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晚上跑来爪子？

是遇巧了？

还是，杀了人，来转移尸体？

不对，那个人肯定不是被杀死的，就看他那张“鬼脸”，他一定是暴亡！

而且老宋当时是走了的，尸体留在铺子里头，他为啥子要这样子干，是害怕，还是有其他原因？

一时间，脑壳又开始昏沉起来。

我摇了摇头：算了，莫想了，还是看周围找得到人不。

于是在周围走了一圈，每家铺子都关了门，只有三十米处小区门口有个小烟摊。

于是走过去，问了一下摊主。

摊主是个女的，说，陈老板啊，晓得。手机号？这个不晓得。

我转身就要走。

摊主突然说：“喂小伙子，上头写了电话噻。”

我一喜：“哪儿？”

“卷帘门上头，好像有个铺面转让。”

我大喜，赶紧跑过去。

摸黑一找，果然发现门右边用黑笔涂了几个大字：“旺铺转让”，下面，是一个小灵通号，8884开头。

我心头顿时扑通直跳：找到了！

赶紧摸出小灵通，按。

按完，却犹豫起来。

犹豫一阵，牙巴一咬，打！

一阵忙音。

通了！

“喂哪位？”

竟然是个女人声音。

我脑壳头急转：应该咋个问？

搞快！搞快！

突然想到老宋。

“喂，我找陈涛。”

“他.他没用这个电话。”

“你哪个？”

“我.他朋友。你哪位？”

“老宋喊我打这个电话。”

“老宋？宋学华？”

“对。这边有点急事。对了陈涛是不是到水富去了？”

“水富.是。”

我顿时一喜。

“他那个电话打不通。”我装作很焦急：“老宋喊我打这个。你没跟他在一起？”

“没有。”

“啧啧，那咋个整。”

“啥子事这么急？”

我装作无奈何：“啧啧，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那头女人没声音。

我“啧啧”两声，就像要挂电话。

耳朵却死死贴在小灵通上，心头想：她不要挂！她不要挂！

“是不是那个富婆的事？”女人突然说。

富婆？哪个富婆？

“对。咦，你也晓得？”

那头又没声音。

“喂！”

“有个人.”女人声音很迟疑：“不晓得老宋认识不。”

“哪个？”

“好像叫.老瓦。”

“老瓦？”

“对。他好像在水富，卖石头。”

离开送仙桥，我喊了个车，急忙往李家沱走。

一路都在盘算。

现在事情基本清楚，陈涛确定去了水富，刚才不敢问他的手机号，怕女人起疑，穿帮，还好问出了一个人，老瓦，在水富卖石头，不过女人没说联络方式，我不好紧到问，到了水富再慢慢查，水富的石头我听说过，以前在砂石厂听人摆过，说金沙江上有四个卖奇石的县份，巧家，水富，南溪，还有泸州，对了泸州是个市，卖的都是从长江里头挖出来的石头，听说有啥子“长江红”“金沙碧玉”之类，对了，陈涛铺子一进去，不就是一块多大的绿色石头吗，说不定就是“金沙碧玉”。

对了，这里头，咋个又突然出现一个“富婆”。

她又是哪个，跟这件事啥关系？

算了，现在瞎猜也没用，反正所有真相全在陈涛身上，找到他，一切自然明了。

回到李家沱，简单收拾一下，出门，去火车北站。

到了一问，当天没票了，于是买了张明天一早的，k853，硬座，八点四十开。

也不想回李家沱了，反正单身汉，有床的地方就是家。

于是出了站，到处闲逛，在人民北路一个小巷子里头找到了一家网吧，进去给钱，准备上通宵。

网吧头人山人海，乌烟瘴气，我好容易找了个角落上的位置，坐下，搜了部三级片《我为卿狂》来看。

旁边坐了个妹儿在打游戏，黄头发，瘦筋筋，露出半个胸，不停惊爪爪的吼，身上香气很浓。

我偷瞄了她一眼：太小，跟叶玉卿莫法比，撒再多香香也没用。

突然发现，我现在对女人身体的味道，特别敏感。

糟了，已经拿给刘玲吓怕了。

回过头，接着看。

很卡，看一分钟要缓冲五分钟，我也烦了，把烟叼嘴上，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好久，鼻子头突然闻到一股臭气。

我头皮一麻，猛然睁开眼。

才发现右边那个“黄头发”已经不在了，坐位置上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她正弓着腰，看不见脸，穿着很奇怪，头戴一顶灰色圆帽子，上身却穿一件瓦蓝色工装，下面是条浅白牛仔裤，手里头提了个大背包，正埋头把包包往桌子底下塞。

我盯着她，不由“忽忽”两下。

不是铜臭！

是那种汗臭。

我日，这个女子，至少半个月没洗澡！

夏天家，她也过得，我操。

这时女人抬起头，朝我瞟了一眼。

她三十多岁样子，卷头发，宽脸，眼睛很大，脸上似笑非笑，晒得很黑，左右一团“高原红”。

我一怔：咦，咋个感觉，她竟然有点像叶玉卿！

不由瞟了一眼她的胸。

嗯，稍微要小点。

是很像，就是身上太臭了。

我不由“忽忽”，又嗅了几下。

女人愣了一下，似乎也感觉我闻到了。

她低下头，卷头发耷下，遮住她的脸。

就看见她伸出一截舌头，慢慢抿嘴唇，眼睛在偷偷往我这边瞟。

我回过头，继续看《我为卿狂》。

屏幕上，画面又卡死，定起。

正好是叶玉卿脱了上衣的照片。

我突然有些尴尬，瞟了一眼“叶玉卿”，她正呆呆盯着屏幕，但表情明显不自在。

“啥子烂广告哦！”

我骂了一句，关掉电影，调出游戏打。

旁边“叶玉卿”好像在查啥子资料。

我也没管她，一直打，“叶玉卿”似乎也是耍通宵的，一直也没走。

耍到四点过，我来不起，闭眼睛睡觉。

也不晓得好久，突然一下醒了，一看，哇，快八点了。

旁边“叶玉卿”不在了，不晓得好久走的。

没多想，下机，朝北站跑。

进了站，上了火车。

找到位置，坐下，很快就开了。

“轰轰轰”开了一阵，只感觉很疲倦，两边全部坐满人，小桌子上堆满了水果饼干还有“康师傅”，根本没地方趴着睡。

我只有站起来，偏偏倒到，挤到火车“连接箱”，一屁股坐地上，摸出烟来抽。

抽了一阵，一个人走过来，走到我面前，看着火车外头出神。

一股汗臭。

我不由抬头看，我日，“叶玉卿”！

果然是她，她正呆呆望着窗外，心事重重的样子。

“诶！”

我招呼一声。

她回过头，看见我，一脸惊讶。

但很快，她认出来，嘴角微微一扯，似乎是在笑。

然后，就开始抿嘴唇。

“巧哦，咹？”我朝她咧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