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认为不是我们所理解的那种仙境。因为那时《西游记》看多了,在我的印象中,所谓的仙境,都是白雾缥缈,亭台楼阁若隐若现。这儿呢,更像是一座被战争洗礼过的古城堡。通过残垣断壁,我甚至可以想见很多年以前,这儿人来人往,有商贩,有王公贵族,还有人骑着白马背着长剑行走在桥上。再之后,他们因为某种东西彼此厮杀,血流成河……
曾经的繁华,变为沧桑。曾经的杀戮,化作烟云。
突然间,这里好像成了我一个人的城市。
我扭头去看身边静静躺着的小黑,忍不住问它:“你知道这是哪儿吗?你为啥要带我来这里?还有,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那边除了大土鳖和青狼,是不是还有更厉害的东西,把你给欺负了?我跟你说,以后你可不要乱跑……”
出于害怕和不安,我啰啰嗦嗦数了一大堆。打心底说,我希望小黑能听懂。
小黑呢?只是扭头不冷不热的瞟了我一眼。
小憩片刻,我,仔细观察天空。看着看着,我发现这里的天空同样很独特。这座城堡,以及周围的山峰,好像都被一个透明的气泡照着。如果不仔细看的话,那层气泡很容易被人忽视。我在想,这气泡究竟是某位巫师布下的结界,还是大自然的奇观?
看着看着,忽见一只凤凰般的大鸟,从我们左侧那座山体中飞出。
这座山体距离我们不过数百米。
大鸟浑身灰黑,有着孔雀一样的尾巴,秃鹫一样的脑袋,具体是啥我并不认识。它在鸣叫,在盘旋,很快消失在城堡上空。
我仔细回想这几声奇怪的鸟叫,突然发现,它和人类的某种警哨很相似。它在向谁传递信息?同伴?还是人类?
很快,我在山崖上面发现了一个洞穴。
洞穴中,不断有大鸟飞出。我抱着小黑,在悬崖上四处瞭望,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一条路,到下面的古城堡里边去。至少,得先找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谁知道,这里的天气如何,在这样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遇到暴风雨就麻烦了。
小黑见我走路一瘸一拐,并不乐意让我抱着。
它一个纵身从我的怀抱里跃下。接着,这小家伙开始发挥它强大的嗅觉,一边走一边嗅着路边的岩石。这一幕,看得我满心欢喜。有小黑在,不愁没饭吃。
走着走着,小黑就到了有洞穴的山崖旁。
我看了一下,从我所在的山崖到洞穴的山崖之间,大概隔着七八米的距离,好在中卡着一大一小两块巨石。迫于无奈的情况下,可以通过巨石前往对面的栈道。
看着表面凸凹不平的巨石,和下面的万丈深渊,我双腿发颤。
小黑想都没想,几个跳跃就从石头上过去了。它站在对面那条由铁棍和石板修建而成的险道上,回头静静看着我。这家伙,是要让我过去吗?
