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明灭不定,贾亮没有说话,也瞧不见脸上的表情。贾鹤云满腹疑惑地猜着爷爷话里的意思,没有再说话。
四个人默默地向前走着,爷爷时不时地拿出水囊,喂王义两口水。
看到坟地的时候,月亮落下去了,不知何时,起雾了,灰茫茫的雾气中,隔几步就看不见任何东西了。贾亮脚步加快,拉着儿子,几步踏入了坟地,爷爷搀着王义,在后边紧跟。
刚一踏进坟地边缘,爷爷觉得阴冷的厉害,好象从夏夜一下到了初冬的感觉,刷地一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走了两步,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心悸的感觉,抬头看去,雾气翻滚,灰白的雾气隐约中透出一种黑色。刚刚还在前边的贾亮父子,竟然不见踪影,连灯笼的亮光也看不见了。四周,不知何时,飘起了几朵幽蓝的鬼火,在雾气中飘荡摇曳。
"贾先生,贾先生,…。″爷爷定了定神,喊了几声。
"贾先先,贾先生…。″雾气中传一阵仿佛回声的声音,不过声音尖细刺耳,听得让人毛发直竖。
“嘿嘿嘿,哈哈,咋样,俺学得象不象?贾先生,贾先生,贾先生…。″一簇鬼火变成了人的形状,幽蓝的身体,惨绿的脸,在爷爷面前跳跃。
鬼影在爷爷面前蹦哒几下,桀桀怪笑两声,陡然伸爪向爷爷扑来。
爷爷来坟地的时候,将自已和王义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了。王义醉酒,他就挎了个褡裢,把两人的东西都装进去挎着。看看鬼影扑到跟前,爷爷左手扶着王义,右手从褡裢里摸出一张符,快速的念叨两句,一把将符帖在鬼影惨绿的脸上。轰的一下,符纸起了一片火光,一声尖啸,鬼影化为一片雾气,融入浓雾之中。
雾气更浓,几乎全部变成黑色。几簇鬼火闪烁,攸忽一下,从四面飘来,爷爷抽出雷击木剑,咬破中指,用指尖在剑脊上连连勾画,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木剑在漆黑的雾气中好似闪闪发光。爷爷大喝一声,一剑刺向最先冲来的鬼影,鬼影残叫一声,消失不见。两道鬼影从左右两侧疾冲而至,爷爷左手还搀着王义,难免顾此失彼,只好一边向后疾退,一边挥剑将正面冲至的一个鬼影一剑刺灭。
却听见怀里的王义闷哼一声。一只鬼影竟趁爷爷无暇顾及身后的时候,从背后飘过来,抓了王义一爪。
爷爷大惊失色,一剑向后斩去,鬼影飘忽远去。爷爷低头去瞅王义,怀里抱的哪里还是王义,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披着红衣的骷髅,黑洞洞的两个窟窿瞅着爷爷,白森森的牙齿一张一合,咯咯作响。骷髅大嘴一张,一口向爷爷脖子咬去。
爷爷大惊失色,一把推开骷髅,飞起一脚将它踢出七八步远,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几个绿色鬼影快如闪电,飘过去抓起了骷髅,嘿嘿嗬嗬手舞足蹈的怪笑。借着鬼影身上的淡淡绿光,爷爷仔细一看,哪有什么骷髅,几个鬼影抓着的,正是酒醉的王义。
"糟了。″爷爷心里后悔不迭,一不小心,竟然中了鬼影的障眼法,把王义看成骷髅扔出去了。
爷爷大怒,挥剑向几个鬼影冲去,几个鬼影怪笑两声,浑身绿光迅速熄灭,抓着不省人事的王义隐入浓雾,消失不见了。
身边的雾愈加浓重,仿佛粘稠的灰色液体一般,爷爷在里面行走,感觉好象泡在阴冷无比的污浊冰水之中,身体由表及里的冷,冷的好象灵魂都在发抖。
爷爷握着木剑,小心翼翼的一步步的向前走着。雾气翻涌,连天扯地,早已看不见了天上的星光,周围只有一片浓的化不开的黑灰。雾气中隐隐传来一声声的凄厉怪叫。
爷爷在雾气中走了不知多久,四周依然是浓雾一片。
"大哥,大哥,…。″几声清脆的叫声在耳边响起。
"青青,是青青?"爷爷有些诧异。
浓雾中,一个一身青色衣衫,头扎双髻的小丫头俏生生的站在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青青,真的是你。″爷爷大叫,又惊又喜。"你主人呢?″
小丫头没有说话,微笑着用手向后一指。浓雾深处,一袭白衣如雪的女子施施然走了出来,雾鬓云鬟,冰肌玉骨,眉目如画。浓雾在她身边流动,映得她好似腾云而来,飘然若仙。
爷爷呆呆的怔在那,心中五味杂陈。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期盼,忽然出现在跟前,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了,只是两只手紧紧的握着,指甲都陷入了掌心,满脸傻笑的站着。
仙儿微微一笑,如春花带露绽放,眼角却有些发涩。
青青向着爷爷走来,快走到爷爷跟前,被什么东西一绊,踉跄了一下,闷哼一声,好象痛苦异常,小脸扭曲。爷爷底头一看,原来自巳见到仙儿和青青,一激动,不知何时把雷击木剑丢在了地上,青青没注意,踩在了剑脊上。
青青向前一扑,向着爷爷倒来,爷爷疾快转身,来到青青身后,一把拉住她的衣服,青青才没有跌倒地上。
"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冒失。″爷爷宠腻地摸了摸青青的头发。"你娘咋样了,她咋没来。″
"我娘很好,她让我见了你跟你问好。″青青说道,"王宗大哥,我娘还跟我说,这次见到你,一定让我在你身边多呆些日子。″
"是吗,那你可要听话,村里蛇神庙里的小蛇可想你了。″爷爷在青青背后悠悠说道。
"真的,他说想我啦。也是,我对它那么好。″青青扭过头,仰脸看看爷爷,笑的鼻子皱皱的,象一只可爱的小狗。
"当然,你为了给她治伤,伤了自已的内丹,它一直记着呢。″爷爷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算它还有良心。″青青娇哂。
爷爷左手从褡裢里掏出一张朱砂画成的五雷火镇妖符,一把拍在青青头上。右手抓起地上的木剑,对走过来的仙儿凝神以待。
明天需要上班的筒子们,该睡觉了。晚安,做个好梦,梦里有时间的话,给那个更的比蜗牛还慢的三月顶一下帖呗。老是潜水,留个记号,透透气。
哈哈哈,诸位,不早了,碎觉八。
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