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头望她,感觉她胸很大,跟正宗的叶阿姨有一拼。
她不啃声,抿了抿嘴唇,扭头往前头走。
很快消失在过道里头。
我哼一声,低头看地下,脑壳头全是《我为卿狂》里头的肉搏画面。
妈卖x!
我不由骂自己:三级片要少看,害人不偿命。
下午四点,火车到了水富。
下了车,茫然四顾。整个县份乱哄哄的,灰尘扑鼻,到处都是戴头盔的工人,几条马路都在修,远远看见金沙江边,搭起一个巨大的钢结构架子,汽笛声不时鸣响。我找个卖烟的老头一问,原来这儿马上要修个水电站,很大,跟三峡差不多,好像叫向家坝水电站,又咨询了一下哪儿有卖奇石的,老头说,哪儿都有,但说集中,有两个地方,一个在客运站附近,有一条街,有四五家,还有一处,在沿金沙江的“田坝路”,路边边有个七八家。
于是我马上朝客运站走,找到那条街,果然有几家。
于是挨着问。都摇头,都说不晓得有老瓦这个人。
我也没在意,马上朝金沙江走,果然江边有条路,一路走,果然有好多家在卖石头。
于是路过一家问一家,一直问,问到一所幼儿园门口,往前一看,前面街边是一道墙,好像没铺子了。
而之前问的,都说不晓得这个人。
我顿时很泄气:这下咋办?
莫非,那个女的在骗我?
就摸出小灵通想再给她打,转念一想,她要是安心想烧我,问也没逑用。
咋办?
一时很茫然,掉转头,沿着“田坝路”往回走。
天色渐渐暗下来,走到一处河坝边,有点累,摸出烟靠在护栏上看景色。
前头就是金沙江,“忽忽”朝东流,江边停了一艘巨大的铁驳船,很多工人正走来走去,而对岸是一片极宽的河滩,落日余晖洒下,河滩上不停有光点闪,有几个人在上头慢慢走,远远望去,像几只小蚂蚁。
这时对面一个人朝河里头丢了一个石头,一只河鸟突然从河滩上惊起,扑腾翅膀,朝夕阳飞去,很快消失不见。
那人勾下腰,似乎在挖啥子东西。
我一怔:咦,那个人姿势,好像在捡石头!
赶紧拉住一个路过的大姐,问,对岸是哪儿。
大姐说,安边镇。
我问,咋个过去?
大姐往西边一指,说,那头有个桥。
我赶紧又朝“田坝路”走,找到那座桥,走了半天,走到对岸,问清路线,下了坡。
眼前,就是那个大河滩。
上面全是鹅卵石,那几个人垂着头,慢慢走,每个人手里头都捏着一个矿泉水瓶子,不时弯下腰,朝石头喷水。
果然在捡石头。
我赶紧走过去,迎面碰到一个中年人,戴眼镜,在研究手里头一个鹅卵石。
我就笑了一下:“吔,这个石头巴适嘛。”
中年人抬头看我一眼,没吭声。
“师傅,打听个事?”
他又抬头。
“你们这儿有没有个卖石头的,叫老瓦?”
中年人眉头皱了皱,摇摇头。
“谢了。”
我赶紧朝那头走,挨着问,一共五个人,问完,都说不晓得。
我顿时很失落,背起包包,朝回走。
路过那个中年人,他看我一眼。
“你说的是不是阮军哟?”他突然说。
“阮军?”我一愣:“是哪个?”
“镇上卖石棉瓦的。”
“石棉瓦?”我狐疑:“那他外号是不是叫老瓦?”
“他外号叫五哥,但听说在外头有人喊他瓦娃儿。”
“他铺子在哪儿喃?”
“就镇上。”
中年人说完,转身走了。
我赶紧朝镇上走,路上不停想:五哥,瓦娃儿,老瓦?
管他的,去问了再说。
很快到了镇子上,说是镇子,其实就只有一条街,沿街铺子到很多,但基本都关着门,问了一个人,他说走过去右边有条小巷巷,他铺子就在那儿。
于是朝那儿走,进了巷子,很快找到他铺子,门半开,外头竖起一堆两人高的石棉瓦,有人在里头看电视。
走到门边一看,一个老婆婆捧了一个碗,坐在中间一把竹椅子上,扁嘴扁嘴在吃东西。
“婆婆!”我喊她。
老婆婆没理我。
“婆婆,阮军在不在?”
婆婆似乎听到了,脸朝我偏过来,嘴巴一扁一扁还是不吭声。
这时里头门帘一挑,一个女娃娃走出来。
她十一二岁,很胖,一个南瓜头。
“找哪个?”
她瓮声瓮气问。
“阮军。”
“我爸爸走了。”
“哪儿去了?”
“观音塘。”
“观音塘?在哪儿?”
女娃娃胡乱朝一个地方一指。
“你有没他手机号?”
“有。”
“麻烦给我一个嘛。”
“不得行。”
我一愣:“咋个喃?”
“他去办事,喊我莫打电话,打了他也不接。”
“哦。”我点点头,随口问:“办啥子嘛?”
“不晓得。”
女孩说完,扭头想回去。
她像想起啥子,又转过来:“你找我爸爸弄子事?”
我不由好笑:现在才想起问。
“哦,来找个人。”我随口说。
“是不是那个眼镜?”女孩道。
眼镜?
陈涛,那天听严成说,不就是个眼镜?
赶紧凑过去:“对对,就他,他们到观音塘去啦?”
“嗯。”
“好久去的?”
“今天上午。”
“就他们两个?”
“嗯。”
“他们去那儿爪子喃?”
“不晓得哇。”
我点点头。
看样子就是他们两个,神神秘秘的,肯定有事情,管他的,先过去找到再说。
就说声谢,转身走。
突然还是想确定一下,就问:“对了妹妹,那个眼镜是不是姓陈?”
女娃娃偏起脑壳,想了一阵,说:“不晓得哇,我爸爸喊他表哥。”
“表哥?”我一怔:陈涛是老瓦表哥?
赶紧走出来,走到镇子路口,肚子咕咕叫,看见一家面馆,喊了三两排骨吃。
吃的时候问老板,咋个去观音塘。
老板上下打量我,说,有十多里哦,这么晚没车了,要不帮你喊个摩托。
于是喊了一个摩托过来,司机是个黑胖子,叫魏三。
于是说价钱,魏三开口就说二十块。
砍了一阵价,最后说定十二块。
上了车,摸黑朝那头飞跑。
一路很快,魏三路很熟,好多地方我都以为是死路,拿给他拐两下,路又出现了。
差不多十多二十分钟,前头出现灯光。
“师傅,到喽。”
魏三说了一句。
又骑了十多米,“嘎吱”一声,在路边一家干杂店门口停住。
门口支了一杆灯,昏黄,几个蛾儿围着打转,灯下围了一桌人,正在打长牌,听到声音,都回头张望。
我给了钱,站在路边,朝前面张望。
前头还是路,两边稀稀拉拉有一些平房,再远些,有几座大山的黑色轮廓。
不行,要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