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第一人嘿嘿一笑:“吔,他胆子大嘞!”
第二人哼一声:“这个算毛,他古墓都挖过。”
我躲在后头,一动不动。
心中盘算:现在清楚了,说普通的就是那个“表哥”,极有可能就是陈涛,而第二个一口这一带方言的人,憋憋就是老瓦,听他们意思,好像现在要到一个地方去,去找个人,那个人似乎才从一座坟里头挖了一个东西出来,我日,陈涛大老远从成都跑过来,莫非跑起来挖坟?
一头雾水。只有屏住呼吸。
“这么厉害?”“表哥”嘿嘿一笑:“挖过古墓?哪儿的?”
“98年。”老瓦咳嗽一声:“那头龙王庙乡有一座宋墓被挖了,你晓不晓得?”
“知道知道。”表哥很吃惊:“就他?”
“三个人,其中就有他,当时挖了几个陶俑出来,结果后头在宜宾跟买主谈价钱的时候遭抓了,关了两年才出来。”
“哦。”表哥顿了一下:“也是我们安边镇的人?”
“不是。那头黄泥坝的。”
“他叫勾啥子呢,刚才没听清。”
“苟世清,都喊他勾勾。”
“勾勾?”
“是。他有只手,好像是右手,只有三根手指,说的是那年盗墓的时候拿给鬼咬脱的。”
“嘿嘿嘿。”表哥笑:“不是鬼。是我。”
老瓦没吭声。
一时都没说话,继续开。
颠簸的一阵,有个人摸出烟来,只听打火机在响。
“有个事.”表哥突然说:“我始终没搞懂。”
“呛个?”老瓦问。
“据我晓得的,姓瞿的那家人都失踪了几十年,好像是民国哪一年吧,全家十几口,一夜之间全消失,几大几十年,没冒一点泡儿,你说这个姓陈的,他居然也会说那种话,他又从哪里学来的?”
姓陈的!
我身子一震:陈涛!
他的名字终于出现!
我日,莫非这个“表哥”是另外一个人?
难怪开了一辆重庆的车。
此人又是啥子身份?
听口气,他们见到了陈涛,那,他人的,咋个没跟老瓦在一起?
一时脑壳都大了,陈涛倒是有了消息,但又出现一个神秘人,似乎跟这件事也有大关系,我的天,这里头,水不是一般的深啊!
“他倒是说,一个朋友教他的。”老瓦突然说。
“朋友?”表哥嘿嘿笑:“喝鬼嗦!”
顿了一下,他又道:“我说老五,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大意,一定一定要问清楚,你不觉得他这次来得很突然,嗯?是不是上次你卖给他的东西出了啥子问题?”
“我又没卖给他。”老瓦咕哝一句:“是徐卫东。”
“那不是一样?”表哥顿了顿:“对了,你联系徐卫东没有?”
“一直打不通。”
“打不通?”表哥似乎倒吸一口气:“是不是出了啥子事?”
“你管这么多老鸡儿哦!”老瓦有点不耐烦:“反正等会儿东西取到手,马上拿给他弄,两下把那道石门找到,大家一拍两散脱手。”
“脱手!”表哥冷笑道:“恐怕你我都脱不了.对了这次他给你好多钱?”
老瓦没吭声。
“嘿嘿!”表哥又冷笑。
一时又都没说话。
车子继续开。
越发颠簸,到后头,我感觉骨架都快抖散架,不敢发出声,牙巴都咬酸了。
“左边。”老瓦突然说。
车子猛然朝左拐。
“是不是他?”表哥问。
“就是。”
又开几米,停下。
“砰砰”几声,二人下了车。
我小心翼翼抬起头,朝外头望。
车里已经没了人,右边传来说话声。
周围异常静,“呱呱”左边有一只青蛙在叫。
“就这包?”只听老瓦问。
然后,一人走过来。
我心头猛一跳,赶紧一缩头。
“呼啦!”右边门突然被拉开。
“后头,看到个箱子没有?”表哥的声音。
一个人悄无声息爬上来,透过石棉筒的缝隙,是个极瘦的人,抱了一坨东西,离我只有一米远。
我浑身绷紧。
那人似乎没发现我,腾出右手,打开纸箱。
“嗵”一声,他把那坨东西丢进去。
声音很沉闷,像是一坨肉。
“上车。”表哥的声音。
“他骑摩托。”老瓦说。
“瞿家沟砖厂。”他似乎对那人说。
“突突突”,摩托发动的声音。
两声关门声,老瓦跟表哥上了车。
车子开动。
我极缓极缓的,喘口粗气:还好,这么近居然他没发现。
车子继续开。
我突然有些好奇:箱子里头,会是啥东西,咋个三个都这么神秘?
好奇心大起,慢慢撑起来,朝里头望去。
里头黑咕隆咚的,是个鼓鼓的饲料袋,头头上扎了一个结。
坟里头挖出来的,会是啥子?
正惊疑,袋子里头,突然冒出一股臭气。
好像.是尸臭。
我心头砰砰跳。
我日,一股尸体臭,看样子,就是从坟里头挖出来的,莫非是啥子陪葬的宝物?
“我好像.以前见过他。”前头表哥突然说。
老瓦没吭声。
“埋了几天了?”表哥问。
“五天。”
“五天?”
“是。陈涛说,必须七天之内。”
“七天之内.”表哥突然倒吸一口气:“男娃女娃?”
“女娃娃。”
“咋死的?”
“生下来就是个死胎,本来说直接裹了烧了,屋头有老人不同意,说这样子要害后人,必须埋。”
“那家.”表哥话说一半,只听手机响。
“老蒋。”老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