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楼（之前这一楼的内容被丢失，补充到这里）

秦向阳想不通。出了办公室，上完厕所，他打定了主意，得抽空去趟市局档案管理处。秦向阳来盘龙区公丨安丨分局三年了，一直没去过那个地方。因为那里存放的都是已结案件档案，未结的大案要案，档案都在管辖区分局，他对已结案件可没什么兴趣。但是这次不同，他想去那看看有没有跟张素娟有关的档案，如果有，能不能解决他的那些疑问。

中队长李铭急匆匆跑下办公楼，一溜小跑钻进了自己的车。进到车里，他把行车记录仪取下来拿回办公室。他把行车记录仪连上电脑，拖动时间条仔细盯着屏幕，时间到了11:01，果然看到一个酷似张启发的人影，站在派出所旁边小树林边上。此时他和弟弟李亮的车，正在从东往西开，离全羊馆还有大约一千米。派出所门口有盏路灯，昏黄暗淡，加上下雪，照明效果很差。但是他确信认不错，他太熟悉自己的队长了，哪怕高清记录仪的画面看不清人影的脸，他也能断定那就是张启发。

这没什么不对啊！他想，看来在刚才的会上，没必要隐瞒这个细节嘛。可是金一鸣为什么在电话里提起张素娟呢？我和张素娟之间，不就牵扯十几年前那点事吗？还是怪自己昨晚心虚了，早知道昨晚不去了。

秦向阳的任务是去金满堂洗浴中心查相关情况，他对自己发现的那个打火机很感兴趣。秦向阳赶过去时，工作早就展开了，几名刑警和派出所的人，正分头查看案发当晚大堂的监控。监控里的前台很忙，时不时就有人过去领个打火机，或者袜子。秦向阳慢慢拖着进度条，时间到了晚9点左右，他突然点了暂停，盯着前台边上一个瘦高的男人，激动地用拳头盖住了上嘴唇。他的拳头不停地在鼻头搓来搓去，自言自语地说：

赵楚。老班长！

快来。他跟旁边的丨警丨察说：帮我查查这人的资料。说完他不安地在旁边走来走去。

很快一个派出所民警过来告诉他，赵楚，这的会员，一年前办的。民警说着把会员登记的电话交给秦向阳，连同所里传过来的详细资料。

市局档案管理处科员。秦向阳一看赵楚的工作栏乐了，拿出烟来分了一圈，说，我有点事出去趟，头要是问起来，算了，我自己说吧。

今天是周末，赵楚在杀人现场站了晚上，正在家补觉，中午被电话吵醒了。

电话里传出清脆的声音：哥，我在你办公室呢。你猜，我带了什么好吃的给你？什么？几点了你还睡觉？哎，我不去你宿舍，脏乱差。

秦向阳开车找到档案管理处，跟值班的打听了赵楚，走进楼道。他觉得呼吸有点不顺畅，心跳略快，就深吸一口气，一把推开了那间办公室的门。进了门他看见一男一女坐在茶几旁，男的在吃东西，女的玩手机。他以为自己走错了，才要道歉出去。这时那个吃饭的男的抬起头往门口看，顿时愣住了。

那人正是赵楚。

秦向阳慌乱中啪地打了个立正，大声说：报告班长！准备完毕，剪哪根？

当年他们在侦察连，经常搞定向爆破训练，按照程序，战士找到丨炸丨弹后，会跟班长报告准备完毕，剪哪根线。训练用的都是假丨炸丨弹，线路有的简单有的复杂，但实际上都是走个过场，剪哪根都行，都没危险。赵楚当时作为班长，每次都会跟报告的战士回答：剪个**。战士得到回答确认，就随便剪一根完事。

赵楚这时也刷地站起来说：剪个**！

这话说完，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那个女的此时却有点尴尬，说了句：粗俗。

接正文

李文璧赶紧敲着秦向阳的后背说：你看你！这么大的人，连水都不会喝！慢着点呀！

苏曼宁听了李文璧的话，一下子就来气了，不过她还是忍着没有发作，转头对秦向阳说；秦向阳，你还记得吗？咱们刚到专案组第一天开会，我们还因为李铭那个窃听器到底是不是他的，产生过分歧呢！那次我的态度不太好，我请你吃顿饭吧？聊表歉意！

秦向阳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你太客气了。我可从没放在心上，早忘了。

苏曼宁又笑了笑说：也是，就那么点事。不过，你那时就断定窃听器不是李铭的，还是很让人刮目相看！其实呢，我确实有事和你讨论，有关案子的，讨论案情顺便一块吃个饭，这你总不会拒绝吧？

