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臭！
我心头一紧：说到关键地方了。
“然后喃？”我问。
“然后，徐卫东跟那个小俊就把瓮放下去，就走了，老宋当时很奇怪，但也没多想，因为覃门的事情他晓得，不光覃门，好多这种秘密团体，做一件事，本来很简单就弄完，非要搞得神神秘秘，这也是一种惯例，老宋就没多想，结果过了三天还是四天，就碰到刘玲跳河，老宋给她人工呼吸，结果就闻到她身上传出一个气味，跟瓮里头那个气味一模一样，他就觉得不对了，赶紧给徐卫东打电话，然后晚上徐卫东就跑过来，还有那个小俊，然后一见面，二话不说，小俊就喊老宋把—”
陈涛突然停住，盯着我身后。
“你们咋跑这儿来啰？”身后不远处一个声音。
是杨表哥。
我回头一看，他正笑吟吟站在河滩上，仍戴着墨镜，穿一件竖条纹白衬衣，很突兀的打了一条墨绿色领带。
“等会儿再给你说。”陈涛耳语一句。
然后他朝林子里头一指：“来拜坟。”
“哦，那个疯女人。”杨表哥“咯嗤咯嗤”踩着枯叶走上来：“她的坟有啥子拜头？”
“你不懂。”陈涛冷冷道。
“是。是。不懂。”杨表哥嘿嘿一笑，走过来，摸出烟，一人发了一杆。
陈涛抽了一口，看了一眼杨表哥：“对了，你本地人哇？”
“算是。算是。”杨表哥不停点头。
“你叫杨啥子喃？”
“哎呀。”杨表哥狡黠一笑：“大家江湖中人，碰到一堆就是有缘是不是，小小姓名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嘿嘿。”
陈涛点点头，朝砖厂那头看：“老瓦喃？”
“还在睡。嗬哟，鼾声如雷，嘿嘿。”
陈涛点点头：“那，先过去哇。”
说完朝河滩走。
我跟杨表哥赶紧跟上。
到了昨晚上那个地方，陈涛朝对岸望了一阵：“来，小李。”
我走上去。
“有没问题？”他问。
我晓得，他喊我再下去一趟。
我已经拿定主意，点点头。
“好。”陈涛伸手抓住我肩头：“这次就简单了，找到药罐，抱上来就行。”
“抱上来？”
我心头“突”的一下：里头那个女娃儿尸体已经被扯走了，到时候咋个给陈涛说？
“有问题哇？”陈涛盯着我。
“哦，没有。行。”
“好。把细点。”陈涛眼里还是狐疑。
我不再说话，赶紧脱衣服。
丨内丨裤湿瓦瓦的，还没完全干，昨晚上睡觉时候把丨内丨裤脱了，挂在房子外头晾了一下，没干。
脱完，我朝河里头走。
“把细点。”身后陈涛又说。
身子一沉，我朝对岸游去。
快游到那个“漩涡”旁边，我回头看了一眼。
远远的，陈涛还站在河边，死死盯着这边。杨表哥坐在他身后，在抽烟。
我深深呼吸一口，猛然下沉。
下沉了两米，睁眼一看。
耳边“汩汩”作响，水很清澈，水流缓慢，看不出有何异常。
咦，昨晚上勾勾咋个探出漩涡位置的呢？
还有那个入口，他咋个探出来的？
我伸手，试了试水流，感觉不出有何异样。
身体打了个掉头，朝下一望，水底深处黑洞洞的，看不清任何东西。
又朝左边游了一个圈，游回来，朝右边又游了个圈。
咦，咋个，那个漩涡好像.消失了？
我一头雾水。
赶紧冲出水面，左右一看。
前方几米处，就是那道巨崖，上头，突兀的横出一坨巨石，很突出，似乎马上要坠落下来一般。
又看了看，确定我目前的位置，就在那个“内漩”的正上方，咦，咋个，底下没任何感觉？
好奇怪！
算了，管他的，既然位置对了，管他漩涡不漩涡，先下去，找到药罐早说。
拿定主意，深深呼吸一口，朝下一耸。
两米，五米，十米.
