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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之后,头疼的厉害,一睁眼,天色大亮,阳光耀眼。爷爷忙爬起来洗漱吃饭。等宾客来了之后便开始忙活起来。

喧嚣的人群,炸响的鞭炮,刺耳的鼓乐,还有在空气中飘散的酒肉香气,在午饭过后,都归于平静。人群散去,唯余满地红色的爆竹碎屑。

"放罢的烟火,唱罢的戏,发丧死人,嫁闺女。″是在本地流传的一句顺口溜,说是四大阑兴(意兴阑珊)之事。其实,又何止这四件事,世事浮沉,大多如此,繁华散尽,大抵都是人去楼空。

想想粱珊珊昨晚的话,愈发觉得这个女子爽快利落。可现在嫁为商人妇的女子,多年后为儿女操劳,为生意计较,被岁月冲刷,还会有这份超然吗?

爷爷觉得百无聊赖,和梁玉生老头告辞一声,便要回家。

“大侄子,你今儿个别走,我还有事求你。″梁玉生正在一拨一拨的送客,和爷爷知会一声,又去忙了。

“宗子,我让你嫂子侄儿先骑驴回去了,让她跟小翠说一声,你今儿个黑夜不回去了,你放心住下吧。″王猛挠挠锃亮的光头走了过来。

“到底啥事,你知道不?″爷爷问。

“姨夫的一个远房侄子,珊珊的堂哥,叫梁丰,家境也不太宽裕,娶了个媳妇儿,那叫一个贤惠,真是十里八乡数得着的好媳妇儿。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跟着梁丰下地干活,回家做饭,刺绣缝补,没一样不行的。两口子那叫一个恩爱,都俩孩子了,下地干活还牵着手一起去。可去年冬天,吃了晚饭,收拾碗筷时,他家小子一不小心,打了俩碗,本来也不算啥事儿,可平时好脾气的梁丰媳妇儿,变了脸色,抓起炕上笤帚,把孩子往死里打,梁丰护着孩子,说了媳妇两句,媳妇不打孩子了,放下笤帚,一句话也不说,闷头躺炕上了。梁丰见没事儿了,哄了哄儿子,便也领着俩孩子睡了。睡到半夜,闺女要下地解手,点着灯一看,媳妇没在炕上,屋里院外寻遍了,也看不见人,梁丰急了,把左邻右舍都喊起来,寻了半夜,在村边的一个柴草垛子边寻着了,梁丰媳妇儿吊在一棵歪脖槐树上,死去多时了,舌头伸的老长,身子都硬了。梁丰一见,嗷的一声就昏过去了。等办完媳妇儿丧事,梁丰整个人都傻了,行尸走肉似的,除了喝得烂醉,啥也不干,人瘦的跟麻杆一样,就剩下一把骨头了。俩孩子要不是姨夫接济,姗姗管着,早饿死了。这不,正好看见你,姨夫想起你曾治好珊珊的怪病,想让你瞧瞧,能不能把梁丰的心病去了。唉,仙儿刚走那会儿,你也是一付半死不活的样儿,全仗着人家小翠啊!″王猛感叹道。

"就拌两句嘴,就不活了,这事透着诡异。梁丰的事儿倒不难解决,只要拘了她媳妇的魂,让他媳妇劝劝他,为了俩孩子,他应该能振作起来,可他媳妇的死,却太不寻常了,倒要好好查查。″爷爷寻思。

"我说宗子,这事你倒底管不管,你倒是说句话呀?″王猛咧着大嘴问。

"亲戚的事儿,我当然要管。可你咋不跟嫂子回村去。″爷爷瞪着他问。

“我,我这不是想留下来帮你吗。″王猛振振有词。

"拉倒吧,你就是想留下来看热闹。″爷爷白眼向天。

"嘿嘿嘿,宗子,你咋这不给你哥留面子尼。"王猛讪笑。

一直忙到晚上掌灯时分,才算消停了。吃过晚饭,梁玉生领着爷爷和王猛去了梁丰家。梁丰家住在西关,靠着城墙,院墙和城墙之间隔着大概有七八十步远,城墙根堆着一垛高高的柴垛。柴垛边上有一棵张牙舞爪的槐树,漆黑的夜色中,远远望去,好象一个巨大的弯腰驼背的佝偻老者。

梁丰家虽然和梁玉生比起来是破落了,可祖上留下来的宅子在周围的房屋中依然是鹤立鸡群。那堆偌大的柴垛据说是梁丰他爹曾经为一个卖儿救母的樵夫救了他娘后,樵夫父子两代人为梁丰家源源不断送来的。

推开梁丰家的屋门,一股酒味夹杂着臭味扑面而来,屋里满地狼籍,梁玉生点着炕桌上的蜡烛。一条看不出颜色的褥子上,躺着个瘦的脱了形的中年人,脸色蜡黄,胡子老长。王猛摇了半天,也没有将醉死的梁丰摇醒,火气上头,从水瓮里盛了一葫芦瓢凉水,兜头给他浇了下去,一把把他提起来,让他靠墙坐下。

"你们这种人啊,碰到屁点事儿就要死要活,没个爷们样儿,这样能解决事儿吗?″王猛嘟囔,“看啥看,你也一个德性,仙儿刚走时,你就这死样儿,没出息。″

爷爷摇头苦笑不语。梁丰睁开睡的惺忪的醉眼,用手揉揉眼角,看着梁玉生,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声,"叔,有啥事儿?″

"有啥事儿?梁丰!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儿,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老婆死了,可你还有儿女,你这个样子,咋管孩子,你老婆死也不会瞑目的。″脾气好的梁玉生忍不住大声咆哮。

"她本来就不暝目,是我骂她她才上吊的,是我害的她,她跟着我受了那么多苦,我还骂她。″梁丰小声喃喃,手又向桌上的酒壶伸去。

“怂样,″王猛"啪″地一下拍开他的手。梁丰就势又歪倒在炕上。

"想不想见你老婆?″爷爷问。

"想,当然想,咋见?″梁丰精神一振,又爬了起来,蜡黄的脸上又有了几分精神。

"你先起来,把自已收拾利落点,别让你老婆看见你这个落魄样。″爷爷说道。

梁丰忙不迭的跳下地,洗脸刮胡子。

爷爷从王猛带来的箱子里,拿出纸,笔,朱砂,问明了梁丰老婆的生辰八字,开始画符,画完后又让梁丰找了一件她媳妇儿的衣服。四个人坐在屋里,静待子时,去梁丰老婆上吊的地方给她招魂。

夜残更漏,星光淡然,一幢幢的屋宇黑魆魆的蹲在夜色里,整个小城寂静无声,酣然入梦。

爷爷站在院里,想起了仙儿念过的两句古诗,随口念了出来,"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

梁丰靠在门上,轻轻的叹了口气。

″有人曾经给我念过一首西域和尚的诗,念给你听听。"爷爷缓缓说道。

"无论你遇见谁,她都是你生命里该出现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那都是唯一会发生的事。不管事情开始于哪个时刻,都是对的时间。已经结束的,就已经结束了。″

"说的很好,也很对。可有些事儿,能说放下就放下么?王先生,你能做到么?″梁丰幽幽的问。

爷爷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满心满喉的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院子里一时寂然,唯有偶尔一两声虫子的呢哝。

蓦然,一阵香气从城墙的方向飘来,还夹杂着一阵断断续续,似有似无的女子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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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狐,狐事,我家乡关于狐仙的真实故事。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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