秦向阳觉得再这么聊下去实在太尴尬了，谁知道李文璧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话，就赶紧点着头说：行！改天联系吧！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苏曼宁又上下仔细地把李文璧打量了一遍，才说：那你们好好玩，改天联系。这才转身离去。

李文璧看着苏曼宁走远了，才拉着秦向阳的胳膊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警花吧？你看你，怎么不说话？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秦向阳一脸无奈地说：我这不是在看海报吗？看电影总得选个好看的。

李文璧又撇了撇嘴，说：选吧！选吧！不过，我总觉得这个女人很讨厌！你可要小心点！

小心点？小心什么？

小心她对你图谋不轨！

我有什么好图的？她喜欢郑毅那种男人。

哎！我不是说这方面的图谋不轨，这是女人的第六感！

…

看完电影，秦向阳送走李文璧，自己开车又回了趟盘龙分局的宿舍。他在宿舍里养了只半大不小的金毛，需要他隔三差五地回去照顾。喂完狗，打扫完宿舍，他才想，这样也是挺麻烦的，要不过些天让李文璧帮着养养吧。

回到市局招待所，他把“214案件”所有资料复印了一份，搬到了宿舍。

赵楚正在走廊抽烟，见他搬着一大摞资料，就笑着说：怎么？这是要挑灯

夜战？

秦向阳接起赵楚递过来的烟说：郑局不是叫我们找新的调查方向嘛，我寻思一时半会睡不着，研究研究。

赵楚说：不用这么拼命！凡事有郑局顶着呢！

秦向阳说：话是那么说，可咱也不能吃闲饭啊。

赵楚说：说谁吃闲饭也不能说你吃闲饭！214案要没你，到现在还指不定怎样呢。

秦向阳说：那可不一定！别忘了凶手会给咱们送补丁。

赵楚一听哈哈地笑起来，然后说：嗯。这个凶手很有趣。要说调查方向嘛，我觉得咱们可能把注意力都放在214案本身了，说不定案件当事人身上还有什么共同点。

共同点？秦向阳不解地问。

赵楚说：郑局说的那些，张启发，林大志，李铭，李亮，都跟丨毒丨品有关，这其实就是个案件当事人的共同点嘛，所以他才做出那个调查方向。可万一这个方向也是错的呢？我就在想，是不是案件当事人还有另外的共同点，我们还没发现。

赵楚一语惊醒梦中人。

秦向阳用拳头搓着鼻头说：你说得太对了！刚才我复印资料的时候，就一直琢磨，这么厚的一摞材料，这调查方向该怎么找，没头绪乱翻肯定不行！你这个想法太好了，我得仔细琢磨琢磨。对了，老赵你也别闲着，和孙俊一块琢磨琢磨。秦向阳说完抱着材料进屋了。

赵楚说：琢磨个**！我脑子不够用。

秦向阳笑着离开了，赵楚看着秦向阳的背影，心中暗道：我选的人果然没错！

秦向阳回到宿舍，埋头研究资料。他把张启发，林大志，李铭，李亮的档案找出来，从年龄，到籍贯，从亲属，到读书的学校，从血型，到身高，等等，几乎他能想到的个人情况，都罗列出来，做成表格，想看看能从这种比对表格里发现什么。他这么折腾了一夜，直到天亮才合衣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苏曼宁请秦向阳吃了一顿饭，秦向阳实在推脱不过，只好赴约。

苏曼宁在餐桌上很有分寸，除了跟案情有关的话，别的话基本不说。这让本来有些拘谨的秦向阳完全放松下来。

直到谈话的后半段，两个人有意无意的聊了些琐事，就不可避免地聊到了彼此的学业，从警，当兵以及家庭的话题。

秦向阳不太想提父亲的事，毕竟在他心里，秦家喜的死跟郑毅脱不开关系。

苏曼宁知道这件事，赶紧不着痕迹地绕开了这个话题。

秦向阳感觉到了苏曼宁巧妙绕开那个话题的好意，就又露出了直爽的本性，直接问：你怎么到现在还在单身？家里就不急吗？

苏曼宁也不回避，笑了笑坦诚地说：我这人吧，心气高，从年轻时起，一般人我都看不上，拖着拖着不就到现在了嘛。没办法，回不去了！

秦向阳点点头说：没事，现在你这条件好着呢。

苏曼宁不置可否地说：无所谓，随缘吧。对了，你和李文璧发展到哪一步了？

秦向阳笑着说：我没想过这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