“小黑,你到那儿干嘛?”我大声问。
小黑嗷嗷应了两声,依旧波澜不惊坐着,用一双眼瞅我。
我在附近徘徊,希望可以找到另外一条下山的路。可惜这地方,四面都是悬崖,唯一通往上下的道路,已经断开十几米的距离,除非有水儿那种本事,不然根本过不去。
不仅是我,小黑同样也无法通过。
看来,真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我玩起裤腿,脱下鞋子,抓了一把灰尘放入鞋内,以防湿滑。准备妥当,小黑又冲我叫了两声,像在鼓励我。
我将匕首摸出,咬在嘴上,以便让自己的身子更稳。
一连试了几下,我总算爬上了悬崖之间的石头。石头表面腐朽不堪,我趴在上面,像只蜗牛那样踽踽前行。这种鬼地方,还好我是乡下人,在龙山屯的时候,没少往山里跑,偶尔也攀岩爬树什么的,不然,这时候,估计已经被吓得尿裤子了。
怕了几分钟,才从大石头上通过。
大石头的后面,还有一块直径约莫有两米的小石头,两者之间,有着一层楼那么高的落差。我坐在大石头上,两腿发软,浑身都是冷汗。
平时玩耍,一两层楼的高度,不是没跳过。关键是,下面那块石头就那么卡在悬崖上,根本不知道下边稳不稳。小黑已经意识到我遇到了真正的麻烦,它射箭一样跑回来,从高高的阶梯上跃下,跳到我前面的石头上,冲我摇头摆尾。
我还是不放心。
小黑同样急得团团转,它四处看了看,再次跑回对面的悬崖。这次,这家伙用脚踢了一块数十斤的岩石过来,岩石轰隆一声砸在我前面的石头上,顿时四分五裂碎开来。
石头纹丝不动,破碎的石块却滚入山谷,发出哗啦啦的巨响。
巨响过后,山崖间又有无数大鸟飞出。
大鸟悲鸣,一飞冲天。
见石头如此稳固,我试了试,纵身跃下,噗通一声,在石头上稳稳落下。小黑开心地从山崖上顺着阶梯跑下来,围着我转,不时用脑袋蹭着我的裤腿。我也被自己的勇气所折服,觉得从未有过的刺激。欣喜之下,一口气跟着小黑爬到悬崖上的洞穴。
洞穴的入口处不大,往里走三五米,才觉得别有洞天。
洞内十分静谧,虽干燥平坦,却给人一种阴森之感。小黑呼呼吸着鼻子,它像是发现了什么,疯了似的冲进黑暗深处。我站在靠近洞口的光亮去处,等着小黑。
数分钟后,猛听黑暗中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叫声,接着就是小黑一身鸟毛跑出,身后还追着一群火鸡似的大鸟。大鸟跑上来,对着小黑的屁股就是一阵猛啄。
小黑左扑右打,惹了一嘴鸟毛,却未击退那些大鸟。
我见了心急,担心小黑身上的伤口被啄烂抓坏,慌忙抽出匕首冲了上去。大鸟纷纷转头,飞扑着围攻过来。说来奇怪,就在我亮出匕首的瞬间,大鸟全都自动停止攻击,一个个像打了兴奋剂那样在地上狂舞,就像朝圣中的僧人那边虔诚。
“这宝贝有起作用了!”我心中大喜。
小黑见了,正要扑上去撕咬那些大鸟,不料黑暗中幽灵一样走出一个怪人。这人有着两只大眼睛,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破烂不堪感觉数十年没洗。他的面部灰黑,一大把浓密弯曲的胡须,将他的面容遮住,只剩下一根高高凸起的大鼻子。
从这人黄头发可看出,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小老外。
小老外身材魁梧,不知年龄。
“shop!whoareyou?”这人口中飙车一句简单的英文。这英文我能听懂,在家的时候,爸爸曾经教过我。我吓一跳,赶紧吞吞吐吐说:“mynameisliugongheng!you?chinese?”
小老外将手中的谷子全洒出去,问我:“你来自,中国?”
我点头。小老外很开心,走过来抱住我的双肩,疯狂地摇着:“你是龙山屯,刘温的,什么人?刘温,卢照基,是我的,好朋友!”
“你认识我爷爷?你到底是谁?”我感到十分意外。
小老外吐了滩口水,用手指黏上,梳了梳头发和胡须,走到洞口,对着外面的日光,开心地说:“你好好看看,你有没有见过我。我是一名,生物学家,在你们,龙山屯,呆过,许多年。你们家,应该有我的照片。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像你爷爷小的时候。”
“我爷爷小的时候,那你……多大了啊?”
“我啊?我不记得啦!”
我想了想,突然想起这人,就是我在相册中见到的小老外。可是,他的一些资料,不是出现在上一个有沙漠和教堂的空间吗?他又是如何跑到这里来的?
小老外自我介绍:“我叫约瑟夫,是《国家地理杂志》的工作人员,同时,也是一位动植物学家,冒险家,语言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