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了这句,就没了声音。
只听见车子在开。
足足过了一分钟,老瓦突然说:“好。晓得啰。”
我一愣:他居然一直在听电话。
“停一下,屙爬尿。”老瓦说。
车子“嘎”一声停下。
就听见他下了车,朝前走,越走越远,隐隐在跟哪个说话。
车子里头突然异常安静,就剩那个表哥,只听他“索索”在动。
我屏住呼吸,静静等。
一直等,渐渐的,有个不好的感觉。
这也太安静了。
正狐疑,“呼啦”一声大响,左右两边门同时猛然被拉开。
“出来!”一声暴喝。
遭逑!被发现了!
一定是刚才那个电话。
“啪”一声,前头驾驶室灯打开,一个人扭过头。
就是“表哥”,他三十多岁样子,居然戴一副茶色眼镜,头发又卷又长,像个艺术家,一脸诧异的看我。
“出来!”右边一人吼了一声。
听声音就是老瓦,一看,此人是个秃子,又黑又壮,脑壳很大,狠狠把我盯着。
而右边,站了个人,瘦筋筋的很矮,盯着我,目光阴狠,此人就是勾勾了。
没办法,我只好把石棉筒一推,坐起来。
“给老子出来!”老瓦厉声道:“老实点!”
我只好猫腰拱出去,还没站稳,两个脚弯处被人狠狠踢了两脚,一阵剧烈酸痛,“扑通”跪下来。
“日妈—”我恼羞成怒,一回头,勾勾垂手盯着我。
还没反应过来,“啪”一声,脸上金星四溅,狠狠挨了一耳屎。
“你哪个?跑我们车上呛子?”秃子老瓦指着我鼻子。
我脸上一阵麻痛,摸了一把:“我来找陈涛。”
“陈涛?你是他哪个?”
“朋友。”
“你找他呛子?”
我想了一下:“成都有点事情。”
“呛个事?”
我没吭声,心说,那头有三个人生死不明,咋个给你说?
“啪!”
脸上又狠狠挨了一下。
“你日哦!”我气血冲脑,猛一下弹起来。
“砰!”
只感到后颈子被狠狠一砍,顿时天旋地转。
也不知道好久,脑壳突然碰到一坨硬物,一阵钻心的痛。
顿时一下醒了。
眼睛一睁开,就看见蓝黑蓝黑的一片天,天角落有一轮月亮,一团黑云游过来,缓缓将其遮住。
后脖子一阵刺痛,不由呻*一声。
“醒了。嘿嘿。”
左边有人笑,说普通话,是表哥。
一下感到身子底下冰凉,好像有无数个凹起的硬物,顶得我一身都痛。
右边,传来“哗哗哗”的河流声。
我居然躺在一块河滩上。
正要爬起来,一张脸从右边探过来,一脸好奇的俯身盯着我。
因为背光,看不清他长相,但戴一副眼镜,感觉脸很长,年龄四五十岁。
他死死盯我一阵,突然开口:“你是哪个?”
一口成都话。
陈涛!
憋憋是他。
我一喜:老子有救了。
“你是不是陈涛?”
“你是.”
“我是老宋喊来的。”
陈涛明显一愣:“宋学华?他,他人喃?”
“他.”我就想坐起来,手一动,却动不了。
我日,被绑住了。
陈涛手一伸,把我扶起来坐到。
这时才发现,脚居然也被绑住了。
我日!
不由到处看,竟然是一块很大的河滩,可能有半个足球场这么大,上面除了沙就是小碎石,右边是一条河,正“哗哗”流,还有点宽,离对岸可能有二十米左右,而对岸,是一大片黑幽幽的林子。
而左边,那个“表哥”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边抽烟边笑吟吟看着我。
他身后五六米,是一个坡坡,坡坡有七八米高,上面,是一大片竹林,遮天蔽日。
咦,那个老瓦跟勾勾哪儿去了。
“老宋他.”我正要说。
陈涛却突然摆了摆手。
“他的事等会儿再说。”陈涛一脸狐疑打量我:“你叫啥名字哦?咋个跑到他们车上去了?”
我就想说,突然转念一想:看来他对成都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这倒是个筹码,先喊他把绑松了再说。
“你把绳绳解开再说。”
陈涛干笑一声:“他们绑的,我没办法。”
说完,扭头看着表哥:“杨表哥,你看.”
原来表哥姓杨。
杨表哥嘿嘿一笑,肩膀一耸:“我也没法子,嘿嘿。”
陈涛正要说啥子,坡坡上头响起说话声。
“搬来了。”表哥扭头去看。
陈涛闻言,脸色一变。
这时坡坡上头出现两个人,一看就是老瓦跟勾勾,他们手头,正是那个纸箱。
只见二人一上一下,把纸箱抬了下来,看重量,里头那东西不是很重。
二人走过来。
纸箱在勾勾手头,他往地上一放。
“来,验货。”老瓦朝陈涛说。
陈涛走过去,打开,看了一眼,“忽忽”嗅了两下。
“打开看嘛。”老瓦说。
陈涛伸手摸了一下里头那个饲料袋,却没动,看他表情,似乎有些害怕。
“死都死了你怕呛个怕!”
老瓦咕哝一句,手一伸,一把把绳子扯开,一只白色小手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