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他现在手上有个三人，其中一个是个富婆，都得了“鬼吹皮”，因为晓得他本人会治，一直在他那儿抓药吃，但效果一直不好，原因很简单，里头却一个关键药引，而那个药引就必须要得到“琉璃尸”才能制作出来，现在他发现了那东西的下落，他认识那头的人，搞到手问题不大，目前又有客户，制作设备也有，唯独缺一样东西。

陈涛就问，缺啥子。

那人诡秘一笑，说，那段覃门河咒。

“你晓不晓得覃门河咒是啥子东西？”陈涛突然问。

我想了一下，反应过来：“哦！是不是就是昨晚上你.”

陈涛点点头：“对。就是我对着药罐念的那段话。也是我教你说的那句。”

“哦。”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事，不由一惊：“对了，那刘玲.”

“那句‘牙凶，密密波’？”

“对。也是覃门河咒？”

“应该也是。”

我顿时懵了：“不对.她咋个会念？她也是覃门的人？”

陈涛面沉如水：“不是她会。”

“不是她？”

“是她那张脸。”

那张脸！

我头皮一麻。

“你晓不晓得。”陈涛压低声音：“算上老宋，已经有三个人糟了。”

“三个？哪三个？”

“老宋。刘玲。”陈涛顿了顿：“还有，那个徐卫东。”

“徐卫东！”

“对。徐卫东。就是我那个朋友。”

“对了。”我赶紧问：“原来他叫徐卫东.你接着说，后来咋回事？”

“我答应他了，跟他来了水富。”

“你来水富？好久？”

“就上个月4号，他给我说的第二天。”

“你们来爪子？”

“来爪子.”陈涛声音突然很怪：“嘿嘿，老子这辈子第一次去干那件事。”

“啥子嘛？”

“挖坟。”

“挖坟？”我一惊。

“来，你跟我来。”陈涛突然站起来。

我一头雾水，也站起来。

陈涛抬脚就走。我紧紧跟上。

沿着河滩，朝右边走，走了一百多米，河滩消失了，右边是一块竹林，爬上去，看见一块苞谷田，全是一人多高的苞谷，东倒西歪的。

周围静悄悄，没有一个人。

远远的，田埂上有个老农扛了一把锄头在走。

陈涛朝竹林里头走，竹林不大，但竹子很高，遮天蔽日。

走进竹林，陈涛停住，朝一处一指：“你看。”

我一看，一簇竹子底下，阴森森，凸起一坨。

竟然是个坟包。

“那个疯女人。”陈涛又指了一下：“就埋在里头。”

疯女人！

我心头一凛。不由朝周围看了看。

竹林里头，异常阴冷。

这时陈涛已经摸出三根烟，点燃，走过去，插在坟前，他又突然跪下来，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只听他嘴巴里头叽里咕噜说了句话。

然后他站起来：“走，出去说。”

“咋了？”

“坟前三尺内，莫谈死者名。”

我跟他走到竹林外头，他摸出烟来。

“那天到了这儿后。”他缓缓吐一口烟：“天已经黑了，当时那个阮军，就是老瓦，还有那个勾勾都在，我们在砖厂碰的头，然后一起过来，勾勾二话不说，就开始挖坟，我当时黑得不行，因为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件事，但看勾勾挖坟的动作，很麻利，一看就是个老手，然后几挖几挖，挖开了，里头棺材都没得，就是一张破席子，里头裹的就是那个女尸，当时帮尸臭，我只有忍倒，勾勾就把席子扯开，我当时简直不敢去看，然后徐卫东当时从成都过来时候，身上带了个箱子，多大，他就打开，我一看，当时就懵了，李忠你猜里头是啥子？”

“啥子？”

“说出来太日怪。箱箱头，一套女人睡衣睡裤，一条女人的三角丨内丨裤，还有一大包，我记得很清楚，一张蓝色床单，一条枕巾，还有一张铺盖面。”

“我日！”我奇道：“带这些来爪子？”

“你猜喃？”

“猜不到。”

“嘿嘿。”陈涛干笑一下：“那些东西，全部是成都一个姓马的一个富婆的。”

“姓马的富婆？”

“是。他们要把那套睡衣睡裤，给女尸穿上。”

“跟河水.对话？”

“是。”陈涛顿了顿：“你不要觉得好笑。每一条河，其实都有生命，你我只是无法察觉而已。”

我点点头：“是。那，你当时咋个去念？”

“当时旁边还有一口棺材，老瓦他们就把女尸抬进去，然后，我也进去。”

“哇！你也进去？不怕臭嗦？”

“不怕。我就爬进去，他们就把板板盖上，我就在里头念，念那段咒，念了三遍。”

“然后喃？”

“然后，我就出去了噻，他们就把棺材放回坟里头，回填。”

“然后喃？”

“然后，就回成都了。”

“哦。”我点点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你说那段婴儿咒，那个徐卫东不会嗦？”

“不会。”

“那你在棺材里头念，他不是全部偷听啦。”

“没用。”

“没用？”

“还是徐卫东给我说的。他说这种婴儿咒，只有在当胎儿的时候，就是在娘肚子里头听到人念，出来后，他本人念出来才有效果，其他人听了，念得再准确也没用。”

“哇！”我感叹：“太神了！你们覃门，太**神了！”

赶紧又问：“那，回成都之后喃？”

“回去后我该干啥子干啥子，徐卫东那头，我没问。”

“没问？”

“是。这个也是规矩。直到十多天前，老宋突然跑来找我。”

“老宋？”

“是。我当时也很突然，问他爪子，他说，那个叫徐卫东的出事了。”

“徐卫东？”我懵了：“咋个老宋来说？”

“我当时也纳闷，老宋其实也是我们覃门的人，据我晓得的，他们两个根本不认识。我就问他咋回事，老宋说，七八天前，徐卫东突然跑到万福桥来找他，说是某某介绍的，一来就说，他也是覃门的人，老辈子是哪个那个，这次来，想喊老宋想办法，弄一条船，晚上到五丁桥那儿，往河里头放一个东西。老宋就问，放啥子，徐卫东说，是一个砂瓮，里头是他们弄的一个东西，具体是啥子，他没给老宋说。”

“老宋答应啦？”

陈涛皱眉：“一开始没答应，就问瓮里头到底装的啥子，徐卫东就赖，不说，后来被逼急了，就说是一种河药，是跟陈涛就是我，是跟我一起整来的，准备放河里头，放几天捞起来用。老宋就犹豫了一下，主要因为那个介绍人是他一个亲戚，不好推辞，就答应了，然后当天晚上他就搞到一条汽艇，就跟徐卫东约好，半夜在五丁桥碰头，当时还来了个人，是个男的，好像叫小俊，三个人就开到河中间，把那个瓮放下去。”

“然后喃？”

“然后，老宋说，当时他也不晓得瓮里头装的啥子，但是，他闻到一个东西。”

“啥.啥子？”

“他说，他闻到瓮里头，有一股铜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