我两个耳筋开始一扯一扯的剧痛。
咦，前方看见了白色东西！
又潜两米，那东西清晰起来，原来是个石台，有两个饭桌大小，周围犬牙交错，应该是自然形成。
到底了。
我一伸手，摸到了那个石台。
周围，水流几乎静止，到处死气沉沉，只有我冒出的气泡“咕咕”在响。
我把身体摆成俯卧状，四处张望。
咦，石台右边背后，似乎有个东西在晃。
我赶紧游过去。
哇，看到了，黑忽忽的一大坨，斜靠在那儿。
药罐！
我心头“扑腾”一下，猛蹬几下，蹬过去，一把抓住药罐壁。
药罐猛一晃。
感觉里头空捞捞的。
我日，里头果然是空的。
赶紧一把拉过来，药罐上，那张麻布仍绑在口子上，但是中间，很恐怖的出现一个碗口大的黑洞，周围筋筋掉掉，就像有东西从里头猛钻出来一般。
勾勾没有骗我，那个死婴，果然被扯走了！
关键是，他竟然说，是一种类似“暗流”的东西把它扯走的！
还说，那个“暗流”，似乎晓得他在追它！
暗流！
我不由抬起头，朝四周张望。
四周，黑暗笼罩。
管他的，先把东西抱上去再说。
伸手去抱药罐。
突然，两耳一阵剧痛！
“哇！”
我猝不及防，吐出几口水泡。
还没回过神，一个怪流突然从我身边飞速滑过，如同水蛇一般。
定睛一看，前方五六米的黑暗中，出现了一条半透明的东西，幽灵一般，飞速隐入黑暗。
暗流！
我日！它.出现了！
我心头砰砰直跳，一动不动，死死盯住前方。
前方，一片黑暗，水有点浑浊，悬浮了无数颗小颗粒，在缓缓浮动，就像啥子都没发生过一般。
我日，莫非是幻觉？
我估计了一下存气，从刚才下沉到现在可能过了接近一分半钟了，再憋个两分钟问题不大，干脆，追过去看一下，追一分半分钟，剩下半分钟浮上去完全够了。
拿定主意，轻轻放下药罐，双脚一蹬，朝“怪流”消失的地方游去。
周围静谧无声，如同梦境。
游了二三十米，感觉有一个水流在缓缓把我往上抬。
前方，出现一坨一坨的圆形石头，有大有小，全部幽灵一般矗立在那儿。
水流渐渐强烈起来。
好像，到巨崖底下了。
我到底游到哪儿去了？
正狐疑，一坨巨大的圆石出现在眼前，很粗，直径足足有两米。
好熟悉！
对了，不就是昨晚上发现勾勾的地方吗？
哇，我居然游到这儿来了。
对了，那道石门！
心中一凛，朝圆石左边游去。
前方，一大丛水草，墨绿色，像一面墙。
而“草墙”中间，随着水草漂动，露出石门一角。
我停下来，踩着水，同时警惕的朝周围看。
没有异常。
咦，那股“怪流”呢？
莫非，跑进石门里头去了？
莫非，就是“它”把那个婴儿呢尸体扯进去的？
还有，刚才陈涛居然说，我被石门盯上了。
莫非，说的就是它？
一时间，无数个疑问猛然冒出。
定了定神，朝石门游去。
游到近前，看了几秒，发现“草墙”上，凹进去一块。
缝隙！
对，肯定是哪个缝隙，我记得昨晚上把它周围的水草扯开了，而现在，又有一大团水草盖在上面，被水流往里头死死吸住。
我伸出手，把水草扯去。
缝隙露了出来，还是黑洞洞的，像个竖起的人眼。
我小心伸出手，缓缓，伸了进去。
依然深幽，空旷。
不由脸靠过去，朝里头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