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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喃?”我赶紧问。

“然后喃?”李二叔瞪着魏大姐。

“然后?”魏大姐终于停止笑:“然后开船走了答。”

“朝哪个方向?”

她朝身后一指:“五丁桥答。”

“停啦?”

“停啥子哦停,开过去了答。”

我点点头,想起一事:“对了,只有两个人?”

“两个答。”

“啥子样样你看清楚没有?”

“豁......”魏大姐撇嘴巴:“啷个远,啷个看?”

我点点头,没吭声。

心头飞速盘算。

又是五丁桥!

又是半夜!

看情形,那两个人似乎在水里头捞起啥子东西,然后在岸上找了个地方埋掉。

会是啥子?

还要两个人抬?

我突然一凛:莫非......尸体!

顿时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一跳。

旁边李二叔突然用筷子“砰砰”敲桌子。

“莫想了。”他停下敲:“吃了饭喊孙大爷带你去看。”

“孙大爷?”

“这儿不是孙大爷?”李二叔用筷子朝那个红鼻子老头点了几下:“那边那个守厕所的,他认识。”

走到对岸那个公厕,天已经完全黑了。

里头灯光昏黄,不停有苍蝇“嘤嘤”飞出,管理室里头有人在听川剧,叮啊咚很闹热。

之前在路上我跟李二叔摆了几句,李二叔的意思,此事是吃饭时候魏大姐摆的,她当时还以为是我们河工队晚上执勤,清淤之类,李二叔却感觉没对,我们河工他太熟,绝不可能晚上干活路,想到之前我给他说的事,说有人到五丁桥查那个自杀案,他就感觉这里头怕有问题。

我点点头,说肯定不是我们队,我们那儿就一条汽艇,这几天我当班,钥匙一直在我身上。

旁边孙大爷突然说,会不会是那头城东一工段?

我说,倒是有可能,但我们之间一般不会越管区,等会儿喊老彭去问一下。

“老况!”

孙大爷朝管理室里头吼一声。

一个老头从窗户探出脸:“吔,老孙,过来报仇哇?”

孙大爷哼一声:“报仇?你那副象棋未必还下得赢我......昨晚上是不是你值班?”

“咋个?”老况看看我,看到了李二叔:“吔,李兴华!”

“昨晚上听到有人开汽艇没有,下半夜?”

老况想了一下:“迷迷糊糊的,好像,是有。”

“后来听到没有,有人在那儿挖洞洞?”孙大爷朝左边一指。

“挖洞洞?”老况明显很吃惊,探头朝左边瞅:“好久?”

“走走,过去瞅一下。”李二叔拍我一下。

于是走过去,左边是一块小园子,围了一圈半人高的铁栏杆,里头是一块半人高的矮树丛,黑黢黢完全看不清。

“老况,电筒!”身后孙大爷在喊。

一会儿老况拿来电筒,孙大爷拿起,朝树丛里头照。

旁边李二叔摇头:“里头应该没有,不好挖。”

我一想,也是,树丛底下倒是好藏东西,但人不好进去挖。

于是绕过矮树丛,前头是一块开阔草地,有几窝铁树,几窝河槐,仔细照了一下地上的泥巴,都不像有新挖过的样子。

“害怕是魏婆娘看错了。”孙大爷东看西看说。

我不死心,绕着小园子走一圈,走回来时候发现李二叔盯着一个地方看。

“那堆叶子!”他突然说。

我一看,前方是个垃圾箱,底下堆了很高一堆枯树叶。

这时李二叔几步走过去,伸脚一踹。

枯叶四散,冒起一层灰。

“过来看。”

我赶紧跑过去,孙大爷跟老况也围过来。

电筒一照,只见垃圾桶下,树叶已经踹开,露出一块。

李二叔已经蹲下,伸手一刨。

“挖过。”

我也看出来,那层土颜色虽跟周围一样,但明显,很松。

李二叔双手刨了两下:“铲铲。”

老况几步跑回去,回来时候拿了一根铁铲。

李二叔站起来,猛铲几下。

铲到差不多第十下,土里头,露出一根布带带,黄蓝相间,像是一个大包包带。

几人都面面相觑。

李二叔把铲子一丢,蹲下,抓起带子,一扯。

居然没扯动。

“小李子!”

我赶紧蹲下,扯住带子。

“先刨!先刨!”李二叔说。

我赶紧抓了根短树枝,刨了几刨。

“好了。”

丢掉树枝,二人抓住带带,同时一扯。

“嘿!”

土突然一松,扯出一个帆布包的上半截。

“再来!”李二叔吼。

又死死抓住,狠命一扯。

泥土飞溅,一个包包扯出来。

电筒光下,只见黄蓝相间,像个旅行包,里头鼓鼓囊囊,有东西!

手一松,包包掉地上,几声脆响,像是有硬物相撞。

我一惊:我日,好像是......骨头!

四个人全部围过来,电筒光柱死死打在包上。

“先人板板!”老况蹲下,用手背碰了一下:“吔,梆敲硬!啥东西哦?”

我也蹲下来,心头砰砰跳,伸手背去碰。

“莫动!”

身后二十米处,突然有人吼。

我顿时一惊。

回头一看,一个强光射过来,顿时睁不开眼。

“李忠!”有人吼。

我日,赵段长!

他,他咋个来了?

脚步声响,几个人走过来,那道强光从我脸上移开,照在地上蓝包上。

我这时才看清,来了三个人,当先一个高个子正是赵段长,左边是个矮胖子,右边是个寸头,手持一根长电筒,因为背光,看不见二人脸。

“李兴华!”赵段长招呼一声。

李二叔马上赔笑:“吔,赵哥,你咋来了?”

赵段长没理他:“孙富贵,你也跑来凑热闹?”

孙大爷哼哼两声。

这时那个寸头已经蹲下来,手拿电筒,对着蓝色包,来回端详,又伸手摸了一下。

“咋个样?”矮胖子也蹲下来。

“像是......裹的砖块块。”

寸头瓮声瓮气。

我这才看清二人长相,矮胖子四五十岁,脑壳奇大,头顶秃了一大半,倒挂了几根头发。寸头年龄差不多,戴副眼镜,一张瘦长脸,神情严峻。

矮胖子抬起头,笑嘻嘻依次看我们:“你们几个还能干嘞,硬是挖出来了,能干,能干,呵呵。”

然后对赵段长道:“老赵!”

赵段长点点头,板起脸对我们道:“李兴华,孙大爷,这个......这个......”

他看着老况,似乎在想他名字:“这个......你们几个先回去,记住哈,今晚上的事不要到处去乱说,不然我不得客气。”

李二叔点头哈腰笑:“要得要得,走,孙大爷。”

孙大爷没吭声,抬脚就走,李二叔边走边点头哈腰,我也没多想,跟着走。

“李忠你留下。”

我赶紧站住。

“这个......你在这儿爪子?”他厉声对老况说。

老况脖子一缩,一步三回头,走回厕所。

“拉开。”矮胖子突然说。

寸头面沉如水,捏住拉链,缓缓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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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河——2003年成都北门“府河凶灵事件”真相始末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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