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个故事：缠蛇记

4妖人

“嘶嘶”，观音身上又有声音发出，准确地说，那“嘶嘶”声，发自观音身下的莲花宝座。

蒋峻熙后退两步，围着莲花宝座转了几圈，发现有一瓣莲花有些异样，他大着胆子，握着那朵莲花瓣摇了几下，那块石头莲花瓣应手而落。莲花瓣脱落的地方，出现一片花花绿绿的布，蒋峻熙用手指触触那块布，感觉凉冷沁手，他觉得不对劲，再细看，见那“花布”在缓缓移动，蒋峻熙再用手指捅了捅，猛地醒悟过来，赶紧把那块莲花瓣插了上去。

观音身下的莲花宝座里，盘着一条大花蟒蛇！

这时，远远的一阵脚步声从屋外转来，蒋峻熙透过门缝一瞧，见竹林中的青石小径上，玉音背着一只灰布囊，袅袅娜娜地向河龙庵走来。蒋峻熙估计，那条大花蟒蛇，一定是嗅到了主人的气味才发出声音的，半个月没吃东西，它可能饿极了。蒋峻熙忙把一切恢复原状，回到右厢房，躺在木床上，伸手摁下能令木床旋转360度的青石块，“呼”，他又掉下了石室。

蒋峻熙刚把蜡烛点燃，玉音那清脆的声音就从上面转来：“小蒋，小蒋，你还在吗？”

蒋峻熙装着有气无力的回答：“是玉音师太吗？快让我上去，我都要憋死了！”

玉音“咯咯”一笑，说：“没那么严重吧？”“呼”地一声，蒋峻熙的头顶已有了亮光，玉音把竹梯顺了下来，说：“上来吧，以后，你就别叫我师太了，好像我有多老似的，人家其实比你大不了多少嘛！就叫我姐姐吧。”

蒋峻熙上去后，“呼”，床恢复了原位。玉音一把把蒋峻熙拉到床上坐下，搂着他的腰，说：“弟弟受苦了！来，姐姐亲亲！”

玉音的那鲜红的唇，向着蒋峻熙的嘴唇印了过来。蒋峻熙歪过脸去，玉音的唇亲在他耳朵下。蒋峻熙说：“不行，你是出家人！”

玉音微微喘息着说：“吻我！弟弟，我已经还俗了！”

蒋峻熙回吻了玉音一下，扭开头说：“姐姐，半个月没见阳光，我身体有些虚弱。”

玉音说：“我知道，我只是亲亲你而已。我刚出院，身体也还没有完全恢复。”

蒋峻熙问：“姐姐，你的身体是什么问题？在哪里住的院？”

玉音含情脉脉地盯着蒋峻熙的眼睛，答非所问：“弟弟，除了你，我从没对哪个男人动过真心。你想听姐姐的故事吗？听完后，你喜不喜欢姐姐，那就看你的了。”

蒋峻熙说：“你讲吧，我听着。”

玉音说，她从小是一个异婴，不知亲生父母是谁，不知家在何方，后来，被一个光棍汉捡了去。玉音初中毕业那年，养父去南方打工，一去就杳无音讯。一年后，玉音也去了南方，边打工边寻找养父，找了几年都没找着。一天晚上，玉音一个人下班回出租屋，遇上几个流氓，想对她实施非礼，幸好清音师太及时出现救了她。清音师太当时是云游到那儿的。见了玉音后，清音说她有慧根，要收她为徒，玉音想了想就答应了，她跟着清音到了这个河龙庵。今年，清音又说玉音六根未静，还是还俗嫁人算了，要玉音自己出去寻找“有缘人”。于是，玉音就找到了蒋峻熙。

蒋峻熙问：“你俗名叫什么？”

玉音说：“咱俩结婚时再告诉你。”

蒋峻熙问：“你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

玉音说：“三个星期前，在古溪县汽车站，我一眼就看中了你，就开始跟踪你。”

蒋峻熙问：“你跟踪我到哪儿？”

玉音说：“一线缘。还跟你在一个房间同住了一晚呢！”

蒋峻熙问：“那个‘老童’就是你装扮的？”

玉音说：“正是本姑娘！装得还像吧？”

蒋峻熙说：“你故意说古龙河的栈道上有蛇缠人，想激起我的好奇心，把我诱引过来，是不是？”

