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的神情变化也太快了吧？”殷柔心里这么想着，但目睹此情此景还是有些心中不忍，本欲霍然离去的身子又缓缓坐了回去，她想礼貌地结束这次会面，不想让这位伤心的大叔过于难堪，留下终身的心理阴影：“对不起，刚才我的话也有些过分了。只是——，只是我们两个人的确不是特别合适，希望你能找到更好的伴侣。”

欧阳庸无奈地耸了耸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好吧，既然我们没有缘分，也只好这样了。祝你早日找到心爱的佳侣。”

殷柔抱歉地微微一笑，正欲起身离开，就在这时卢冠廷演唱的那首经典的《大话西游》片尾曲《一生所爱》的忧伤旋律缓缓响起，这是殷柔最爱的歌曲：三生有幸遇见你，纵使悲凉也是情。于是殷柔将它设成了千年不变的手机铃声，此刻骤然响起来让殷柔感觉心头更为悲凉。殷柔低头一看是工作电话，她不敢怠慢直接按下了接通键。

电话那头传来重案组警员林宇锋急促的声音：“头儿，新世纪小区发生一起命案，性质比较恶劣，现场情况很怪异，请您赶快来现场一趟。”

“案发的具体地址在哪里？死者的背景情况有没有调查清楚？”殷柔一边拨打着电话，一边冲欧阳庸摆摆手转身离去。

目送着殷柔婀娜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厅的尽头，欧阳庸感觉到了一种失魂落魄的心痛，这是40多年来最令他心动的一个女人，可是就这样擦肩而过了。

欧阳庸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不断用手敲打那颗自诩充满智慧的硕大头颅：“欧阳庸啊欧阳庸，谁让你自作聪明，明明就是武大郎加强版，却偏偏装什么007，你这就是自作自受。”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股诱人芬芳传入欧阳庸的鼻翼，他诧异地抬起头一看，刚刚离去的殷柔竟然奇迹般地去而复返伫立在了他的眼前。

“还傻看着干什么？走啊！”望着欧阳庸如痴似呆的模样，殷柔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去哪儿？”欧阳庸一脸茫然的问道，难不成这小妮子是叫自己去开房吗？可是这女孩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吃了《鹿鼎记》中的神药——奇淫合欢散啊？欧阳庸暗骂自己一定是最近三级片看多了，脑子里面竟然会冒出这样龌龊的念头。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倒也的确是香艳缠绵的画面啊！

“自然是去查案了！”殷柔并没有注意到欧阳庸表情的猥琐变化，否则一定会给他重重地一个爆栗：“昨天晚上委托你调查落魄画家的人是不是叫做沈小曼？”

“是啊！你怎么知道？”欧阳庸诧异的问道。

“方才你给我看委托合同的签署时间时，我恰巧也看到了委托人的姓名。”

“你的眼睛还挺贼的！”欧阳庸破涕为笑道。

“这是你形容美女眼睛的词汇吗？”殷柔嗔笑道，不知怎么地她在这个矮胖大叔面前有一种莫名的放松，可以毫无遮拦地释放所有的心情。

嘿嘿，欧阳庸摸着大脑门讪讪地一笑：“噢，对了，沈小曼怎么了？”

殷柔突然语气沉重地说道：“她死了！”

03

“你为什么决定带我去犯罪现场？”欧阳庸在路上一边开着车，一边忐忑不安地问殷柔：“我们这些私家侦探在你们这些重案组警员心中可一向是被视为异类的。”

“你对被害人沈小曼情况了解较多，而且在案发前你和沈小曼有过直接接触，或许你在案发现场能发现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蛛丝马迹，况且你是政府颁发正式营业执照的私人侦探，也算是半个公务人员。当然最最重要的是我刚才电话汇报案情时，李翰承副局长特别关照让你这位名侦探协助警方参于这起案件的破案工作。”

欧阳庸嘿嘿一笑，他已经明白了老同学的用心良苦，希望他好好把握这次办案的机会多多与殷柔亲密接触。

“你脸上怎么有怪异的笑容？”殷柔蹙着秀眉狐疑地望着欧阳庸。

“我有在笑吗？”欧阳庸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自己有些猥琐的得意。

“一看你那猥琐的表情就知道你没有想什么好事情！”殷柔冷哼道。

“我的思想很纯正的！”欧阳庸做出一脸的严肃：“比如影视作品里只要稍微有点男欢女爱的镜头，我立马甩身走人绝不再看。”

“那是——”殷柔讥讽道：“‘稍微有点男欢女爱的镜头’怎么能够满足得了你欧阳先生的口味？您老人家那是只看大尺度的电影，当然会甩身走人了！”

欧阳庸又是嘿嘿一笑，殷柔对他态度的缓和令他笑逐颜开，虽然依旧是咄咄逼人，但明显已经有所放松，这种细微的变化已经让他有了一种如沐春风的飘摇之感。

“你昨天晚上在车里熬了一夜？”殷柔神情古怪地问道。

“没有啊，我放着舒舒服服的大床不睡，干嘛要猫在车里自讨苦头吃？”欧阳庸皱起了眉头。

“少编谎话骗我！”殷柔白了一眼欧阳庸，不满地道：“我确信你在车里过了一夜。”

“你怎么这么肯定？”欧阳庸明显开始有些心虚。

殷柔一撅嘴：“我至少有3点依据：

第一，你双眼浮肿，血丝密布，这是典型的熬夜症状。你身上还有一股混合着烟草的浓重酸臭味，与这车上的味道也如出一辙，这说明你昨晚曾经长时间待在车上浸泡；

第二，你车上垃圾袋里有一个购物小票，购物时间是昨天晚上，购物内容是香肠、饼干、面包、饮料等等，这些食物的残渣和包装带都被丢弃在垃圾袋里。这么多的食物你一早晨肯定吃不完，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它们是你昨晚在这车里熬夜时所消耗掉的；

第三，我刚才上车时，在你的副驾座位上面摆着望眼镜、记事本，还有一个用于晚上御寒的毛巾被。显然昨天晚上你通宵都在进行蹲点监视。

由此我可以确定你在车上整整呆了一夜。”

欧阳庸叹服道：“美女警花果然名不虚传，推理能力绝对一流。我昨晚奉客户之命去盯梢偷情出轨的丈夫，所以苦熬了一夜，原不想告诉你，没想到还是被你轻易地就推理出来了。”

殷柔小嘴一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才不相信你们男人什么忙工作的鬼话呢！说吧，你昨天晚上究竟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和哪个漂亮美眉厮混缠绵了一夜？”

欧阳庸哈哈笑道：“如果我昨天晚上和某个美女鬼混了一夜，那么你屁股下面坐着的很有可能就是用剩的避丨孕丨套或者是沾满淋漓香汗的女士内衣，而不是什么望眼镜、记事本。”

“下流！”殷柔气得粉面通红：“你脑袋里面怎么装着的都是这些龌龊想法？”一拳猛力击向欧阳庸肋部。

“好痛啊！”欧阳庸根本没想到娇美可人的殷柔竟然有这么重的力道，身子吃痛地本能向旁边一倒，方向盘一打滑，车子在马路上划出一个怪异的圆弧，然后不受控制地急速冲向了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