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黑咕隆咚,看不见任何东西。
算了,上去算了,气不够了。
我就想缩回手。
突然,一个东西死死把我手腕抓住。
“哇!”
我一声尖叫。
气泡“咕噜咕”急冒。
我魂飞天外,手往回狠命一扯。
顿时扯出一只人手,正死死抓住我手腕。
我日!鬼!
我右手狠狠朝外一扯。
那只人手却死死抓住我手腕,感觉手指甲都陷进去了。
我不由身子往后一仰,双脚蹬在石门上,狠命一蹬。
“忽”!
手终于扯脱。
赶紧双脚一蹬,向后急退数米。
就看见缝隙里头,那只手竟然没有缩回,反而又伸出一截,竟是一只手臂,只见它五指张开,朝我不停摇晃。
我日!它在干啥子?
莫非,不是鬼,而是个人。
里头有人!
我头皮一麻:我的天,石门里头咋会有人!
一时间一动不动,死死盯住那只手臂。
这时定了神,才稍微看清,确定是一只人的手臂无疑,是一只右手,极度白,极度纤细,还在急速摇晃。
我日,像是一个女人!
里头,竟然有个女人,她不停摇手啥意思?
猛然,我一凛:我日,她在向我求救!
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点,我再也忍不住,脚一蹬,蹬了过去。
到了近前,那只手停了一下,似乎累了。
她五指仍然张开,但慢慢在合拢,就像蚌壳合拢一般,我赶紧伸出右手,轻碰了手一下。
那只“手”就像触电一般,猛然张开,一反手,将我右掌抓住。
我身子一抖。忍住恐惧,让它抓住。
同时,伸出左手,轻轻拍了“它”一下。
那只手就像被蝎子蛰了一样,猛然一缩。
然后,伸出食指,在我右手掌上画了个圈。
我惊疑不定:里头那个人想干啥子?
正惊疑,“手”突然一缩,缩回缝隙内。
咦?它咋个跑了?
正懵,“手”又突然出现。
只见“手”里头,竟然多了一个东西,是一个黑色的圈圈,有碗口大小。
只见“手”把圈圈往外一丢,幽灵般,缩了回去。
“它”啥意思?给我的?
我惊疑不定,不由伸手将圈圈捡起来。
再看那个缝隙,黑洞洞的,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我静静等待了十秒。
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已经憋气憋到极限,不行,得上去了。
还是忍不住,伸出右手,再次探入缝隙内。
幽深,空旷。
五秒过后,我浮出水面。
旁边就是那块巨大的圆形石头,我扶住石壁,大口喘气,稍微定定神,拿起那个圈圈看,原来是一个黑皮做的项圈,碗口粗,黑皮有两厘米宽,中间一截有一个皮扣,上面吊了一个银晃晃的金属圈圈,大小如同指环,项圈另一头有三颗扣钉,我轻轻一扯,“啪”就扯开,项圈变成一根皮带。
我又“啪”把它扣上。
这个是啥东西,像是手链,但哪有人的手有这么粗?
对了,脖子。
一定是套脖子的,要么是人脖子,要么是套狗脖子。
里头那个“人”给我这个干啥,要传递啥子信号?
一时有点懵:之前手探进那个缝隙,感觉里头是一个极为空旷的空间,对了,既然河水是朝里头灌,那那个空间一定是在河床的下方,莫非石门后头,是一个巨大的墓穴?
咋个会有人?从那只手情况来看,像是一个女人,她又是咋个跑到里头去的?
一时间头都想晕了,不由朝对岸看。
对岸河滩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咦,陈涛跟杨表哥哪儿去了?
于是站起身,朝前走了几步,脖子伸长朝对岸张望。
这时,隐隐听到对岸有人尖叫。
石滩上,还是没人。
咦,哪个在叫?
正纳闷,对面坡坡上突然出现两个人。
陈涛回来了!
但我很快定住:不对,不是他!
远远的,只见那两个人手脚并用爬下坡坡,朝河边走来。
不好!
我心头一沉:这时我已经看清,其中一个穿制服,竟然是个丨警丨察。
我日,丨警丨察!
咋个丨警丨察跑起来了?
瞬时脑壳头一片空白,身子顿时定住。
但也就是短短数秒,我意识到事情不妙,急退数步,“倏”一下躲到圆石后头。
心头砰砰直跳,附耳听去。
只听对岸那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但被水流声遮住,听不清在说啥子。
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吼了一声:“这里!”
我不由探出半个脑壳。
对岸,先前那两个人正蹲在河滩上,好像在翻地上啥子东西,位置就是之前我下水的地方,上头坡坡上,又出现两个人,都穿便服,不晓得是不是丨警丨察。
那两人下了坡坡,朝丨警丨察走去。
那丨警丨察突然站起来,手头拿着一个东西,翻来覆去看,嘴巴里头好像在说着啥子。
糟了!
我头皮一麻:我的衣服裤子!
糟了糟了,先前下水,衣服裤子全部脱下,就放在那个地方,这下好,钱被没收还是小事,最要命的,我的身份证在里头!
这下惨了!
我一下反应过来:丨警丨察一定是带人来抓我们的,昨晚上,勾勾跟老瓦挖了一家人的坟,盗走了那具死婴,一定是被人发现,人家追踪而来了!
完了!
我脑壳头“嗡嗡嗡”响:老子也焊进去了!
不对!
我突然转念:坟是勾勾挖的,死婴是陈涛装进罐子的,至于最后放药罐,我是被逼的,整个过程,都没我什么事,我怕啥子怕?
一时心头一热,就想出去现身。
不行!
我暗暗摇头:绝不能出去!成都那头,刘玲跟老宋的事情,还不晓得咋个解决的,那件事,就大大关我的事,现在老宋确定是死了,刘玲多半半死不活,人不人鬼不鬼,一出去,一查,老子憋憋遭!
不行,绝对不能出去!
我死死咬住牙,整个身体贴在石头上,塑像一般。
突听对岸有人吼:“咋个样?”
“抓了一个。”有人回答。
我一凛:糟了,有人被抓了!
是陈涛?还是杨表哥?
要是杨表哥还好点。要是陈涛,老子出不出去都得玩儿完。
一时异常绝望。
只有死死贴在石壁上,一动不动。
那头突然有人吼:“撤了撤了!”
我一喜:他们要走了!
屏住呼吸,又小心翼翼探出半张脸去看。
就看见那四个人正朝坡坡走,那个丨警丨察走在最前面,手里头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沉甸甸的。
我心一沉:糟了,老子的衣服裤儿!
一阵深深的绝望袭来。
就见那丨警丨察走到坡坡处,开始往上爬,后头跟着其余三人。
突然,坡坡上又闪出一个人。
只见他勾下身子,似乎对丨警丨察说了一句话。
丨警丨察突然回过脸。
“等一下!”他朝那三人吼。
那三人顿时停住。
“这儿还有一个人!”他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