玉音说：“那也要靠缘分！当时我想，如果你真的来了，那说明咱俩确实有缘，是上天注定的夫妻。结果，你果然真的来了！”

蒋峻熙说：“那用我的血救蒋小露是怎么回事呢？”

玉音说：“你姓蒋，蒋小露也姓蒋，那只是巧合。其实不用你的血，师父也治得好她的。”

蒋峻熙说：“不是巧合，你们是有预谋的！那段时间，王老板和蒋小露在古栈道上考察，你们为了骗取王老板的钱，才编出了所谓‘将军草’的谎言，是不是？其实，蒋小露是吃了你们的‘假死药’，也就是‘失魂药’，对不对？那把割破我中指的剃刀上，也抹得有失魂药，对不对？”

玉音很是惊讶，说：“你，你是怎么猜到的？”

蒋峻熙说：“只是我不明白，你们随便编个其他理由，随便找个其他人，也许那30万都可以骗到，为什么一定要找我？”

玉音说：“我说了，这是缘分！”

蒋峻熙说：“这七八年来，几十个从古栈道掉下去的男男女女，都是你弄下去的，是不是？”

玉音说：“不是，他们是被蟒蛇拉下去的！”

蒋峻熙说：“那条蟒蛇是受你控制的！”

玉音愣了愣，笑道：“弟弟，你开什么玩笑！那些人确实不是我弄下水的，请相信我！我把他们弄下去干什么？”

蒋峻熙说：“淫乐！”

玉音显然是吃了一惊，但随即表情就恢复如常，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我是个出家人！你说那些落水后，捞起来怀了孕的姑娘又怎么解释？我可是个女人！”

蒋峻熙说：“对，你是个女人，但我猜想，你同时也是个男人！准确地说，你是个阴阳同体的人，在你身上，具有男女的共同特征！你能致使女性怀孕，同时，有可能男人也能致使你怀孕，这次下山，你一定是做流产手术去了，对不对？”

玉音笑道：“一派胡言！姐姐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你说这些笑话，姐姐可以认为你不懂事，可以原谅你，但观音菩萨不会原谅你的！我的傻弟弟，你别忘了，这庵里不只我一个人，还有我的师父清音师太呢！”

蒋峻熙说：“你就是清音，清音就是你！大约在8年前，你就将清音师太杀了，把她的脸皮剥下来做了人皮面具，从此，你既是清音，又是玉音！你还杀了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男人，从此你又变成了老童！”

玉音听到这儿，脸色大变，“呼”地站起来，出门进了佛堂，一分钟后又返回来，手中拿着一白一黑两个小瓷瓶，说：“弟弟，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呢，你的想象力确实丰富！咱们结婚吧！结婚后，我就给你服药，要知道，你再过三天不服药，就要永远失去记忆力了。”

蒋峻熙说：“你认为我会和你这样的妖孽结婚吗？”

玉音的脸“唰”地变得铁青，说：“那就别怪我无情了！无论你答不答应，都是我手中的玩物！”

蒋峻熙说：“‘一粒失神，两粒失魂；一粒返魂，两粒回神！’回神药我已服过了！”

玉音呆了一呆，说：“你服了又能怎么的？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河龙庵吗？”

蒋峻熙说：“难道你还有其他手段？使出来看看！”

玉音口中“嘘嘘”两声，说：“有恃无恐，估计你有几下子。我刚做完手术，就不和你动武了，否则，你三个蒋峻熙都非我对手！如果我再唤两声，我的‘小蛟’就要行动了！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两个选择：一，和我结婚，永远守住我的秘密；二，被蟒蛇缠死！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

蒋峻熙站起身来，全神贯注地盯着玉音，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制住，不让她发出声音呼蛇。

玉音的手往怀里一探，一支十来公分长的乌黑钢针出现在手中。玉音微笑着说：“怎么？想先发制人？我这针如果在你身上刺上一下子，同样能让你失魂。你过来试试？”

房间狭小，蒋峻熙在里，玉音在外，玉音如果真想刺蒋峻熙，他不一定能避得开。蒋峻熙一时有点发僵，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是不是先答应了她？

“还有30秒！”

“我…”

“砰！”庵门被人一脚踹开，“不许动！”两个丨警丨察出现在厢房门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