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后一看,已经完全看不见那边,原来河水在之前那个“拐角”处朝内拐了个小弯。而那块“巨崖”倒是一直延伸到这里,不过已经没有之前的险峻,之前几乎是九十度倾斜,现在明显出现了缓坡,感觉爬上去问题不到。
再朝前一看,前方二十米,出现一座孤零零的桥。
桥上,一个农妇正背了一个背篓朝左边走,似乎发现我了,一愣,边注视我边走。
我也懒得理她,朝岸边靠拢。
很快爬上岸,浑身湿淋淋的,提住裤子,四处打量,发现一道斜坡坡势很缓,于是手脚并用爬上去,很快上了山崖。
回头张望,脚下,河水“汩汩”流向远处,由于角度问题,看不见那边情况。
静静听了一阵,隐隐传来声音,好像是个男的在吼。
不管他了,走。
很快找到那条泥巴路,沿着朝前走,头上太阳很毒,不过照在背上倒很受用,观察四周,全是荒坡坡,杂草丛生,时不时有大蚂蚱从内跳出。
走了一截,路突然变宽,虽说还是泥巴路,但已经出现很多车轮印。
又走了一阵,路边出现一个瓦房。
我心中一喜,看看左右无人,走进,从烂窗子朝内一看,里面黢黑,一股稻谷皮的焦糊味,房内摆放了两台旧瓦瓦机器,墙上地上机子上全是一层灰粉,我认出高一点的是去壳机,矮一点的是细磨机,看来就是那间打米房。
试了试木门,没关,于是打开进入。
里面静悄悄没人,到处找了一下,找到一件脏兮兮的蓝色工装,赶紧穿上,又扯了根麻绳把裤子穿好,这时只感到肚皮“咕咕”叫,四处一找,发现墙角的一个背篓里面居然有两包“康师傅”,一包“涪陵榨菜”,赶紧摸出来,风卷残云,很快吃个精光。
感觉还没到位,但找了遍,再也找不到吃的。
好歹也算填了肚子,坐下来,检查一下伤口。
先看右脚脚踝,发现那七八根“蓝血管”依然还在,还是鼓鼓的,不过颜色已经很淡,几乎看不见了。
摸了摸右太阳穴,还是很疼,不过还好,伤口已经干了。
脸上跟前额还是酸疼,看来那块乌青还在。
还好。都还不错。
于是在门口躺下来,呆呆望着外面天空,想理清一下思路,却只感觉脑袋里“嗡嗡嗡”的,无数怪异的东西在盘旋,根本无法集中精力。
算了,也别想了,等五哥回来再好生问一下。
一阵倦意袭来,站起来,找了个能躺的地方,沉沉睡去。
昏沉沉的,似乎身子飞速朝下坠去.
半梦半醒,突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嗯?路好像不对啊?”一个男人声音,瓮声瓮气的,居然一口普通话。
我一下醒了。
就听门外脚步声响,好像有两个人走过来。
“有没有人,问一下。”那人瓮声瓮气道。
就听见敲门声“砰砰”。
“有没有人?”那人问。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个脑袋探进来。
我一看,是个男的,四十左右,大背头,戴一副墨镜,脸上坑坑洼洼。
一瞬间,“墨镜”看到了我,脸上一喜:“咦?有人。”
我赶紧坐起来。
“哦,不好意思。”“墨镜”咧开嘴巴笑:“叨扰叨扰!”
我不知说啥,就看着他。
“嘿嘿!叨扰!”“墨镜”态度很好:“师傅,问个路,覃家沟怎么去?”
覃家沟!
我不由一惊。
上下打量“墨镜”一眼,心头“突”的一跳!
天!竟然是他!
我猛一下认出此人!
就是那个人,之前开个“陆巡”过来,马脸女的同伙!
我靠,墨镜,大背头,就是他!
他怎么突然跑这里来了?
“墨镜”似乎发现我脸上异样,呆呆盯着我,看不见他眼神,但明显感觉他察觉到什么。
我赶紧张大嘴巴,装作打哈欠,“啊—唔—”慢慢合上嘴巴。
“叨扰叨扰。”“墨镜”又恢复笑嘻嘻的表情。
“覃家沟嘎?”我伸个懒腰:“在那头呢。”
我伸手胡乱朝门外一指,嘴巴张大又想打哈欠,这回是真想打。
“哪个方向?”“墨镜”顺着我手看。
“那头呢。”我胡乱指,一只手去擦拭眼泪。
“哪里?”
“那头呢!”我不耐烦,心中暗想:此人来历不明,是敌是友搞不清,还是先莫给他们说真实路线。
“嘿嘿嘿!”“墨镜”咧嘴笑:“师傅你指的可是天上,你叫我们上天去找?”
“啊—唔—”我又打个哈欠,身子一梭,重新躺下。
“墨镜”没办法,看我几眼,嘿嘿笑两声,回头说道:“算了。还是接着走,走走再看看。”
门外,悄无声息。
我不由好奇,侧头一看,阳光斜照而下,门框外面,出现一条极瘦的人影子。
我靠,果然门外还有一人,此人是谁,怎么跟鬼一般无声无息?
正惊疑,“墨镜”已转身出门,朝外走去。
那条“人影”也飞快一晃,消失。
我心中大奇,很像出去看看此人是谁,但忍住了,这样出去,肯定要起疑。
于是定定躺在地上,支起耳朵。
只听外面脚步声渐渐远离,他们二人似乎是朝左边而去。
我一喜:左边,肯定离覃家沟越来越远,这样最好。
只听脚步声越发远去,我忍不住,“忽”一下站起来,几步跑到门框,探头去看。
就看见三四十米开外,两个人正一前一后疾走,前面是个高个子,就是那个“墨镜”,后面跟了一个矮子,穿一套灰色西装,很干瘦的样子。
对了!
我一下想起,昨天从“陆巡”上下来三人,一个是“墨镜”,一个是胖子,还有一个,又矮又瘦,好像就是此人!
我靠,他们两个怎么找到这来了!
这二人,到底什么身份?
正暗想,前方,那矮子似乎有所察觉,突然回过头。
我吓一跳,脑袋一缩!
我靠!他发现我了?
屏住呼吸,靠在门后。
那头,却没发出任何声响。
我心头“砰砰”直跳,支起耳朵,细听。
只听到脚步声又出现,渐渐远离。
我松口气:他们应该是走了。
于是小心探出头,一看,那头,已经没人了,看来是真走了。
只觉阳光晕眼,抬头一看,前方很远的地方,一轮血红的太阳正挂在山腰,缓缓下坠。
快晚上了。
我不由朝右边张望:这个五哥,怎么还不来?
要不要去那头看一看?
算了,情况不明,还是不要贸然过去,再说了,五哥他肯定已经把我说成“失踪”了,还是等他回来再议吧。
直觉肚子“咕咕”直叫,不由抬眼环顾四周,看看地里又没啥生苞谷生萝卜可以吃。
远远的,看见左前方地里似乎有个箩筐。
赶紧出门,疾步走去。
身后,突然一股妖风!
“喂!”一个脆脆的女人声音,同时有人狠狠扑在我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