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那眼镜低头看地面,一动也不动。
“行。”邓工忽然说:“那个事我们先不说......今晚上的事你是啥看法?”
俞老板没吭声。
半晌,他扭头问眼镜:“孟医生,我现在能不能动?”
眼镜赶紧走过去:“问题不大。”
“好。”俞老板向我伸出手:“小李,来。”
我过去扶住他:“啥子?”
“跟我们走。我给你说点事。”
四个人轻轻下了楼。
我和孟医生把俞老板扶进车子后派,我正要起身,俞老板抓住我:“来,进来。”
于是我钻进去。
俞老板伸手掏了一下,掏出一个白瓶子,递给我。
“来,你拿到,回去用这个把它擦了。”
“擦啥子?”
“就那个印。”
我狐疑接过,拧开,冲鼻子,原来是香蕉水。
“这个到底是啥东西?”我实在忍不住:“你画我肩膀上啥意思?你刚才说,那个刘玲的那张脸不是给你说话,居然是给我说话,到底是啥子意思?今晚上你喊我上床,到底起了啥子心?”
终于说完,吞了一坨口水。
俞老板一声不吭,无力倒在座椅上,几根残发耷拉,眼却带笑意。
“问完了?”他费力一笑:“我晓得你有一肚子问题,不过话说回来,今晚上我这样子做,确实不太仁义,但我当时也确实找不到人,哪个喊你长这么帅,呵呵。”
我气不打一处来:“帅?帅你个穿花!老子刚才差点死!”
“那你死没有嘛?”
“我......”我一时语塞。
“算了,不说这么多。”俞老板咳嗽一声:“今晚上你来,我很感谢你,大家江湖中人,我俞成辉也不得过了河就拆桥......”
说着他伸手入怀,摸出一叠钱:“这儿五百块钱,一点小意思,就当今晚上的加班费。”
我一下愣住:“不是,我来也不是为了......”
“为了钱?”俞老板呵呵一笑:“不要假。拿到。”
我只好接过,也不好数,又不好揣,尴尬捏在手心。
“这样就对了嘛。”俞老板呵呵笑:“你办事,我给钱,以后在江湖上就说得过。”
“对了俞老板。”我还是忍不住:“我晓得你们都是办大事的人,多的我就不再问,这儿我就问一句。”
“哼哼。你说。”
“就刘玲。”我吞了吞口水:“她那个脑壳,咋个能转到背上去?”
俞老板没吭声。
车里头只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我只能这样说。”俞老板顿了顿:“刘玲身上,有个东西。”
“有个东西?是啥子?”
“我现在没法告诉你,你晓不晓得为啥子。”
“为啥子?”
“你这么想晓得原因?”
我盯着他,点点头。
“因为,我们为了找它,找了整整70年。”
从那个小区出来,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五点。
天已经麻麻亮,我喊了个“租儿”,朝“李家沱”走,李家沱在成都北门,我在石油厂宿舍里头跟人合租。
回到屋头,赶紧去厕所,脱下t恤,对着镜子看。
那个恐怖的印还在肩膀上,我凑到镜子前,细细看。
印子是个长方形,里面明显是两个字,横横竖竖,笔画很繁杂,很像是繁体字,由于角度,无法看清是哪两个字。
我就打开白瓶子,蘸到帕子上,就想去擦。
突然有个想法,用手心接了点水,抹在怪印上。
然后,扯了一张草纸,死死摁上去。
一揭开,草纸上,显出模糊轮廓。
有戏!
我又抹了一点水,又摁。
这次,轮廓清晰起来,我来不及辨认,用帕子一擦。
来回擦了七八次,直到皮肤擦出血点,怪印才基本擦掉。
这才细细看那块草纸。
看了一下,想起是反的,于是找来一杆笔,开始描黑轮廓。
描了五分钟,把草纸翻过来,一看。
还算比较清晰的,显出了一上一下两个字。
是很怪异的两个字,上头那个字,是个“风”字旁,里面,上面是个“土”,“土”下面是个“凶”。
而下面那个字,猛一看以为是“婴”,但细看,发现上头倒是两个“贝”,但底下,居然是一个“尸”。
我盯着草纸,越看越觉得阴森森。
不想再看了,卷起,揣进裤兜。
回床上睡觉。
太疲倦,一会儿就睡着。
第二天醒都是中午十二点了,赶紧打电话给赵段长解释。
赵段长说,没事,俞老板已经帮你请假了。
我赶紧出门,饭也没吃,到工段房值班。
当天是老彭同值,他一脸稀奇,说听说我昨晚上跟那个俞老板走了,去做啥子了,摆一下噻。
我脑壳昏沉沉,也懒得摆,就说人家交代了,不能说。
当天无话。
第二天中午时候,我正准备吃午饭,王峰突然打过来。
他说,喂喂,打听到那个人了。
我问,哪个。
王峰说,就是朱师傅噻,结果,他在文殊坊古钱币市场开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