几年,我虽然不是什么特种兵,但准头还是有的。我捅向孙小龙的那根材火刚好不偏不倚捅进了他那张咧到耳根的大嘴里。由于我使净了吃奶的力气,那根材火居然从孙小龙的后脑勺破了出去!
“啊……”又是一声惨叫,碧绿色粘稠的液体从孙小龙的伤口处不断流了出来。
但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孙小龙又更加狂躁的向我扑了过来,嘴里还兀自带着那根穿破他后脑勺的材火,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