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骑着骆驼,在沙漠上缓慢行走着,身后的沙丘上留下两行深深的蹄印,整幅画面苍凉壮阔,我头一回感受到了自己竟是如此渺小。
骄阳不断烘烤着灼热的沙丘,荒漠上升腾着一股股热浪,简直就能把人给蒸熟,骑在我前面的肥熊本来身体就胖,出汗就多,现在这火炉似得高温简直就是在赤裸裸地羞辱他,我看他没过多久,就已经大汗淋漓,拿个芭蕉扇直扇。身上带的水也在刚出发没多久的时间里咕咚咕咚喝了三分之一。
“肥熊,你省着点喝,水源在沙漠里就是命!”我看肥熊如此不节制便开口教育道。
那肥熊边扇扇子边转头看向我,又闲又热的汗珠子立刻甩了我一脸:“娘的!再不喝点水,肥爷我就要被烤熟了!”
我听了后开玩笑道:“加点水不更容易熟?你不会是想变成烤炉猪给大家改善伙食吧!”
肥熊听了回手就想甩我一耳光,但我们相隔距离比较大,他的肥膀子扑棱了几下也没碰到我一点边,一连几下都扑空,随后就自顾自趴在骆驼背上哼唧起来。
这时候我后面的郑天突然喊了我一声问:“城子,咱们距离那个叫什么汜夜关的地方还有多远啊?我感觉我们都在这片荒漠走好久了。”
我摇摇头:“这我哪知道,你得问向导。”
“得了吧,那老家伙整天神经兮兮的,我可不想招惹他。”郑天摇摇头说。
郑天刚说完,队伍最前面的乌拉提就朝我们做了个停下的手势,让我们现在原地休息一会。我问他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到汜夜关,他回我还有将近一天的路程。
我们下骆驼休整的时候,队伍后面突然跑过来一个人,由于我们都裹得严严实实,我也不大能看清他的样子,凑近了听声才知道来人是吴博士的那个助手约翰,约翰对我说:“典顾问,吴博士想借您的矩子令看一看。”
我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心说你们早不看晚不看,非要进了沙漠才看?这么精贵的东西,万一不小心掉到流沙里我找谁赔去?
于是我摇摇手说:“这里风沙大,等到了安全点的地方再给他看吧。再说了,肥熊手里的那块矩子令他不是已经看过了吗?和我的几乎一样。”
“呃,典顾问,其实是吴博士在后面那块沙丘边上发现了一些状况,好像和您的矩子令有关。”约翰指着数十步开外的一处沙丘说。
“这沙丘还能和我的矩子令有关?你说明白些。”我好奇道。
“您那块矩子令背面是不是刻着一条飞鱼?我们在那个沙丘边上发现了相似的图案。”约翰回道。
相似的飞鱼?听到这我好奇心更重了,便对约翰说:“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
这时肥熊和郑天也凑了过来问我怎么了,我回道:“有新发现了。”
随后我们几个就踩着黄沙向那个沙丘走去,我本想把南宫瀚也叫上,可喊了几声他也不应我,大概是坐着睡着了。
我们几个走到那沙丘边上,吴博士艾兰琳他们已经将现场为了一个圈,开始讨论起来,见我来了,便让出一条道。
吴博士对我说:“刚才下骆驼的时候,那骆驼一直踩在这块地方躁动不安,我估计下面是有什么东西,将骆驼牵走后,我们清理了一下这里的黄沙,结果就发现了这个。”
我凑近一看,原来黄沙掩映下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类似地窖盖的东西,地窖盖正中间刻着一个飞鱼图案。
我立刻将脖子上戴着的矩子令摘下来和眼前这地窖盖上的图案作对比,发现二者的飞鱼图案确实一模一样。
“典顾问,你祖辈有没有和你说说这飞鱼图案的意思?”吴博士看着我手中的矩子令问。
这矩子令虽然是我爷爷留下的,不过八成也是他当年下墓“考察”时顺的,所以连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这飞鱼图案的意思,我就更不用说了。
但我又不能直接把实话讲出来,于是就信口胡编道:“这飞鱼还有肥熊手里那印着的蛇都是墨宗的神兽,你知道古人都是很迷信的,他们相信这些神兽能够给自己带来好运。现在这个窖盖上出现了和墨宗的神兽,证明这地窖是墨宗中人所挖,说不准里面就有和我们要寻找的古城相关的线索。”
吴博士听完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心想应该是把他蒙着了。这时候肥熊也把他那块拿了出来,和我的不断对比着,最后突然冒出来一句:“我个人还是觉得我手里的蛇比你那条鱼好看些。”
我没有理会肥熊的废话,而是对边上傻站着着的秃子摩森说:“老兄你力气比较大,看看能不能把这地窖盖打开?”
摩森趾高气昂的撇了我一眼,完全没有应我的话。
我顿时感到无比尴尬,只好望了一眼边上的吴博士。吴博士对摩森说道:“摩森你来拎拎看。”
这王八蛋见吴博士开口了,当下做了个ok的手势,随后蹲下来两手抓紧把子,大喝一声就用劲向上提。十几秒后摩森手臂上已经青筋爆出,厚重的地窖盖渐渐挪开,映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黑斧、三鹰,你们去探探路。”见地窖盖被打开,吴博士当下就转身给对站在他身后的那两个雇佣兵说。
那两人接了命令,各自从背包中拿出绳索系在自己腰上,随后就麻利的下到了地窖,一分钟后,地窖里传来一声“safe!”。
随后我们余下的人除肥熊外也都下到了地窖里,肥熊其实也很想下去,不过他大概比划了一下洞口和自己的腰围,发现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会被卡住。
地窖里十分昏暗,仅靠头顶入口处打进来的日光照明根本不够,于是我们打起手电,开始仔细观察这个地方。
地窖不大,顶多三十平米见方,而且是完全封闭的,没有别的出口,里面杂乱散落着一些陶瓷器皿,正中央摆着几副被开了口的棺材。
“典顾问,这里难道是墨宗当年造的一处墓穴?”吴博士问道。
正常情况下,有棺材在,应该就是墓穴无疑了,但要知道墨宗的人行事非常严谨,对自己的作品都苛求到了极为变态的艺术化地步,而眼前这个地窖,寒酸到了极点,不要说没有一点机关,就连进入的地窖口也只是一个盖子盖上而已,所以,说这里是墨宗造的墓穴,我还是比较怀疑的。
于是我走到那几口棺材边上,将手电朝里面打了打,发现里面都是空空如也,如果说里面被盗墓贼光顾过,那不可能把尸体也盗走吧,除非他们吃饱了撑着。
“典顾问?”吴博士见我没回话,又问了一声。
我转过头对他说:“这里不太像墓穴,更像是临时造出的一个抵御风沙的庇护所,你们看看散落地上的酒杯、瓷碗,基本上都是古人使用的生活物品,而这些棺材很可能是他们睡觉的床。”