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个故事：缠蛇记

（上）缠尸蟒

5义蛇殉主

半小时前，蒋峻熙打开观音后背上的月牙型小门时，发现观音的肚子里，有两副人皮面具，和一黑一白两个小瓷瓶。人皮面具一张像清音，一张像蒋峻熙曾见过的老童。黑瓷瓶上，用弯弯曲曲的篆体刻着：失魂丹，下面是“一粒失神，两粒失魂”几个小字；白瓷瓶刻着：还魂丹，下面几个小字是“一粒返魂，两粒回神”。蒋峻熙根据字意理解，“一粒失神”，就是服一粒会使人失忆；“两粒失魂”，即服两粒会使人窒息或昏迷。白瓷瓶里的“还魂丹”，应是黑瓷瓶里的“失魂丹”的解药，“一粒返魂”，应该是服一粒会使“失魂”之人“活”过来，但恢复不了记忆，再服一粒才能恢复。

蒋峻熙估计，玉音可能给他服了两粒还魂丹，要不自己的头脑怎么还这么清晰？他从黑白两个瓷瓶里，各倒了十来粒丹药藏在身上，但并没有服一颗，怕冒然服下，会有问题。

两个星期前，蒋峻熙去古龙县城，买了只新手机。半小时前发现观音肚里的人皮面具后，他立即打110报了案，看到玉音向回来了，蒋峻熙摁下了手机的录音键。

近年来，在古龙河里，频频出现“淹人不死”和“淹女怀孕”

的离奇事件，早引起了当地公丨安丨部门的注意，但他们苦于找不到人为作案的证据，更压根没有怀疑到“慈眉善目”的清音师太身上。蒋峻熙一报案，当地派出所的两名丨警丨察立即出发，翻山越岭，抄近路快速赶来了，他们的原意是先潜伏在庵里，一等玉音出现，第一时间就把她抓获，没想到玉音提前回来了，并正好碰上她准备向蒋峻熙行凶。

两丨警丨察弄开观音的莲花宝座，里面空空如也，那条茶杯粗的蟒蛇“小蛟”，不知所踪。

玉音被戴上手烤，由两个丨警丨察押着，往派出所走。一行四人，甲丨警丨察在前，玉音第二，乙丨警丨察第三，蒋峻熙最后。走上古栈道后，玉音喃喃地说：“我是个苦命的女人，你们听我说…”

俩丨警丨察叫她到派出所再讲，玉音置之不理，自言自语地讲述她的往事。这次讲的，跟几十分钟前给蒋峻熙讲的，不是同一版本—

玉音是个“阴阳人”，具有男女双重特征，就因为这个，玉音从小受家人和邻里歧视，把她当着怪物。她上学后，又被老师和同学当着怪物，上男厕所被男生赶出来，上女厕所又被女生当着流氓。受自身生理与成长环境的影响，玉音的心理极度扭曲，她几乎仇视所有人。玉音虽然受歧视，但她天资聪明，从小学到初中，成绩都特别好，初中毕业后，考上重点高中，体验时，发现她是阴阳人，那个一脸络腮胡子的班主任童老师不收，从此玉音就没有上学了，随打工大潮去了南方。

在南方一个工厂打了两年工，尽管玉音处处小心，但她的生理特征还是被同事发现了，一下子在工厂里传得沸沸扬扬。一天晚上，几个男同事在玉音下班的路上堵住她，要她脱光衣服让他们欣赏欣赏，正在玉音无助的时候，只听得啪啪几声脆响，那几个男同事每人挨了一耳光。打他们的，是一个老尼姑，也就是清音师太。玉音求清音收她徒，清音考虑片刻，答应了。

清音的曾师祖，是个亦正亦邪的巫尼，“失魂丹”和“还魂丹”，皆是曾师祖的发明，曾师祖会武功，会龙潜功，会易容术，会驭蛇术。到清音的师父这一辈，虽然曾师祖的功夫大多传了下来，但她们已经是正经的佛家弟子了。

玉音在三年之内，就学会了师父清音的所有功夫。玉音的双性生理特征是阶段性的，也就是说，在一段的时期内，显女性特征，一段时期内，显男性特征。

一次，玉音在山上打柴，在山中遇上一个英俊的山里小伙子。那个小伙子外出打过多年工，不是正经人，勾引女子很有一手，他大着胆子对玉音进行了挑逗。这个时期，玉音是“女人”，正在思春。寂寞难耐的玉音，经不住诱惑，就在竹林里，失身于那个小伙子。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趁清音不在时，俩人居然多次在庵里行那苟且之事。有一次被突然回来的清音师太撞个正着。佛门净地，岂能容许有如此腌脏之事发生？

清音师太气得鲜血狂吐。此时清音年近八旬，已是风烛残年之躯，这一吐血，就此一病不起，一个月后就圆寂了。看着师父的尸体，玉音盘算了一番后，决定不对外公布清音的死讯。她剥下了师父的脸皮，做成了人皮面具，悄悄地处理了师父的尸体。从此，外人再没看见清音玉音师徒在庵里同时出现过，总有一个“在外化缘”。后来，玉音乔装回到家乡，找机会杀了当年不让她上学的童老师，并剥下了他的脸皮，做成了人皮面具。

几年来，玉音利用庵里的暗道、失魂丹、还魂丹、蟒蛇和她出色的水性，频频作案，她弄下水的男人，都是曾色迷迷地盯着她看过的男人。她把男人们弄下水后，立即喂他们服了一粒失魂丹，那些男人醒来后，会痴痴呆呆地，完全受她摆布。玉音把他们弄到石室里面淫乐，腻了，又从暗道里送出去，让他们浮在河面上，让人发现捞起来，她再装着清音去施救。但她只让受害者服一粒“还魂丹”，只让他们“还魂”，不让他们“还神”，即恢复记忆。第一个被玉音弄下水的，就是第一次使她失身的那个小伙子。

玉音的生理特征呈男性时，其实不具备真正意义上的男性功能，被她弄下水的那些姑娘，都是和男朋友偷吃禁果后怀了孕的，她这样做，是为了令人更加迷惑，让人压根怀疑不到她的头上去。偶尔也有从栈道上不小心掉下去淹死的人，玉音也去施救，但即使她有“还魂丹”，也是无能为力。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玉音算是个女人。她内心非常痛苦，想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但必需要一大笔钱，去做假男**官摘除手术，这样的手术，一点钱是办不到的。直到前段时间，王老板和他的情人兼秘书蒋小露，在古栈道上考察，善于观察的玉音断定，蒋小露对王老板来说，一定非常重要，他一定会出二三十万的高价，来救蒋小露的。

在行动之前，玉音给自己算了一卦，算到在次日申酉之交，“东南九十里人稠之所，会有贵人出现”。“东南九十里人稠之所”，就是古溪县汽车站那一带。做事之前先算卦，卦中所说的“贵人”，一般是指对事情有帮助的人。申酉之交，指的是下午五六点光景。第二天下午，玉音装成老童，在五点之前赶到了汽车站，很快，她就瞄上了蒋峻熙，并在那一刻，对蒋峻熙一见钟情。接下来，蒋峻熙的行为，完全是在按玉音所希望的在发展。于是，在玉音心中，认定蒋峻熙就是她未来的丈夫。却没想到，蒋峻熙会成为她的克星。

一行四人，走到古龙沱河段的古栈道上时，突然，“嗖—”一条杯口粗的蟒蛇，闪电般从栈道下探出半截身子，卷住玉音身后乙丨警丨察的双腿，“扑通”，乙丨警丨察被卷下了河。

“扑通，扑通”，蒋峻熙和甲丨警丨察赶紧跳下河救人。

“扑通”，又是一声，玉音一个猛子扎入河中。一个旋窝泛过，玉音沉入水中不见了，那条蟒蛇也不见了。

公丨安丨部门和当地老百姓用尽各种手段，在古龙河里整整打捞了一个星期，都没有发现玉音的尸体。

正当人们认为玉音逃走的时候，一具腐败了的女尸浮出水面，女尸为光头，身着尼衣。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女尸身上，缠着一副蟒蛇骨架！

好一条义蛇！蒋峻熙暗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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